寧季雅察覺到一二,微微頷首。
李仙緣正要說話,寧季雅美眸一凝。
“且慢。”她打出發覺,喝道:“你們這些老傢伙,還要盯我徒弟到什麼時候。”
一道紫氣打在李仙緣周身,寧季雅這才道:“好了徒兒,說罷。”
李仙緣開口:“先前廣場人數過多,一些事不好言明。在下乃是碎靈根。”
“碎靈根”美眸先是幾許茫然,隨後轉爲嚴肅。想來是想起關於碎靈根一些典故。
李仙緣繼續道:“因此纔來純陽派,欲尋長生之法。”
“延年益壽功法自然是有,只是可還來得及”
她問得是李仙緣餘下壽元。
“若能三兩月內修成,自是無慮。”
李仙緣答得是壽元不過半年。
寧季雅思索道:“此事徒兒無需急,陽霞峯有幾個功法專修長生術,我再去陽息風求些能延壽增進修爲的丹藥,定來得及。”
她未因李仙緣是碎靈根便棄之不顧。
可李仙緣不想過於麻煩他人,哪怕是自己師傅。
他微沉吟。
再向北便出了大商,到了楚國境內。
萬山之祖崑崙虛在那邊,那裏是天庭點兵處。每十二年皆會派李靖或是四大天王等人臨崑崙虛,招天兵天將。
同時崑崙虛亦是西王母居住之地。瑤池蟠桃園享負盛名。共工撞的那不周山也離崑崙虛不太遠。
只是需走幾萬裏之遙。想來還走不到李仙緣便壽元耗盡而死了。而且即便是到了崑崙山,還能討到蟠桃不成
“在下凡間有俗俗事,可否讓我去處理一二。”
“當然可。入門大典在七月初七,那時趕得回就好。不如我叫你三師兄送你去。”
“不必了,離得不遠,兩三天便可回來。”
寧季雅頷首:“也好。正好趁此爲你找些丹藥靈果。”
李仙緣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必勞煩前輩了,在下有些機緣,想來碎靈根不是大問題。”
李仙緣信誓旦旦,雖不知因何如此確鑿,但想來八九不離十。當徒弟的有些小祕密很正常,寧季雅未有多問,也沒問俗事是什麼。
似是看不過氣李仙緣這幅天塌都面不改色的樣子,寧季雅白了李仙緣一眼,排着他腦袋道:“臭小子,別以爲有碎靈根就能牛氣了,該叫我師傅還是要叫。”
“是,師傅。”李仙緣無比恭敬深深施了一禮。
寧季雅滿意點頭,從乾坤袋取出一件道袍扔給李仙緣:“帶上此袍。”
道袍黑白二色,邊線鑲有金絲,綢子順滑手感極好,不是凡物。陽光招搖,那黑白二色更爲純粹,金絲亦是染上暗金之感。
“那姓催的老道敢如此待你,我去找他討要一兩件寶貝去。當是你入徒的見面禮。”
李仙緣點頭,在寧季雅目光中走出府邸,一路步行下山。
弟子屢見不鮮,見李仙
緣手捧親傳弟子纔有的黑白道袍,不由紛紛好奇往來,猜測莫非是此次入門新收的親傳弟子
女子身穿黑白金絲道袍,眉不描而黛,膚白似雪,秋水爲眸晶玉爲骨。站那裏恍如人間絕色,連山中仙境都黯淡幾分。
女子玉脣微張:“聞師傅您帶小師弟上山,出關一看。只是不知小師弟人在何處。”
“下山處理俗事去了,過幾日便回。”寧季雅收回目光,轉看向女子。
“小師弟是什麼屬性靈根,徒兒去凌陽閣尋些法術,看有他可有能用得上的。”
寧季雅輕搖頭:“不必了,你這小師弟心性早熟,想來做什麼早有打算。反倒是你,這個當師兄的別嚇到他。”
“樣貌父母所予,徒兒又有何辦法。”
寧季雅輕笑:“若是八仙中的藍采和見到你,定是心喜。爲師去找崔老頭一趟,你看好家,別跟兩個師兄那般,整日到處跑,見不到人。”
“崔師伯師傅您找他何事”
“算賬。”
下山路,李仙緣抓到一名藍白道袍的內門弟子:“這位師弟。”
“師兄有何事”青年見李仙緣手捧黑白道袍,不敢怠慢。
“在下乃是新入門弟子,還未學法術。想勞煩師弟你送我下山一趟。”
“這個好說。”青年笑道,一掐劍決,兩把長劍從身後劍鞘竄出,如有靈性落到二人腳下:“我這法器正好是子母劍,一人一柄。師兄上來便是,小心站穩。”
長劍騰空,青年起初放緩速度,怕李仙緣不適。見他無妨,又加快速度,化爲兩道青虹,天邊激射而出
一炷香後,李仙緣二人離陽清峯百里外,腳下一座矮山,正是他當初等候開門收徒的地方。那車廂還放在林間空地
不遠處官道依舊擁堵,哪怕已是下午,車水馬龍不減。
“此處落下即可。”
青年應了聲,飛劍盤旋,下落至空地車廂旁。
“多謝師弟了。”落地站穩,李仙緣微拱手道。吹了半天寒風,他膚色透着死人般慘白。”
“師兄客氣。都是純陽派同門,又是陽清峯,相幫應該的。只是師兄你可要緊”
李仙緣輕咳幾聲,緊了緊懷中道袍:“體弱多病,早已習慣。”
青年點點頭,收一把劍入鞘,站劍上拱手:“後會有期。”
“但願。”李仙緣拱手回禮。
青年化爲青虹,直奔延綿千里的純陽派山脈。目送離去,轉身去馬車取出包袱,又將道袍放入包袱中。
穿這身走路上太惹眼,關鍵是無論官道、小徑,還是無人走過的野路。此時都擠滿了想入純陽派的人。自己穿一身純陽道袍,又無修爲在,下場十有八九是被蜂擁擠來人羣踩死。
先前風吹透身子,發麻無知覺。此時暖陽烘身依舊發冷,毫無溫度。李仙緣升起火堆,又取了些泉水燒熱,一盞茶功夫身子纔會暖過來。
熄滅火堆,李仙緣遙望了純陽一眼,下了矮山。
欲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