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均”桑月拿着手上的邀請函時,一臉疑問的看着前來送信的人:“季老闆在應京”

    送信的正是季子均的貼身小廝,聞言趕緊點頭:“莊夫人,我家主子說了,今日午時準淮安街鴻雁樓有請夫人與大爺。”

    季子均是應京人,桑月見他要盡地主之誼,又想着馬上要走了便答應了準時到。

    回院時莊大牛不解:“月兒,這季老闆莫不是要找我們談什麼生意吧”

    桑月笑笑:“我們現在也沒什麼生意可談了啊蘑菇這一塊給了霍家、醬廠這一塊與兩家合了夥,我們手頭上真沒什麼可以拿出來的了。”

    莊大牛點點頭:“季老闆應該是知道我們在這裏,請我們喫個飯呢。”

    有可能吧。

    桑月做客從來不會正點到,她都會提前個十五分鐘到,這是基本的禮節。

    正午差一刻,桑月與莊大牛一到鴻雁樓,送信的那小廝正守在樓前。

    “莊爺、莊夫人,請隨奴才來”

    桑月笑笑點頭,兩人更跟着他進了樓。

    可進了樓卻並未從大廳走,而是從另一邊的沿廊直接往了酒樓後面去了。

    到了後院桑月才知道,這是樓中有樓、院中有院啊

    一排整齊斬新的木屋,都由兩條齊眼高的花帶隔出了一條石徑,此時就算是在太陽下,花木的樹蔭完全遮擋了陽光,一陣清風吹來渾身舒暢

    兩人被帶進的是最左邊的一間木屋,剛一到門口小廝一通報,立即有腳步聲傳來:“大牛兄弟、桑月弟妹,光臨寒樓,有失遠迎”

    玉樹臨風的季子均隨着話音而出,一張狐狸精的笑臉上盪漾着一臉春風般的笑容。

    莊大牛現在是見識與風度越來越不一樣了,他聞言雙手一抱:“季老闆客氣了我夫妻讓您破費,愧疚愧疚”

    兩個大男人說着客氣話進了屋,桑月以爲今日會有女客相陪,可進去才知道除了屋內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外,就他們三個了

    這是一個大開間的雅間,屋內的佈置古香古色卻典雅大方,看來主人費了不少的心思。

    見桑月打量房間裝飾,季子均笑了笑:“弟妹莫笑話,我季家的鴻雁樓沒法與仙味樓相比哦。”

    桑月笑笑:“季老闆說客氣話了,仙味樓與鴻雁樓雖然不一樣,可各有長處。不過酒樓對於我這喫貨來說,只要有好喫的菜,哪都一樣”

    “哈哈哈”這“喫貨”二字取悅了季子均,他伸手把兩人引到座位上坐下後才介紹說:“這位是我妻弟,姓馬名馬思強。思強,這就是我在魯州交人朋友:莊老闆、莊夫人。”

    妻弟

    不是說季子均的妻子病死了麼,難不成他迴應京來成親了

    季子均明白了桑月眼中的疑問,便解釋說:“這是我前妻的大弟、也是她唯一的親弟弟,自小他就常來我家,我們脾氣相投一直關係不錯。”

    原來是前小舅子啊

    看來他們夫妻曾經感情不錯啊,要不然前小舅子哪能走得如此相近

    桑月便笑笑坐下:“你好,我是桑月。”

    馬思強今日得知自己姐夫

    要宴請欒家三小姐夫婦,因此特地纏着過來了。

    一見桑月這模樣與大方,便忍不住問了:“莊夫人,聽說你們欒家大房有位五小姐還未訂親,可是真”

    這話一出,桑月轉過臉拿眼打量起馬思強來:眼前的小夥子應該在二十出頭了,這年紀在大戶人家裏應該是妻妾成羣了吧

    突然她心中一動:莫不是他也是嫡妻沒了,想續絃不成

    不明所以,但桑月還是點點頭:“正是,是我五妹。不知馬公子打聽她是何意”

    馬思強正欲開口,卻被季子均喝住了:“思強,行了啊。”

    馬思強看來不是太聽季子均的話,頭一扭:“姐夫,我這是爲你好你要爲我外甥找個後母,這女子的性情我不打聽清楚,我這當舅舅的怎麼放心莊夫人,您別怪罪,我這也是真心爲外甥擔心”

    什麼

    聽了這番話,桑月頓時心中一怔:“季老闆,莫不是你有意與欒府結親”

    季家雖然是皇商,可歸根到底還是商家。

    在這土農工商等級森嚴的朝代,鄉下人家爲了過日子倒是不在乎什麼商家農家,可是到了這西齊的大都市裏就不一樣了。

    眼前的女子,他知道他是爭不了了。

    因爲眼前的男子,已遠非當年那個憨厚的農民、鄉下優秀獵手的身份,如今他已走仕途已是個有品級的官吏了。

    而且季子均總覺得,莊大牛以後的發展絕對不會止步於一個小小八品。

    爭不了就退一步,當自己的堂嫂說起這欒府的五小姐時,季子均是有點想法了。

    見桑月問得直接,季子均也不隱瞞了:“確有此意,所以弟妹莫怪思強無禮。”

    欒秀雙才十五歲呢,可這季子均狐狸

    桑月一擡眼:“莫不成季老闆認識我家五妹”

    怕她誤會,季子均立即搖頭:“非也非也季某的有一位堂嫂是陳家女兒,而她孃家的大弟媳婦正是欒府的大小姐。”

    這一提起,桑月恍然大悟:她怎麼忘記了這麼一層關係呢

    只是,十五歲的單純小姑娘配這麼一隻老狐狸,合適麼

    “季老闆,可否問您貴庚”

    雖然不知道桑月爲何有些一問,季子均還是按實應答了:“爲兄今年二十九,虛長大牛兄弟兩歲。”

    二十九、一十五,這兩人之間按三歲一代溝來算,這溝也太大了吧

    她與大蠻牛雖然也差了九歲,可是她的心理年齡大啊

    桑月抽了抽嘴角:“不知貴公子多大了”

    季子均立即說:“長女十歲、長子八歲,另有一庶子五歲,兩庶女大的四歲、小的兩歲。嫡妻去了五年,家有兩位妾室。”

    沒有老婆,卻有一堆的兒女

    這男人,有沒有老婆,其實有關係麼

    睡覺有人陪他嘿瞅、回家有人叫他親爹、在外還沒有人管束,你結個毛婚啊

    “我五妹性情溫和,說得好是個好性子,說得不好卻不是個豎得起來的人。季老闆是要做大事的人,後院不穩、基腳不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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