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黎甩開她的手臂,轉身急匆匆的走進浴室,衝了冷水澡。

    蘇梓恬在牀上笑的花枝亂顫。

    原本看似很平凡簡單的一件事,三天之後,曲漢年打來了電話,告訴蘇梓恬,全面檢查的時間已經預約好了,就在上午十點的,讓他們兩個空閒出時間,就這麼簡言賅語的幾句話,掛了電話。

    曲景黎從書房進來,看在她坐在牀上發呆,走近問道,“想這麼呢這麼出神”

    “你爸剛剛打來了電話。”蘇梓恬回神,輕咬着下嘴脣看着他,“說是醫院那邊已經預約好了,讓我們去做全身檢查。”

    “你要是不想去做,咱就不去。”他坐在她的身側,手自然而然的摟着她瘦弱的肩膀。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她低頭,垂眸,兩隻手小手不安的上下搓動着,“有些緊張。”

    無論是什麼事情,等到要真正面對的時候,就會格外的緊張。

    尤其是做那些什麼全面檢查啊,不比在派出所裏做的那種平常的體檢,這個是全身的,誰說的上來,會檢查出個什麼毛病。

    “這個全身檢查有什麼好緊張的”曲景黎不由的輕笑出聲,摟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的用力,“我說,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怎麼現在一個全身檢查就讓你怕成這樣你第一次見到我,在酒吧主動勾引我的時候,那股不要命的勁兒哪去了”

    “去你的。”她抖動了一下肩膀,害羞把臉轉到一旁,暗暗後悔,是啊,自己那個時候怎麼那麼的膽大啊

    第一次見他,他對她無動於衷的時候,還把他認爲是個gay,現在看看,哪裏是個gay,明明是個狼。

    “怎麼還不好意思上了”男人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有多麼的”熱情嗎

    最後的兩個人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蘇梓恬捂住了嘴,臉上升起一酡紅暈,“不準說,不準說。”

    男人使壞的,伸出舌尖,輕掃幾下她的手心。

    頓時,蘇梓恬的臉更加的紅了,猶如被蟄了一下,趕忙收回了手,小聲的嘀咕,“不要臉。”

    “嗯。”男人不怒反笑,“我只要你就好了。”

    “你”她杏眸圓瞪,紅脣微嘟。

    “你別天天沒勾引老子。”曲景黎不自然的撇開目光,輕咳了一下,“你還沒幹淨,天天勾引我,是何居心”

    “我哪有”

    蘇梓恬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比竇娥還冤,什麼都沒有做,反而坐實了“勾引”這個詞,既然這樣,何不如

    她嫵媚的一笑,起身往他的身邊蹭,愈來愈近,最後,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摟着他的脖頸,俯身,在他的耳邊,細若蚊聲,“如果,我這樣呢”

    “你個小妖精。”曲景黎惡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齒,最後,只是在只是輕拍了兩個她的腿,“遲早有一天,被你折騰死。”

    “那多好,也不枉費我有妖精這個稱號。”蘇梓恬開心的在他的身上搖晃着。

    曲景黎臉更沉了,隨着她的動作,他的整個身體都快要燒起來了,尤其是她坐着的某處,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現在的他就是捨不得讓她下去。

    剛剛看她擔心害怕的模樣,現在反而是膽大妄爲了,不過,剛剛陰霾的情緒都已經一掃而光了。

    她,開心就好。

    週末的這兩天,蘇梓恬玩的累了,在他的懷裏鬧騰了一會就困了,下巴擱在他的肩膀處,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曲景黎感覺到她漸漸的安份下來,雙手掐着她的細腰處,“怎麼困了”

    “嗯。”她應了一聲,爾後臉頰在他的肩膀處蹭了幾下,嘟囔着,“曲sir,我累了,好睏,爲什麼感覺你的懷裏好溫暖呢是不是軍人的懷裏都是這麼的溫暖”

    “當然不是。”曲景黎暗自得意,“只有我的懷抱是這麼有溫暖哦,所以,以後都乖乖的呆在我的懷裏,哪也不去好不好”

    “嗯。”

    隨着她的應聲,曲景黎感覺就像是第一次收到入伍通知書一樣,哦,不,或許比第一次收到入伍通知書還高興,她答應,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會永遠的留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是不是再也不會說離婚的話題了

    是不是

    正準備再細問她的時候,他發現,耳邊已經是她平穩的呼吸了,他不由的一笑,像是抱小孩子似的抱起她,把她放在牀上,把薄被給她蓋好,轉身去了書房。

    書房內。

    曲景黎點燃一根菸,猛抽了幾口之後,拿起桌上了電上按了一連串的號碼。

    “喂,老大。”刑天一看到來電顯示立馬就接了起來,“有什麼指示”

    “毒瘤可有消息了”他把煙捻滅在了菸灰缸裏。

    刑天身子一激靈,“沒有。”

    “大聲點說。”

    曲景黎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報告。”刑天立正,就差對着手機敬禮了,“老大,沒有消息。”

    “你可知道,上一次的時候我們損失了多少好兄弟”說起這個,曲景黎的心裏就是一陣的難過,“我從d省趕回來,沒想到,會損失早知道,我就該”

    什麼都不做,或許那幾個人還在。

    “老大,對不起。”刑天知道都是自己的錯,如果那一次自己不是執意的要去,或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現在不是說對不起的時候,查,必須要給我查到毒瘤精準到米的消息。”曲景黎黑眸裏閃過一抹的陰鷙,“我要爲他們報仇。”

    “是,老大。”

    掛斷電話,曲景黎大拇指着揉着自己的兩側鬢角,頭好痛,心也好痛,可是在家裏小女人的面前,他不能表現出來。

    那一天,他匆匆的從d省趕回到t市的軍區司令部,刑天審訊得到了那一消息,火急火燎的要去把毒瘤給抓到,信誓旦旦的在那裏想着,一定會把毒瘤給抓住的,沒想到,那是一個陷阱。

    是毒瘤的事先就設計好的,也可以說是把曲景黎他們給引過去的。

    那一晚,他們損失了三個好兄弟,鐵骨錚錚的漢子啊,就那麼的消失了。

    曲景黎也是努力的調整了兩天情緒,纔不讓自己的情緒輕易的外露,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會獨自一個人來書記坐會兒。

    側目,看着漆黑的窗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是不是在以後的某一天裏,他也會突然間的離去,那麼,到時候,那個小女人,會難過嗎

    從當兵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爲國家,爲人民,隨時犧牲的準備。

    那個時候的他,以爲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愛上一個女人,或許都不會和一個女人結婚生子。

    事無絕對。

    沒想到會在酒吧遇到蘇梓恬,第一次看到她的身手時,還以爲她是別人配來了,後來一查,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之前的他盼望着,她能愛上他。

    可是現在,他居然有一種另類的想法,不愛上也好,最起碼自己如果出事的話,她不會太難過,不是嗎

    十指交措,撐着額頭

    轟隆隆

    突然間打起了雷,下起了大雨,蘇梓恬是被雷聲給吵醒的,醒來一看,她的身邊,那個男人並不在。

    這麼晚,他能去哪裏

    洗手間

    漆黑一片,也沒有開燈。

    起身,打開了牀頭的燈,橘黃色的燈光亮起來,她穿上拖鞋,身上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走出了臥室,客廳也是漆黑一片,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的他可能是在書房。

    剛走近書房,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味,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嚴實,她俯身往裏面一看,他在。

    他抽着煙,菸頭的那點火光,一明一暗,此時的他感覺格外的孤獨。

    他在想什麼

    又是在想他的媽媽嗎

    手放在門把手上面,只要輕輕的一推,就可以走進去,可是她確膽怯了,如果就這麼進去了,她該說什麼

    如果他再向上一次一樣,問她:你愛上我了嗎

    她又該如何的回答呢

    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垂在雙側的手不安的攥緊,張開,如此的反覆着

    不知道在書房外站了多久,直到腿感覺到了痠麻,蘇梓恬拖着兩條腿,回到了臥室,躺在牀上,一點的睡意都沒有。

    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蘇梓恬數着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臥室的傳來了輕輕的開門聲,她頓時又清醒了過來。

    隨着他的靠近,聞到了好重的煙味。

    蘇梓恬的心一緊,他在書房該是抽了多少煙啊

    曲景黎聞着自己身上的煙味,遲疑了一下就往臥室去,幾秒鐘的時間,就傳出了嘩嘩的水聲,水聲停,他從浴室走了出來,上牀,抱着她睡覺。

    全程都是在漆黑的光線下進行的。

    蘇梓恬不知道他的視線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好,只是感覺到他自然而然的緊緊抱着自己的時候,心裏格外的說不出滋味。

    在那個家庭裏,他能生長到現在,還是長的這麼好,是不是全得靠老太太的照顧呢如果有一天,老太太離世呢

    他該怎麼辦

    驀然間,一個驚人的念頭閃現在腦海裏,把蘇梓恬驚着了。

    爲何,會對他有心疼

    爲何,會有想要好好照顧他的念頭,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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