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也三個多月了,這二嫂什麼時候又拿了個蛋給她喫
既然她不給自己送,自己爲何要給她送
人情是把據,你拉來我拉去,看來只要一進賈家門,這人都會變得不懂人情了
苗小翠掃了陳銀杏一眼淡淡一笑,這人莫不是以爲她是傻子不成
她苗小翠要是能隨便讓人挑撥,她就不姓苗了
瞬間她連敷衍都不想了,說了句“家裏脫不得人,不與你聊了”便走了。
一個個竟然都去巴結那個賤人,我偏要讓你們都不好過
陳銀杏陰沉的站在原地看着苗小翠的背影,突然她返身又去了莊二牛家。
賈梅花見陳銀杏去而復返,頓時不明所以:“大嫂,你還有事”
陳銀杏抽了抽嘴角:“嗯,有事。你知道我剛纔看到誰”
孩子快要生了,賈梅花很少出門。
被陳銀杏這麼一問,她轉臉:“誰”
“苗小翠”
一聽說是她,賈梅花沒有了興趣:“這有什麼奇怪她嫁在這寨子裏,哪能碰不到”
陳銀杏眼眸一眯:“你知道她從哪來麼”
賈梅花搖頭:“不知道。”
“她從莊大牛家來,現在你阿奶當不了家了,她就開始去巴結那賤人了梅花,你知道麼去年終她悄悄的瞞着莊家的大人自己去那蘑菇廠子裏投了股,分了近八兩銀子呢”
賈梅花恨天恨地,最恨的卻是桑月。
她骨子裏認定,如果這世上沒有桑月,莊大牛就是她的奴才,讓她催一輩子
頓時賈梅花眼一兇:“她今日又去巴結那賤人去了”
陳銀杏肯定的點點頭:“肯定是,不知從那賤人那得了什麼好處,回來時臉上得意得不行。”
“賤人”
陳銀杏不知道賈梅花這句賤人是罵誰,但她知道她已經挑起了她對桑月的仇恨:“梅花,大牛是二牛的哥哥,他賺來的銀子憑什麼給她享受要享受的也應該是你們但是,現在莊大牛已經被這隻狐狸精完全迷住了,要是不想想辦法,這銀子你們一分也用不到了”
賈梅花哪裏不知道這個理呢
只是,她沒有辦法。
看陳銀杏那眼神,賈梅花一怔:“大嫂,你有辦法”
陳銀杏得意的一笑:“自然有辦法,只要你聽我的,以後包你過上穿金戴銀的好日子”
春天一來萬物生長,十來天因爲肥足這辣椒苗就長勢喜人,正當莊大牛在規劃着準備哪天開功栽辣椒時,莊老爺子竟然尋到地裏來了。
雖然不喜歡這個阿爺,可畢竟是骨肉血親的長輩,莊大牛不得不走過來叫他:“阿爺,您尋我有事”
莊老爺子看着這三席綠油油的秧苗,眼中透着冷漠:“這是你家的”
“嗯,這是媳婦孃家帶來的辣子種,去年種了一些賣到外面去了還不錯,今年想多種些。”
去年既然賣了大錢,可年禮纔給二兩銀子一些
禮物,這個大孫子果然是良心讓狗吃了
越想心越不平,越想心越堅定:“你跟我到這邊來,我有事與你說。”
莊大牛與陳方生招呼了一聲,然後跟着莊老爺子走了。
桑月一天下來都在忙碌,這蘑菇收齊了,這棚也得扒了,她在清楚放東西的地方。
直到了晚上,她發現莊大牛彷彿炕上放了烙鐵似的翻來翻去,不得不問了:“喂,大蠻牛,你又怎麼了有事就說出來,別給我悶在心底。”
莊大牛難以啓齒:“媳婦,今天阿爺找我了。”
老頭子找他了
那個表面道貌岸然的假斯文,桑月覺得他比那愚蠢的莊老婆子更討厭
他來找大蠻牛肯定沒好事,桑月轉過身子側身看着莊大牛:“說吧,他又提了什麼過份的要求是要銀子還是要東西”
莊大牛閉了閉眼,低沉的說:“阿爺今天來找我,竟然說等梅花肚子裏的兒子生下來,要記在我們名下”
啥
桑月“咻”的一下坐了起來:“這死老頭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以爲我就不能生了麼老孃才十七歲,我急什麼急啊哼,莊二牛的兒子記在你名下,他這是要亂了莊家的血統了”
不要說自己媳婦才十七歲,且進門才一年多點,就是她七十歲了,他也不要別人的兒子當兒子
媳婦說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別人家他不能這麼說,可那二牛的兒子,絕對不是什麼好種子
看桑月如此激動,莊大牛一把把人撈在胸口:“什麼是你不能生了是你相公我播種播得不勤呢媳婦,春天是播種的季節,以後我們天天晚上播,我就不相信我會生不出一個兒子來”就算生不出來,有你這麼一個小妖精陪着一生,我也滿足了
這志向把桑月的怒氣一下子給打掉了,她鼻子一縱:“天天晚上你說說你哪天晚上停歇過行了,我纔不擔心呢,我才十七歲,就是生到四十七,老孃還有三十年時間好生,我怕個屁呀”
三十年好生
不算多,兩年一個,那他媳婦至少能給他生十五個
生多少兒子多少女兒爲好呢
七男八女
不八男七女
兒子多才會有人保護姐姐妹妹,像自己的大舅兄保護自己家小丫頭一樣,哥哥護着妹妹
十五個孩子在等着他種下種子呢,莊大牛沒空去想莊老爺子說的事了,半個晚上他還在爲十五個孩子而奮鬥
累了一晚,兩人都睡得像兩頭豬。
桑月迷迷糊糊的發現胸口被什麼壓住了,她閉着眼伸一手摸:“大牛把你的手拿開,你太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可此時莊大牛已在沉睡之中,根本沒聽到桑月的囈語。
桑月見他沒響動,眼皮又睜不開,只是伸手去推這隻胳膊
“砰砰砰”一陣院門被拍得劇響,緊接着大黃的狂叫聲傳來後是人聲:“大牛哥,大牛哥,你快起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