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道理說不通。
桑月是真心愛這阿婆,而且是一種出自於內心對於親人的真愛。
不想讓一把年紀的阿婆爲自己難過,桑月摟着她輕聲的說:“阿婆,大牛他雖然是個粗人,可是爲人卻不差。您放心,月兒是有孃家人撐腰的人,他不會欺負我。”
有孃家人撐腰的人
聽了這話,劉阿婆側眼細細的看着外孫女,眼角的淚花沒讓她發覺:“那就好,那就好,我家的外孫女那是劉家的寶貝,誰要敢欺負她,劉家一家子都跟他過不去”
一老一小相依着往前走,莊大牛慢慢的跟在後面,那溫馨相依的情景讓他心裏痠痛不已:怪不得小媳婦不想留在山裏給他當媳婦,任是誰家鄉有這樣的親人也不會願意留在山裏過日子了。
親兄長如此、阿公阿婆如此,就連舅舅表兄都如此,有這樣的親人真好
莊大牛知道劉家人對他並不滿意,而劉家畢竟是她的外家還好說一些,此時他更擔心的是桑家人也對他不滿意了。
萬一桑家人也對他不滿意,非得把他小媳婦留下,那可怎麼辦
想到這莊大牛頓時心底一驚: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應該答應她,就讓她這麼快回來
想着那天在寨子裏他就應該求着小媳婦,不要那麼急回孃家,至少也得等他們有個孩子現回來
瞬間莊大牛又苦笑了:小媳婦想回來,他留得住麼
現在的桑月,莊大牛知道已不是當初他撿來時的那個女子了。
當初的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又有一個那麼可怕的陷阱在等她,那時的她被自己救回山寨時,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他能強行留下她,那是他莊大牛走狗、屎運了。
可如今的小媳婦,再也不是那個他莊大牛能強賴住的女子了
突然另一個念頭又鑽進了莊大牛的腦子裏,似乎另一個莊大牛在對自己說:就算你有本事強行把她留在寨子裏,可你又會忍心麼
是,他不可能忍心的,只要小媳婦一個眼神,他莊大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時,莊大牛一陣心亂
好一會他又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他夠好,小媳婦一定不會不要他對不對
媳婦說了,自信的男人最帥
他不知道什麼叫帥,可媳婦說了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帥哥
既然媳婦喜歡,那他就盡力去做
桑月一直陪着劉家婆說着閒話,可一點也沒有發現莊大牛內心像沸騰的鍋底在千變萬化。
她扶着老人,兩人邊說邊走就進了菜地,看着菜園子裏綠綠蔥蔥時,她跑了過去驚喜的叫了起來:“阿婆,你竟然種了葫蘆”
天啊,這可是桑月的奶奶前世最愛種的葫蘆啊,因爲桑月最愛喫。
劉阿婆看她這欣喜模樣也開心了不少,連連點頭:“嗯,你不是最愛喫葫蘆幹燉肉麼去年曬的我留好了在家裏,明天讓你大舅去砍肉回來,給你燉一大鍋。”
桑月愛喫葫
站在葫蘆架前,看着那滿架子的葫蘆花,桑月陷入了回憶之中
桑月知道這時代的農村所謂富裕人家也不過是能喫飽而已,記憶中桑家也是一大家子,雖然家中有十餘畝地,可架不住人多。
口喫火化,神鬼都怕。
因爲人多,除了能喫得飽外,喫得好那就是個神話。
桑月兒小時候最愛來外婆家,雖然當時外婆家日子也過得並不好,可每當她一來劉阿婆就用這葫蘆幹燉肉給她喫。
記憶中那個小小的桑月兒似乎在快樂着喫着劉阿婆做的飯菜,而且每一下筷子似乎都在那碗葫蘆乾的菜碗裏打轉,而劉阿婆則一臉寵溺的看着她
站起來桑月摟着劉阿婆的胳膊慢慢的說:“阿婆,您做的酸辣缸豆我也愛喫。”
劉阿婆越聽越樂:“有有,阿婆做好了幾罈子放在地窖裏,就等着你回來喫。”
看着劉阿婆笑成花的老臉,桑月心底裏的親情越來越濃:“阿婆,那今天晚上我就要喫。”
果然這一撒嬌,老人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飯桌上,果然一盤酸辣缸豆,桑月夾了一把在嘴裏,眼眶紅了:這是奶奶的味道
桑月幸福得出了眼淚,劉家衆人都以爲了她是因爲經歷了磨難回來,重新回家而感動。
劉阿婆擡手輕輕的摸了摸桑月的頭,遞上一條手帕,一臉慈祥的看着她:“乖兒,不哭。既然回來了,以後阿婆就不會再讓你丟了”
劉大舅母夾上了一筷子的酸辣缸豆炒肉,一臉的溫和:“月兒,你阿婆說得對,以前都怪你舅舅表哥們沒照顧好你,既然回來了,以後再也也不會讓別人害了你。”
雖然讓桑月感動得流淚的並不是她重回家鄉,因爲她不是真正的桑月兒。
可是兩位長輩眼中的寵愛卻並不假,桑月接過手帕擦了擦臉,夾了記憶中阿婆與大舅母最愛喫的菜放她們碗裏:“阿婆、大舅母、你們也喫。”
一家人喫飯並非分桌,看劉阿公與劉大舅眼中的內疚,桑月又給他們兩個夾了菜,這纔開始喫飯。
果然,兩張相似的男人臉上溢出的是幸福與歡喜。
大家都高興了,可有人不高興了:“妹妹,你爲什麼不給我夾菜”
哥哥跟妹妹撒嬌
臥槽
這種感覺怎麼都覺得有點彆扭
好在桑月不是桑月兒,她的心理年齡迅速回到了二十五歲。
桑月起了身,桑雷以爲是自己把她給嚇了,立即叫了起來:“妹妹,我跟你開玩笑的快回來喫飯。”
可桑月沒聽,去了廚房拿了雙公筷給每個人都夾了菜,這才說:“剛纔我的筷子喫髒了,所以這會纔給你們夾菜,對不起啊。”
什麼時候那個羞澀單純的小姑娘長成了如此懂事乖巧的女子
果然是磨難讓人成長
一想到曾經那個單純得有些過於不韻世事的孩子,如今卻成了一個貼心周到的小輩,幾位另有心思的長輩扒飯的動作動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