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瀾和江染染對視一眼,立刻停止了說話,全神貫注的看向門口。
“咔擦”
門被打開,黃毛在前面領頭,後面跟着另外三個人。
“帶她們出去”黃毛吊兒郎當的看了一眼她們倆,流裏流氣的指揮着身後人。
陸輕瀾和江染染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任憑三人解開她們的繩子,然後不算客氣的把她們拽起來,粗魯的拽到黃毛跟前。
“喲,看不出來啊,挺鎮定的嘛”把嘴裏的牙籤隨意扔到地上,黃毛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番,臉上流露出一股邪氣。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綁架人了,以往綁的那些都會哭天喊地的求他們放過,就說上一個富豪吧,一個堂堂大老爺們,最後居然會嚇的失禁,還不如這兩個柔弱的女人呢。
想到這,他不禁多看了幾眼:“算你們識相,要是敢吵吵鬧鬧,老子要你們好看”
陸輕瀾壓根就不理會他的威脅,不動聲色的給江染染使了個眼色。
江染染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黃毛不想再囉嗦,耐心不夠的說道:“走吧僱主要見你們”
終於來了。
陸輕瀾忍不住想,深吸口氣,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一路推推搡搡,她們被帶到了一樓客廳。
她們之前想的沒錯,這確實是幢別墅,看裝修,似乎很新,沒人住過,傢俱什麼的還不是很多。
客廳中央,一座真皮沙發上,一個背影正對着她們。
陸輕瀾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白書。
江染染顯然也看出來了,隨即和陸輕瀾交換了個眼神。
“快走磨蹭什麼呢”押着她們的小嘍嘍兇狠的瞪了她們一眼,並狠狠一推,把她們推到了僱主面前。
江染染一個踉蹌,身體不穩向前傾去。
“染染小心”陸輕瀾眼疾手快的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她面前。
還好最後沒摔倒。
“啪啪”
下一秒,她們的耳邊響起不急不緩的拍手聲,很快,白書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都到這份上了,還怎麼姐妹情深啊,真是難得呢。”
相互扶穩,兩人擡頭向前看去。
幾步之外,白書正雙腿交疊,悠閒的靠在沙發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們。
“嘖嘖,你們看到我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嘛。”雙手放到兩邊,白書聳了聳肩,似乎看到她們的表情很失望。
“沒什麼好驚訝的。”陸輕瀾迎上她的視線,淡淡的說道。
“哦,這樣啊,好吧。”白書無謂說道,下一秒,她咧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像個小孩子似的禮貌的叫道,“四嫂,染染姐”
陸輕瀾和江染染沒有應她。
白書疑惑,臉上的表情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四嫂,染染姐,怎麼了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們麼”
頓了頓,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一個轉身狠狠瞪向黃毛:“誰讓你們綁她們那麼緊的傷着了可怎麼辦還不去鬆綁些”
“可是”黃毛有點猶豫。
白書立刻沉下了臉:“怎麼怕她們跑了你們幾個大男人在這,還怕她們跑掉你們是第一天出來混麼”
被她一通搶唄喝的很沒面子,黃毛臉色不是很好的朝身後人努努嘴。
其他幾個小嘍嘍聽了白書的話心裏也不是很舒服,乾脆把怒氣發泄到了陸輕瀾和江染染身上,解繩子的動作非常粗魯,壓根沒把她們當女的看,更別說還記得她們是孕婦了。
被綁了很久,又那麼緊,兩人的胳膊都已經有些麻木了,稍稍一動就難受。
白書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四嫂,染染姐,怎麼樣現在要好些了吧”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餘光不停的打量着兩人的肚子,陸輕瀾才一個月,看不出來,江染染的小腹已經隆起,看的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陸輕瀾捕捉到她變暗的眼神,不着痕跡的往江染染身邊又靠近了些,防備的問道:“白書,你想幹什麼”
“四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白書眨着一雙大眼睛,萬分無辜和不解,“什麼叫我想幹什麼我就是想你們了,請你們來做客呀,咱們也好久沒在一塊好好聊天了不是麼”
“是麼”陸輕瀾冷笑,毫不客氣的揭穿她,“五花大綁,還用了迷藥和綁匪,這是所謂的請我們做客有話還是直說的好”
黃毛對於她的脾氣已經有了些瞭解,而且老大出門之前交代過,不要和這個僱主多煩,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只要錢照付就行,於是這次他二話不說就朝身後人使眼色。
陸輕瀾和江染染被強硬的按在了沙發上,還是和白書面對面。
“四嫂你看,這樣是不是舒服點了”白書笑,拿起放在一旁的高酒杯抿了口紅酒,隨後晃了晃杯子,盯着裏面的液體,她好似失了神,“四嫂,你看,這紅酒,像不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不小心用菜刀砸傷了你的腳出的血”
她沒有等陸輕瀾回答,自顧自的接了下去:“我覺得好像呢,只是,我都忘了,是四嫂你的血眼色鮮豔,還是這紅酒呢這可是82年的拉菲呢。”
白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江染染不由擔心的看了一眼陸輕瀾。
陸輕瀾微微搖頭,示意她們不能慌,靜觀其變。
“四嫂,你知道當時我爲什麼會那麼不小心麼”
“因爲顧凌修。”
聽到顧凌修的名字,白書笑了,轉頭又看向江染染:“四嫂你果然聰明。染染姐,你知道麼以前凌修哥對我可好了,知道我爲什麼也要請你過來做客麼那是因爲啊,你搶了我的凌修哥”
她的表情義憤填膺,更是用一種正牌女友看第三者的不屑眼神盯着江染染。
或許是被她太過正義的表情刺激到,又或許是想起了當初顧凌修跟自己講那段過去時的樣子,江染染冷冷一笑,揚起下巴反擊:“你的凌修哥白書,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在幾年前就拋棄了他,他從來不是你的,你心心念唸的不是沈隨麼當初你因爲沈隨而傷害了顧凌修,現在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你懂什麼”白書猛的站了起來,怒視着江染染,用力把高酒杯往地上一擲,“你纔是那個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顧凌修就是我的要不是你用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他,他到現在還在我身邊,而不是被迫娶你,做你孩子的爸爸哼”
“還有你”心中埋藏的怨恨被激了出來,白書指着陸輕瀾,像是要把她喫掉,“你有了葉四哥還不夠麼爲什麼要勾引沈隨”
陸輕瀾聽的直皺眉,看來白書就是因爲顧凌修和沈隨兩個人才把自己和染染綁來的,她已經這樣認爲,別人再說什麼都沒用。
江染染心裏也是這樣的想法,對白書,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白書見她們不說話,覺得她們就是在默認,心裏的火更旺了
“哼真不愧是好姐妹,這麼喜歡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怪不得能到一塊去你們還有沒有羞恥心我有什麼地方對不齊你們的非要這麼對我如果不是你們,我不至於什麼都沒有”
這番話吼出來,她才覺得心裏的不舒坦減少了些。
她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着她們,嘴角不受控制的揚起冷笑:“是你們欠我的,所以啊,千萬別怪我要把你們請來,要怪呢,就怪你們自己吧哎,看你們被綁的,真覺得你們很可憐呢。”
話說完,她還故意問黃毛:“你們說,我說的是不是”
“是是是”她是僱主,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爲了配合她的惡趣味,兩個小嘍嘍還笑着嘲諷陸輕瀾和江染染。
白書得意極了,挑眉,特意用親暱的口吻說道:“四嫂,染染姐,你看,他們都覺得你們可憐呢。”
陸輕瀾始終平靜的看着她,淡淡的說道:“白書,其實,你纔是可憐的那個。”
“你說什麼”
“我說,”毫不畏懼的迎上她憤怒的視線,陸輕瀾重複道,“可憐的,是你,而不是我們。”
白書這輩子,最恨別人用可憐來形容自己
“你胡說”手背青筋畢露,她氣的全身都在顫抖,“我哪可憐了”
一瞥頭,她看到陸輕瀾和江染染那副平靜的樣子就覺得她們是在嘲笑自己,胸膛裏的怒火再次兇猛來襲,她猛的衝到茶几邊上,把上面的茶杯狠狠的扔到地上
“砰”
“啪”
頓時碎片四濺,狼藉一片。
白書絲毫不管,惡狠狠的盯住陸輕瀾:“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