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城市裏,總有些店子是專門作這種午夜生意的。

    午夜的面賣得很貴。因爲開業的店子少,整個城市的夜貓子加起來,生意還是很有一些的。所以他們都活得還不錯。

    這種店子常常讓符昊想到動物世界中的一些另類,比如禿鷲這一類食腐生物。

    符昊走到旁邊的門面陰暗處,脫了自己身上那已經破爛的外衣。因爲最裏面穿的是背心,所以自己長高了也不影響什麼。

    他將身上的槍和雙刀用衣服包裹了兩層,用袖子系起來,放到傘裏夾着。

    然後到店外。往裏張望的時候,發現那個背對着這邊的小白帽正在看裏間懸掛的電視。裏面正在用影碟放早期的港片,發哥正在拿着911大殺八方。

    符昊叫了一聲,“這是誰的車。現在帶不帶人”

    喊了兩聲後,店裏有個吃麪的男的回了聲,“帶人,帶人。”

    就跑了出來。是三輛車靠裏的一輛。

    符昊打開後門上車,“去萬達國際電影城。”

    那司機是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貌似很喜歡聊天。

    而符昊則直接坐到了後排。這使他聊天的感覺不是很方便。但仍然嘀咕個沒完。

    從國家政策,到晚上吃麪,什麼話題都聊。符昊沒坐在他旁邊是因爲自己手裏拎着的傘裏有刀跟槍。這些東西還是離人遠一點,不被人看到的好。

    萬達國際電影城是本地的幾個電影城之一。

    五年前開始營業,生意一年比一年紅火。此時雖然是半夜。

    但車開到前門之後,仍能遠遠的能看到電影城的後面,等了不少車。

    這是這個城市裏,極少的在這個時間,仍然有出租車的地方之一。

    符昊付錢下車。

    緩步往後門的方向走。午夜場還在播放中。

    他之所以讓出租車送自己在這兒,而不是直奔學校。是爲了讓別人不那麼容易找到自己。

    畢竟,上車的地點離自己殺人的定軍街還是太近了。

    凌晨三點半,從萬達電影院搭出租車,回211大學城。

    到成江花園的時候,符昊付錢下車。

    那出租車走後,他從花園小區後面穿過去,自己步行回學校。

    雨已經停了。

    一路上,樹影搖曳,帶着雨後清新的空氣。人在這種環境裏,有種說不出的放鬆感。

    回到大學城的大門口時,大門的鐵柵欄上有個電子鐘顯示時間是:四點半。

    他舒了口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身上的出入門卡不見了。

    “一直是帶在身上的”符昊全身上下四處又拍又找,沒找到。

    他到旁邊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把傘打開了,在地上仔細的翻找。

    沒有。

    此時是夜裏,沒有門卡肯定進不去。但這不是重要問題。

    大不了天亮了再跟熟悉的同學一起混進去。

    關鍵問題不在這裏,在於,這門卡到底掉哪兒了

    符昊頭上有汗,回頭看着寂靜的四周,心想,如果是掉在剛剛的殺人現場的話。那要不了多久,警察就要來學校找自己喝荼。

    而如果是掉在那天的觀察蝴蝶的山坡上。那被毒販們找到的可能也幾乎是百分之百。甚至對方可能正布着人暗藏在學校裏等我

    他想到這兒一頭的汗。真的沒想到會出這種漏子。外面穿了黑色的皮衣後,一路上就確實沒再留意這張卡。wqu

    這種事非常要命。

    路兩邊樹葉暗影搖動沙沙沙的風吹樹葉的聲音。讓人心情壓抑。

    “現在如果說回去

    一路的找,則十分不現實。好不容易逃出來了。”

    掉在哪兒了呢幾乎逃亡的整條路上都有可能。

    符昊坐到地上靠在樹上。因爲下雨,所以地上有溼氣透上來,不太舒服。

    他心裏閃過的幾乎全是各種壞結果。

    這樣想了一會兒後,心裏忽然不服氣了心想,“妹的。難道就不能剛好掉在一個,毒販跟警察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後還有拾金不昩的人,交還到學校,或遞給我本人難道這世上就除了毒販就是警察,沒有其它人了”

    這是個扯蛋的想法。幾乎不可能發生。

    “算了。”符昊這個人算是樂天的那種人,在苦惱了一小會兒之後心想,“既然又不能回去找,又不能改變什麼,就不操這個心了。”

    觀察幾天再說。我現在實力不弱,大不了大鬧一場。也不會真的怕誰。

    他想好之後,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

    先找個地方存身子吧,“希望那卡是被撿破爛的撿走了。”

    帶着那把夾着重火力的黑傘。回頭找地方過夜。

    周圍的招侍所太遠。

    他索性去了鵬天網吧。一般網吧是要身份證,不過,他跟那網吧裏的人比較熟,不會較真。

    所以進去後,跟正打瞌睡的網管小姑娘說,“我要臺機子。”

    這個時候近五點了,包夜都要結束了。那小姑娘以前跟符昊見過很多回,也算熟。此時擡頭看了符昊一眼。

    然後一直盯着看。

    “是我。沒睡醒嗎看這麼用力。”那姑娘臉一紅。

    從櫃子下面遞了個牌子說,“019號。”

    符昊押了二十塊上機子去了。

    他心裏一直擔心,學校裏有人在等着收拾自己。所以天亮後,又重新出去找了個招侍所休息。招侍所也是要身份證的,但說沒帶,然後隨便報個號也不是什麼問題。

    睡了一天。

    第三天上午。

    到附近的二手手機店買了個新號。

    這種地方賣的號,也沒人較真要什麼身份證。價格比較便宜,賣號的老孃們兒會一直忽悠你,號碼每月送多少錢,無座機費。事實上,其它的月費非常多。

    不過這不是符昊現在要管的。買個號。回招侍所二樓,裝在手機裏打給自己在學校的下鋪。

    “光桿兒,學校裏還好吧老師沒找我吧。”電話通了之後,符昊旁敲側擊。他在學校的下鋪叫丁光甘。

    平時符昊管他叫“光桿兒”。

    丁光甘打着哈欠說,“沒有啊。你哪兒去了咱們學校你還不知道嗎恆定不變有如時間的墳墓。用開山斧都劈不出來半絲波動。話說回來,除了老賈說要交論文。還真沒什麼人記得您。您最近真沒在學校”

    符昊有點兒頭大,“我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

    “操,誰一天到晚注意着您哪。我要是老盯着你,我不成變態了。”丁光桿兒忽然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最近學校出大事兒了”

    符昊心裏一驚,“什麼什麼事兒”

    丁光甘一幅了不得的口氣,“你絕對想不出來的天大的事兒。”

    符昊一頭的黑線,心想,有毒販到學校去殺人了。還是警察查到學校,說我在定軍街活劈了一票人

    但對方不說,符昊也不出聲。這種事兒,不能主動亂露破綻。

    丁光甘見符昊久久不說話,等急了說,“嘖,你怎麼也不問一下是什麼事”他賣了關子,自然是想勾引符昊來問。對方不問,他自己反而深不住氣了。

    符昊皺眉說,“問什麼”其實他倒真想問,但要作出不在意的樣子。

    丁光甘,“說出來你想都想不到”

    “說吧。”

    丁光甘,“林曉約到學校上學來了。”

    符昊,“嗯”

    丁光甘怕符昊沒聽懂,“就是那個美女學霸,你知道的。胸部g罩杯的那位美女。她來學校上學了。整個學校都在激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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