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頎長的少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脣角微抿,陌生而熟悉的殺意如同有實質的刀刃,令他驀然生痛。
她的手指劃過他脆弱的頸項,華麗的聲線略爲有些沙啞:“不要再玩火了,真的會死的。”
看到楚邢顫慄的模樣,季天音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迷茫,她收回手,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我走了,你好好看醫生,有空我會回來看你。”
楚邢躺在地上,身上滿是冷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誘獸,卻仍然倔強的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只是提到那個死掉的人,就會刺激她殺了還活着的自己,那他寧願選擇死亡。
季天音艱難的牽牽脣角,銳利的目光收斂了一瞬間,絕美的面容上情緒變換,最後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從前,我不知道愛是什麼,直到他教會我。”
說完,她轉身離去,沒有再看楚邢半眼。
楚邢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滯了。
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爲什麼他還要再從她嘴裏證實一次
他太傻了,難怪她不願意留下來。
他像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視線無意間落在通訊器上,他猶豫了半秒,卻是沒有拿起來。
反正她那麼強,根本不需要他下令放行,也能闖的出去。
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了。
然而,季天音的情況卻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好。
出了房間,她就讓毛球幫她恢復半解毒狀態,然後也顧不上潛行技巧,不顧一切的往外硬闖。
每過一秒,她就能感覺自己心底的殺意更重一分,意識越發模糊。
季天音突破第一層防線,拿起匕首毫不猶豫的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大腦終於清醒了些。
主人,你流血了毛球着急的喊道。
“皮外傷,小事。”季天音凝視着眼前的大門。
大門裏的這層人都算得上核心人員,知道楚邢真正的目的,沒有佩戴致命性武器,但外面的人可都以爲自家老闆在販du,看到陌生人出來,不瘋狂掃射纔怪。
接下來的,纔是一場真正難打的硬仗。
季天音扯下一塊布,做了初步的止血,正要往外衝,卻聽見一聲巨響。
牢固的大門被無情的劈成兩半。
季天音瞳孔微縮,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倒下的大門,卻被有力的雙手拉入懷中,緊緊桎梏。
“小天。”不知道爲什麼,男人結實的胸膛竟然比她抖得還厲害。
季天音嗅着熟悉的雪松木香氣,清醒了一瞬。可是接下來,滿腔的殺意卻化作最原始的渴望。
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乖,忍一忍,這裏不行。”穆澤南脫下外套,將人包在懷中,聲音中不自覺帶了寵溺,淡金色的瞳仁卻籠罩着滿滿的獨佔欲。
他用最輕的力道將人抱起來,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