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不到十五生意不會開張,初一這一天莊大牛早早的就把桑月拉了起來,一家人去了劉家拜過年,一大家子統統都回了寨子裏。

    方秋麥知道他們會回來,等他們到了家,火盆早燒好、茶水早倒好、點心已擺上了桌。

    先去幾個長輩拜了年,約定了喫新年飯的事桑月與莊大牛纔回來。

    一進門陳二郎與花青過來了:“你們才走兩天,我卻覺得你們走了一年的感覺。”

    關係好了,說話也自在。

    桑月聞言打趣:“知曉的是你們想着我的手藝,不知曉的還以爲你們兩人離不開我們夫妻了呢。”

    陳二郎放聲大笑:“可不其實就是我與青兒都離不開你們了,特別是弟妹的手藝,一想到你們要下山,我們就想着這一餐得多喫點,等下要有幾天就喫不飽了”

    桑月知道他在誇張,但朋友之間能如此隨意何嘗不好

    “小列兒呢,怎麼沒見着他。”

    說起兒子,陳二郎一臉不爽:“還能去哪一看到金寶銀寶三人就結伴跑了,肯定是去小麼兒家了。”

    陳二郎這種被人搶了兒子的感覺讓桑月樂了:“沒辦法,他們兄弟的吸引力就是比你們大對了,年後我們可能在鎮上時間比較多,想把幾個孩子送去鎮上學堂,小烈兒要不要一塊去”

    “去鎮上上學”這一點陳二郎還真是沒想過:“從這裏送鎮上,可真是不太方便。弟妹,你們夫妻有沒有想過,在這寨子裏辦個學堂”

    辦學堂

    桑月聽到這三字還真怔了怔:“個人可以辦學堂麼”

    “噗”陳二郎樂了:“不是私人辦學堂,難道還官府來辦學堂不成你看鎮上哪家書院不是個人辦的”

    這話一出桑月頭頂一羣烏鴉飛過:好吧,我這義務教育出身的人不知道不爲過對不對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真正的善事,是讓孩子有書讀

    桑月覺得陳二郎這提議非常不錯,只是這事可不是說辦就能辦的事:“大牛,你覺得二郎哥提議如何”

    莊大牛作爲土著自然願意爲寨子里人做好事,而且目前他們也有這條件,只是突然給寨子裏辦學目標太大。

    他默默的點點頭:“這想法是好的,只是要辦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十五過後我們去與村長叔提提如何”

    確實辦學不容易,不說這校舍,光這夫子的喫住修束也是個長久問題。

    陳二郎越來越覺得莊大牛做事穩重,他拍了拍他肩膀:“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村長,這事算我與青兒一份”

    初一晚上除了陳二郎一家外也沒叫外人,加上桑雷幾個就是滿桌子的人。

    桑雷幾個對花青的美貌震驚了眼,可卻被他的豪情跌破了眼鏡,不到半天一幫男人就打成了一片。

    新年裏除了喫就是喝,正月初二桑月先弄了村子裏長輩們的新年飯,村長等一批村子裏比較有威望的長輩坐了兩大桌。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一餐中飯從十二點喫到了下午三點。

    男人喝了酒就話就特別多,大青叔大着舌頭拉着村長的手:“長山老弟,你年紀也不算大,有合適的今年娶個進門吧你看啊,這家裏還得有女人才像個家啊。大牛沒成親前,誰家來他這裏喫過飯喝過酒可自他娶了媳婦後,我們這些個老傢伙啊就時常在他這裏打轉了。”

    陳方生的堂兄陳林生也接過話頭:“大青這話沒錯,長山兄弟,咱們這把年紀的人了,只圖個安寧對不找個過日子的女人,這日子才能過得紅火。在人前我們敬您是村長,可是在酒桌上我們都把您當親兄弟,千萬莫怪我們多嘴。”

    這幫兄弟相交也不是一年兩年,都是一塊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而他自小也是窮苦孩子長大,哪來的什麼怪罪呢

    再者,兄弟們還不是在爲他打算麼

    只是別人不知道,他張長山是怕了啊

    怕了女人不賢惠、怕了親孃太難纏

    張長山不能說什麼,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大家,由着大家來勸。

    “桑月啊,你叔他還沒喫好麼”

    一看小臘梅扶着張家阿奶來了,桑月有種無奈的感覺:“張阿奶您來了快進來喝杯茶。叔他們喫好了呢,在廳子裏烤火聊天,您老進來坐。”

    見桑月出來接她,張阿奶趁勢卻拉住了她的手:“不坐了不坐了,阿奶是來與你們夫妻說,今晚你們一大家子都去我那喫晚飯,你大姑二姑一家都來。”

    叫他們一大家子喫新年飯,有這規矩麼

    村長雖然與他們交好,可是那是小輩對長輩的尊敬。

    就算要還禮,也只要叫大牛不就行了麼

    而這老太太竟然還說要叫上大姑二姑這兩家

    桑月不知道這老太太想幹什麼,但她覺得不合適便推辭了:“張阿奶,您這麼客氣那就叫大牛來,我家客人人多就不來了。”

    “那怎麼行”張老婆子聞言一急:“那可不行,這菜都準備好了,你長明嬸已經在做飯了,你們不全去這飯菜不是可惜了麼桑月啊,你是不是還在生阿奶的氣啊阿奶我啊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有的時候說話都不經腦子呢,你就別與老婆子一般見識了啊。”

    她這麼一說,桑月更不願意去了:“張阿奶,您哪裏老月兒看您是越來越年輕呢。家裏客人多,真個兒去不了了,害您老破費了。”

    張老婆子一聽這話心中真是惱怒了,要不是爲着目標,她老早甩脾氣了:“桑月啊,你這麼說阿奶我的臉就沒地方放了,我家喫你家多少啊,阿奶可不是個沒數的人。客人都一塊去,你要再推辭就是看不起阿奶了”

    這請客還有求請的麼

    桑月性子快磨光了,正想找話說進好在村長出來了:“娘,今晚說好了在大青哥家喫晚飯呢,大牛一家到我們家還是過幾天吧。”

    過幾天,要是過幾天他們母女去了鎮上,她還請什麼飯

    頓時張阿奶臉色拉了下來:“那可不行,要去你們幾個男人去,桑月帶着孩子與她姑一家就去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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