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這兩個字,似乎用盡了他此生的勇氣。
會不會,她已經不認識他
會不會她已經只知道殺戮
可就算真的這樣,他也絕不會放手。
小九是她的名字嗎
是誰在叫她
爲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這麼痛苦
季天音處在絕望的邊緣,卻彷彿看到了一抹光亮,若有若無,很微弱,但她知道那是光芒,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她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裏,一雙手顫抖着摘下她的眼罩。
強烈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滑落。
“別別哭。”少年第一次看到她的眼裏,像是失了方寸,笨拙的吻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爲什麼要被拖住那麼久,爲什麼不能早點
話音未落,少女纖細的手臂已經摟住他的脖子,蒼白乾裂的脣重重的吻上他的脣角。
“我啊,可不是在難過,而是很開心因爲,你真的來了啊。”
她被囚禁了太久,以至於嗓音僵硬而古怪,可是聲音裏的快樂卻像是要溢出來。
爲什麼要難過呢
是光啊,是他啊
少年怔了兩秒,隨即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用力的吻住她的脣。
這個吻極盡纏綿愛意,又彷彿帶着某種決絕的意味。
彷彿是在跟生命道別。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以你的身手,即使沒有我,在外面也不可能被人欺負了吧。
好捨不得讓你一個人走下去,但只有這樣了。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她,磁性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曾許諾永遠在你身邊,現在大概是做不到了但在此之前,我會送你出去”
季天音驚訝的瞪眼,看見少年墨色的瞳孔閃爍着璀璨的金光,此刻卻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下一秒,她就被少年拍在後頸,再次暈厥過去。
少年脫下衣服給她穿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步伐有些踉蹌,卻又將她抱的很穩,好像抱着的是最重要的珍寶。
他推開囚室的門。
外面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都是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是不符合年紀的殘忍和邪氣。
“老大,我們誰都可以跑,但你不可以。”一個瘦長高挑的少年站在最前面,眼神落在季天音身上時,閃過些許詫異,隨即又恢復冷酷。
“包括3號,其他人跑了,最多隻是自己死,但是你你如果走了,我們所有人都要給你陪葬,你怎麼敢走”
“島上的守衛已經死了。”少年抱着季天音的手緊了緊:“我和小九隻會開走一艘船。剩下的交通工具你們誰可以用,也可以離開這裏。”
“就算走出這個島又怎麼樣,組織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對面的少年冷笑幾聲:“看來你是非走不可了,那就不要怪我們不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