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那上古戰場中,那些原路返回後的這些人,擡頭仰望着筆直陡峭的山脈上。
他們遠遠的看着,山腰上那十道身影,艱難的攀爬着,但似乎並沒有盡頭。
這些黯然的搖了搖頭,心情複雜的轉身離開了,他們向着上古戰場中而去,希望在這裏能夠找到一兩樣奇珍異寶,便是滿足於此了。
通天的階梯上,楚河緩緩擡起一腳,雙腿如灌鉗一般沉重,肩頭似乎有着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的往下按着他。
緊咬着牙關,他眼中鬥志昂揚,對於腳腕上露出的森然白骨不管不顧。
“啪”一腳邁出,踏上階梯,一個趔趄楚河險些栽倒。
可他卻咬着牙,握着拳頭,單膝跪地後緩緩的站了起來。
“哼天威有何懼哉”儘管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但那鬥志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是越爬越勇。
話語方纔落下,突然間,一切的禁錮都消失了。
身體上,突然失去那股可怕的威壓,一時間難以適應的楚河,身體僵硬在了那裏。
“已經到盡頭了”身體已是無法動彈分毫,楚河的眼珠轉動,向着四周看去。
這是一處瀰漫着濃郁霧氣的山巔,霧氣極爲濃郁,只能看到眼前數丈外,但是此地那種安靜和祥和,給楚河一種極爲安全的感覺。
因爲身體無法動彈,楚河只有轉動着眼珠子,向着山下看去。
不遠處,金枝在努力的攀爬着,腳踝上的骨骼已經斷裂,撕破了皮肉裸露在外,而且她的雙手,也早已經是血肉模糊。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已經真正的能夠叫做爬上了,是雙手和雙腳並用,一步一個血印的,向着更高處攀爬。
“啊”
一聲尖叫,突然金枝難以承受那股威壓,身體突然間前傾而後倒了下去。
趴在臺階上,金枝沉重的喘息着,眼中流露着絕望之色。
一旦趴下,想要再站起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金枝絕望了,她的眼中泛着淚花,就差一點點,她就能夠堅持到最後了。
蠻魁、楊佳奇他們一步步走金枝的身旁而過,卻是不敢多看一眼,那個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人,他們害怕,看上一眼後,對方的那種狼狽和絕望,會擊潰他們心中最後的堅持。
這一切,楚河都是看在眼中。
“起來”當禾汐行至金枝身旁時,他弓着身子,拉住金枝的手腕,用力的吶喊着:“起來,大小姐,你給我起來,我禾汐陪你走到最後”
金枝試圖掙扎着站起身來,可是一次一次,她都是失敗了。
越是失敗,心中越是絕望,再一次嘗試想要站起來,身上那種重擔越是沉重了。
絕望的金枝,用力掙脫禾汐的手,她咆哮着吼道:“我不用你管,你快點走,走啊”
禾汐沒有放棄,他想要再度嘗試,將那個倒在他面前的女子拉起來,可是費勁氣力的他,卻有些搖搖欲墜了。
不是生死離別,但僅此一幕,便是能夠看出金枝在禾汐心中地位。
這一切,也看在了楚河的眼裏。
禾汐在那裏停滯不前,金枝在那裏痛苦的吶喊,倘若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原本能夠堅持的禾汐,也要陪着金枝功虧於潰於此了。
可是當禾汐與其金枝擡頭看去時,那裏只有雲霧繚繞,只有看不到盡頭的階梯。
“禾汐你不必管她,她會連累你讓你,也失去最後的信念”
楚河的話,如針尖紮在金枝的心頭,讓她那一張哭紅的臉都是抽搐了起來。
禾汐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繼續上前,他就那樣靜靜的,咬着牙關默默的站在金枝的身旁。
山巔之上,楚河眉頭微皺,待得金枝抽泣出聲後,方纔是沉聲喝道:“禾汐,你走吧她金枝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又有誰能夠幫的了她”
“金枝你就這點本事嗎就這點信念嗎就這點能耐,你還想要找回你父親呵呵,癡人說夢實話告訴你,在這片山巔上,就是我當初看到你父親被封印的地方,難道你就不想上來看看,你那失蹤多年的父親嗎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父親爲何會被封印在這裏嗎”
楚河的話語很是犀利,從起初的嘲諷和諷刺,到最後的鼓勵,讓得金枝雙眼通紅。
父親金枝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爲了她的父親,可是父親如今近在咫尺,自己卻是無能爲力。
“啊”
半響後,那趴在地上的金枝,突然間仰天長嘯。
她緩緩的爬了起來,可怕的壓力,讓她腰間的骨骼發出陣陣脆響聲。
“咯嘣”骨骼斷裂,但意志猶存,她艱難的爬了起來,而後一步一步爬向更高處。
此刻的金枝,已經遺忘了所有,遺忘了艱難,遺忘了痛苦,僅剩下的,便是心中對於父親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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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伸出手掌,抓住地面,拖着身子爬上一個臺階後,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終於是登頂了。
“金枝,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看着楚河臉上的笑容,聽着那欣慰的話語,金枝燦爛的笑着。
但是此刻,在這山巔上,僅有的四人中,蠻魁和楊佳奇的心裏,卻是多少有些愧疚。
他們爲了堅守自己的信念,卻是拋下了並肩爲伍的戰友,這一刻那種負罪感,讓他們低頭不語。
隨着金枝攀爬而上,禾汐也是順利登頂,讓得楚河詫異的是,看似平平無奇的禾汐,竟然有着如此堅韌的毅力。
不過,在這一刻,楚河也是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撮合金枝與其禾汐。
在這種情況下,禾汐都是不離不棄,足可見此人用情至深。
楚河一行五人,當先登頂之後,那何玲以及何君姐妹,還有另外三名男子,也是爬上了山巔。
瞥了一眼那五人,楚河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凝重。
這五人神祕的很,但又似乎無比的堅定和強大,定然會是不弱的對手。
不過楚河的目光,此刻仍舊是向着山巔之下看去,但是在這天威無量山的天梯上,此時已經空空蕩蕩。
“楚河,你還在看什麼呢”一旁的金枝,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沒什麼”楚河應了一聲,旋即纔是皺着眉頭,收回目光。
“如今我們,都是傷痕累累,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如果在此遇到什麼危險,那可就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