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坐起,倏然睜眼
環視周遭,夜色意濃。亭外放着晚飯,丫鬟見李仙緣睡着,未敢擾他。
月深雲厚。夜寒不近涼亭。
李仙緣居然做了噩夢。
白日種種涌上心頭。花費半個時辰,李仙緣也未能有半點進步,不得已來至練武場,找一執事問詢。
結果倒也簡單。這坊間成套靈器,或八把、或十六柄、或三十二支、或七十二刺。各自皆有各自劍譜配套。
如蜀山青冥劍,一套七十二柄。自有一青冥劍譜搭配操控。
如此一來,化劍決淪爲九品功法緣由彰之若顯。
它並無配套劍譜來搭配日後成型的一套靈劍。
也便是說,即便你捨得耗修爲煉靈劍,有足夠神識控劍。也要面對無劍譜,操控羣劍之景。
飛劍如蝗,遮天蔽日也僅在想象中罷了。
之後李仙緣又問那執事,可有他法。
執事言能修一心二意之術,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便是李仙緣修之,也僅能控兩柄飛劍。更何況一心二用法乃是五品功法,有人蔘功作祟。等他修完,屍骨都被狼叼了。
回至涼亭,李仙緣仍不信邪。喚兩柄劍,分身控之,而這一練便是兩個時辰。天旋地轉中,李仙緣只得將靈劍收回,便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李仙緣做這夢,倒也合情合理。
探手將茶壺放置暖爐之上。李仙緣懷抱兩柄靈劍,輕彈之。
只是普通一彈,劍也只是普通靈劍,自然不存靈劍長嘯一類的奇景。
立即變得歪歪扭扭。
倒有幾分他當初練毛筆的樣子。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寫了三年,方可勉強認出字來。
山色繁鬧,飛劍如流星。月朗星稀,月牙彎彎,有幾分似牙印。
過不多時,李仙緣合靈劍,放入身後劍鞘。伸手取出暖爐上溫熱茶壺,也不倒杯中。
“我有一壺酒。”
他輕道一聲,仰頭便欲飲。
斜地裏忽伸出一隻手掌,奪過茶壺。
“足矣慰風塵。”就見那人說道,含住茶嘴,喉結蠕動便往口中道。
頭越仰越高,將剩餘幾滴茶水滴如口中,那人隨口一丟,茶壺翻滾而出,打着轉翻出。
又喝完了茶,那人咂了咂嘴,一臉膩歪道:“呸,怎的是茶。”
“呂洞賓”李仙緣擡頭見那人。
此人劍眉星眸,儀表堂堂。一身長衫領子斜插玉簫,一股子玩世不恭,塵世逍遙。
他一副自得表情:“嘿嘿。不才正是在下。”
呂洞賓自來熟一屁股坐李仙緣身邊,還用屁股頂他,往這邊擠了擠:“見小兄弟你喝茶還是一副醉意,可是有心事。”
“小事,不足掛齒。”李仙緣面色如常道:“你呢來湊字數的”
李仙緣如此問,乃是有根源一說。
傳溫川國盛行說書,酒館茶肆,紅白喜事皆能見說書人之影。若在茅廁外喊一聲有說書的在嗎,十個人會有九人應聲,剩餘那一人便祕,喊不出話。
“這世間說書人,一場說書,或短文寥寥幾段,或長篇百日不止。若這世間真是出於某說書先生,隨手編造之世,我如此大話連篇,足以他說上半個時辰,混得不少賞錢。你們說,這說書人是不是要感激我若要感激我,是不是就會常提起我這要是常提起我,自然要想些辦法讓我多露面,久而久之,我不就成了這主角了。”
“今日見了兩位,我呂某才恍然大悟。若說這主角,還是兩位先生的啊。”
此笑談本不聞名,只是事後傳出那乞子是呂洞賓,各酒肆說書先生覺面上有光,到處去說。久而久之便傳盪開來。古有莊周夢蝶,僅有呂岩夢書。故此李仙緣如此一問。
呂洞賓嘿笑道:“閒的無事,化了些身到處亂逛,體驗民間疾苦。正從這陽陽陽什麼峯經過,就見小兄弟你一副好雅興,便主身附了上來,下來陪陪你。”
他這幅連自家門派名字都念不出樣子若是讓掌門知道,不知該以何表情去面對。
他打破沙鍋問到底追問:“你所說小事到底是啥,何不說來讓老哥我高興高興。”
瞧其興趣盎然,誓有不得答案誓不罷休之意。
李仙緣想了想,告訴他說:“需蟠桃。”
呂洞賓搖頭嘆氣,輕拍李仙緣肩膀:“這老哥我就沒法幫你了。”
“若是其他事,老哥興許還能偷偷幫你一幫。可給你蟠桃,治你碎靈根啥的,便算是沾染了你的因果。你也知道,咱們這一票神仙最怕的就是因果。尤其是你修爲不到。倘若你將我這天大因果結下。往後天劫,便是大聖來了也保不住你。”
“你知道我靈根一事”李仙緣不解問道。
呂洞賓誇張叫道:“開玩笑我好歹是八仙之首,天庭有仙職,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仙人,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我還是陪那天篷去投豬胎吧。”
呂洞賓明誇了自己一番,又暗貶那豬八戒。
李仙緣頷首。看來靈根一事瞞不住修爲高的神仙。不過神仙也不是韭菜,一割一大片。
他本就沒對呂洞賓能幫忙抱希望,因此呂洞賓如此說他未有失落。
呂洞賓開始侃侃而談,閒說凡間所遇。只是他找錯了人。李仙緣除了默然不語也不會說別的。說了一炷香,呂洞賓呸了一聲,說跟李仙緣說話還不如去找石頭說話。
李仙緣同樣平靜不語。
呂洞賓氣得指着李仙緣鼻子你了半天,一揮袖袍,撇了句你就在這兒傻坐吧,轉身離去。
“哦對陽清峯,這是陽清峯”還未走遠,呂洞賓忽然一拍手掌,如夢方醒。
“”
目送呂洞賓離去,李仙緣輕搖頭收回目光。定了定心,取靈劍,繼續練習控劍。
而他這一坐,便是一個月之久。直至離十月初十,八仙六派大比
還餘兩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