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經很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第二天早上,慕容楓醒來後就離開了定國公府,黃帝雅這一覺卻睡得很沉,她日夜擔心了一個多月的事件到現在也算是塵埃落定,她覺得心安又輕鬆,也因此睡的很踏實,一直到晌午,黃帝雅才醒過來,見慕容楓不在,一問,知道他早上就離開了也沒有說什麼。

    趙琛自手受傷後上早朝的第一天,下了早朝後,趙琛被鳳元帝叫到了御書房,御書房內,鳳元帝和趙琛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但是在御書房外守着的太監知道鳳元帝龍顏大怒,趙琛離開御書房的時候,是一臉的頹色,當天下午,鳳元帝就免去了趙琛的丞相職務,將他貶到了西泉。

    西泉這地方,自然是比不得京成富庶繁華的,距離京城是十萬八千里,但是也算不得窮山惡水的地方,就是很一般,在這個地方爲官,餓不死,但是是絕對不可能有很大的前途和官運的,因爲這個地方不依山也不靠水,很難做出什麼業績,到了這個地方,除非奇蹟發生,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就意味着要在那個地方呆一輩子。

    黃帝雅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鳳元帝對趙琛,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馮氏之前本來就是假生病,經過御醫精心的治療,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整日還是躺在牀上,但是精神已經恢復了正常,定國公府的人,她都能夠認出來,雖然飯喫的不多,但是每頓多少都能喫一些了,定國公府的下人知道後,皆歡喜雀躍,一時間,大家臉上都瀰漫着濃濃的喜氣,但是不管是定國公,還是穆斯影穆斯英他們,甚至於馮氏本人,他們都沒有太大的歡喜。

    慕容羽依舊被關在院子裏,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六天的時間了,但是那個人遲遲都沒有出現,黃帝雅聽下人來報說,當晚她和穆斯影離開後,慕容羽又一次點燃了香想要引那個人前來,但是並沒有成功,她爲此痛哭了一場,連續幾天,都可以聽到從她屋子裏面傳來的哭聲,但是定國公和穆斯影都說了,慕容羽身子不適,需要安心靜養,閒雜人等都不許靠近她的院子,而且還找了人看守着,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慕容羽那邊的異常。

    連着三個晚上的失敗後,慕容羽提出要求要見穆斯影,穆斯影卻不願意見她,只讓人轉告她,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已盡,沒有見面的必要了,穆斯影等人覺得,那個人或許不會出現了,但是黃帝雅卻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那個人會來,他一定會來,所以她在等,並且讓人加強了戒備,從來就沒有鬆懈過。

    慕容羽在提出要見穆斯影的要求失敗後,又想見穆離月和馮氏他們,但是都被拒絕了,穆離月心裏是想和她見一面的,但是想到黃帝雅之前的叮囑,還是狠了心,如果她真的是敵國的奸細,想要毀了定國公府,就算她是他的母親又如何在慕容羽的每一個要求都遭到拒絕後,她提出要見黃帝雅,但是黃帝雅也沒有同意,爲此,每天都痛哭的慕容羽將哭泣的時間用來痛罵黃帝雅,還有包括穆斯影馮氏他們在內的定國公府的每一個人。

    在高天成和高天地搜查定國公府的第七天,也就是慕容羽被關的第七天,穆斯落終於回來了,那一日,也是鳳元帝下旨將趙琛調職到西泉的當日,所有的事情,出奇巧合的發生在了一起。

    當天,先是趙琛接到了聖旨,穆斯落是當天晚上回來的。

    趙琛接到聖旨沒多久,高氏就讓相府的小廝偷偷給黃帝雅傳了話,她告訴黃帝雅,趙琛爲此大發雷霆,陳氏在賭氣暈了過去,並且那個時候,黃怡月也在相府,趙琛氣急攻心,都吐血了,口口聲聲要找黃帝雅算賬,讓黃帝雅小心,並且給黃帝雅書信,告訴她自己選擇第二條路,離開趙琛,重新開始。

    馮氏的病情相對於之前已經好了許多,精神也好了好多,不過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她還是不能下牀,馮氏本來就不是閒的住的人,這可無聊壞了,這不,大家用了晚飯,就一起聚在了馮氏的屋子聊天。

    穆斯影正準備開口詢問黃帝雅和慕容楓的事情,緩和這種氣氛,同時他也確實想知道兩個人的進程,他正要開口的時候,話都到嘴邊了,外面忽然有小廝衝了進來,急忙忙的,可能是因爲一路跑進來的,臉都紅了,氣也是喘的,他進屋後,看到一屋子的人,深吸了兩口氣,然後道:“老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那小廝的話才說完,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屋子裏的人都極爲熟悉的聲音,疲倦,焦灼,有一種說不出的熱切和擔憂,“祖母”正是穆斯落的聲音,他的話音剛落,坐在屋子裏的衆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門口站着的小廝旁,就多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祖母”

    穆斯落看着背靠着牀頭,在牀的外側坐着的馮氏,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那聲音,比院子裏的那一聲叫,更加的激動,然後快步朝着馮氏的方向跑了過去。穆斯落跑的很快,黃帝雅就坐在馮氏的身邊,只感覺到身邊有一陣風從自己的身邊飄過,灰色的裙襬,還有一股濃濃的汗味,屋子裏很安靜,距離穆斯落很近的黃帝雅都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呼吸。

    五個哥哥里面,小時候體弱的穆斯落與馮氏的關係是最親密的,爲了能照顧好他,七歲之前,穆斯落晚上都是和馮氏睡在一起的,他與馮氏的關係是最親厚的。當他聽說馮氏重病不起,急壞了,一路急忙忙趕着回來的,剛下馬,還沒等見到馮氏,他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馮氏的現狀,聽說她醒了,讓他放心,他只覺得這是那些下人安慰他的說辭,這會看到馮氏真的安然無恙的坐在牀上,他一顆懸着的心才真正平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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