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緣已知線索關鍵爲闡教五代弟子,如今之舉便是要找尋到他。
沿山路上行,兩邊開始偶見外門弟子與連綿建築。
外門弟子一身灰色道袍,雖不好看,比起他們這些換上粗布衣的記名弟子好上太多。
不少人好奇看李仙緣,似是在想身份與雜役無異的記名弟子,怎的會來此處,偏還面色淡然。
愈往上,愈扎眼。這樣李仙緣也走不了太遠。
李仙緣停滯腳步,不再向前。想了想,轉身下山去,回到院落。
“仙緣,那些個柴你不砍了嗎”趙鐵牛打水回來問他。
“執事瞧我體弱,便免了差事。”李仙緣隨口道,又問趙鐵牛:“派去洗衣服的那少年你可知在哪”
“耿興爲”趙鐵牛想了想:“俺知得,打水都在一條水邊。”
接下來由趙鐵牛帶路,李仙緣隨他前往溪邊。便見一文弱少年身旁木盆堆着溼衣,持棒槌蹲在溪邊,拍打溼漉道袍。
待不多時,李仙緣返回院落。取來倆陶碗,缸中取水,又出門,往山下去。
兩名弟子駐守山路。李仙緣在二人疑惑目光下走上前,端起兩碗:“玉山師兄,弘圖師兄,弟子姓曲,管事曲執事乃是弟子叔叔。初來乍到,東西都被叔叔拿走了,所以只有兩碗涼水”
兩人對視一眼,曲執事貪財這點他們自然知曉。如此看來此人十有八九是曲執事的侄子。而東西都被拿走,估計也就沾親帶故一類。
“曲師弟客氣。我師兄弟二人在此乃是盡責。倒是曲師弟你,靠着曲執事,想來再過不久便能同爲外門弟子。說不定還能有內門弟子一線機會呢。”
此爲客套,曲執事只是管記名弟子罷了,哪有資格與內門弟子牽扯上關係。李仙緣自然聽出此點。
兩碗白水終究寒磣,二弟子未動。李仙緣便與他們閒說,探得一些信息。
一刻之後,李仙緣點到截至。告辭二人,返回院落。
午飯依舊是鹹菜饅頭。這等修真者,倒是比普通百姓喫得還差。
李仙緣並不介意,抓起還算白淨饅頭默默咀嚼,心中思索。
消息打探差不多,只待第五次實施計劃。
可剛剛晌午,還有大把時間。就此浪費總有些不妥。但做些什麼一身布衣扎眼得緊。
喫過午飯,衆少年歇息一時三刻,重新各自忙碌。李仙緣跟趙鐵牛,來往院落溪邊穿行。試圖在得些信息。
他推斷出了偏差,跟趙鐵牛跑了一下午,未有絲毫線索。夜晚,李仙緣躺於通鋪暗想,莫非是趙鐵牛這邊已牽扯出“玉墜”這條線索,故無其他信息
這樣看來,倒有跡可循了。
趙鐵牛一線,提供玉墜。
耿興爲一線,提供道袍。
山下二弟子一線,提供山門信息。
曲執事一線,可得主線線索,獻上玉墜後可免除勞役。
李仙緣暗道自己發現的晚,不然白天就可以跟隨其實十幾名少年,看是否有其他線索。
窗外蟬鳴蟲叫,一夜悠悠而過。
第五次。
“若還有此物,切記不要私藏啊。”李仙緣獻上玉墜,執事滿意點頭,貪得無厭留了一句,出門而去。
目送其離開,李仙緣快步出門,下山而行,將趕工所刻木牌在二人面前一晃:“玉山師兄,弘圖師兄。弟子受曲執事吩咐,去溪邊找同伴。”
二人對視,便讓他過了去。李仙緣沿山路向下,鑽入叢中。
走出不遠,眼前倏然開闊。見趙鐵牛打水,耿興爲手捧木盆,剛蹲在河邊。
自己所需之物就在之中。
“稍等。”李仙緣上前,制止耿興爲,從木盆裏故作翻找,邊拿木牌一晃:“方纔曲執事找來,說一道袍暫不能洗,讓我拿回。”
耿興爲被唬得愣愣點頭,任由李仙緣挑出道袍,轉身離開。留他與趙鐵牛呆愣看李仙緣消失之處。
手捧道袍,一路返回。
那山下二名弟子雖奇怪,但仍未制止。
路遇院門而不進,李仙緣繼續向上,忽好似急切,加快步伐小跑起來。
盞茶功夫,駐守山路兩名弟子出現眼前。李仙緣小跑到二人面前,連連氣喘,拿出玉牌晃動,上接不接下氣,佯裝着急:“二位師兄,曲執事讓弟子將道袍送去。這是木牌。”
“過去吧過去吧。”一人不耐煩揮手,讓開山路。
諒他也不敢騙人。
“謝兩位師兄。”李仙緣喉嚨蠕動,潤乾燥喉嚨。與二人擦肩而過,小跑踏臺階。
走出二十丈,李仙緣轉頭。下方兩名弟子已轉回頭,不注意這邊。
臉龐上,先前做出一切急切焦急倏然消失不見。
李仙緣黑眸古井無波。蒼白臉頰滿是淡漠。如方纔一切與他毫無干系。
這番切換,另外界注意此處的人倒吸冷氣,暗道好可怕的少年。好深的心機。
“念蕾,這回你可知了”
陽清峯府邸,院中立座椅,寧季雅望身側少女,輕聲道。
“徒兒明白了。”少女深深低頭,俏臉滿含複雜。“我所做所爲,心中所想,師兄早知。而他未有動作,是不想與徒兒計較。徒兒還沾沾自喜,以爲他愚鈍不知。”
“明白就好。你師兄資質我等皆知。可他心性,便是爲師也未必能及。如此心性。若說不能化龍,你可信嗎”
四個時辰已過,尚留銅芥壺弟子不足半數。
銅芥壺內。
鑽入樹叢,一陣稀疏。不多時,一灰道袍身影樹叢走出。神情淡漠,獨有分氣質。
李仙緣低頭打量,此道袍乃是方纔他所挑最小一件,奈何仍稍大些,好在影響不大。
邁臺階緩步向上,連過幾坎,守山弟子皆未阻攔。半柱香後。他身影出現外門弟子所在的二段峯。
離開山路,李仙緣看似悠閒走入連綿建築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