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庶爲貴 >第二十章 夜不能寐
    而此時,賢王府前。

    直到親眼看着張言將葉翾扶進賢王府,宮中的領事太監才放下心來,對着葉翾笑道:“世子安好,奴才便回宮了。”

    葉翾微微點頭。一行人便自行離去。

    賢王府的門緩緩關上,張言揮手遣散伺候着的下人,低聲道:“方纔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已經對命案有了一定的定奪,已經回了宮裏。裴皓哲世子也一同進了宮。”

    “太子被人擺了一道,自然要第一時間證明自己的能力。”葉翾裹緊了身上的披風,“裴皓哲的消息,倒是得到的挺快。”

    張言頓住,脣瓣微動,忍不住道:“是蘇府小侯爺加急傳的令。”

    葉翾轉身看他:“想當年八王被剝離權欲中心也有蘇府出的一份力,是巴不得見他們出錯。他蘇黎,會這麼好心”

    張言輕咳一聲:“是小姐去裴府前鬧了,蘇黎爲了平息風波,便將太子進宮的事情告知了裴皓哲。”

    “何時發生的”

    “半個鐘頭之前。”

    葉翾仔細算了算,可不就是從賀蘭音分開之後的時辰略一沉吟,便輕笑道:“蘇黎動作能這麼快,想必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爲了讓音音相信他,確實是花了一定的心思了。”

    這語氣有一絲奇怪,張言忍不住擡頭望天,不斷的告訴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葉翾擡步朝前走去。

    張言忍不住道:“世子沒有什麼吩咐嗎”

    葉翾頭也未回:“音音聰慧,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涉及的太多得不到她的感謝不說,反倒會讓她心生憎惡,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是。世子,是否要準備熱水”

    “恩。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是。”

    .............

    蘇府小侯爺與賀蘭府外繼女斗酒的事情如風般刮過北辰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人人除了不敢相信之外,剩下的,便是滿滿的好奇了。

    平日裏生意就頂好的酒月坊,此時更是好到爆。酒月坊的老闆是笑的見牙不見眼,更是親自下來指揮,讓姑娘們好生照拂着生意。

    酒樓之外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賀蘭音與蘇黎尋的是間雅間,安安靜靜,唯有淺飲酒碗碰撞之聲隱約傳來。

    “咚”蘇黎額頭磕在桌上,聽着聲音,似乎撞的還挺重。

    賀蘭音端着酒碗微愣:“從來只聽過一杯便倒,或是千杯不醉。只聞酒香便倒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她抿了一口酒,味道醇正,酒香獨特,倒是一罈好酒。但這酒就跟果酒一樣,開頭喝的那幾口,勁頭都不大。

    如果她沒有看錯,裴府前,蘇黎騎在馬上亮出的那塊令牌,是御前黑令。這令對她來說沒其他的作用,不過是張比較方便不宜查探到的通行證。

    “喂,”賀蘭音伸手推他,手指無意間搭過他的脈搏:“蘇黎”

    她自幼曾與乾孃呆過一段時日,對於把脈略懂一二。

    而他脈象浮沉,確實有醉翁之象。

    蘇黎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一動,賀蘭音下意識的收回手,卻見他再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小心翼翼的摸出他腰際裏的令牌,賀蘭音輕聲打開窗戶,腳尖輕點,整個人便旋轉着飛上屋外牆頭。

    藍天白雲就在自己的頭頂,她卻忽然覺得自己心一沉,一股子不好的感覺從腳底竄到頂頭,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覺頭頂上方忽地罩下一片陰影。

    賀蘭音一驚,出掌便打,那人似相當瞭解她,對她所有招式均瞬間化解,在她心口一窒時捉住她的手腕,賀蘭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腰際一空。

    葉翾環住她,伸出手指輕噓一聲,在賀蘭音惱恨的目光下擁着她飛至不遠處高大樹枝之上。兩人落穩之時,賀蘭音伸手便搶:“還我”

    葉翾手一揚,將那黑令高高舉起,低頭看她:“我分明是讓你有事先行回去,爲的就是擔心你出什麼意外,你倒好,直接來拿這黑令”

    “調查之事哪有那麼容易,有了這塊令牌方便許多不說,還能混淆他人視聽。蘇黎將這等好機會送到我眼前來,我豈能放過”賀蘭音迎上他的視線:“你該慶幸身上有獨一無二的藥味,否則我一掌定能打死你。”

    “白肅清從牢中逃脫,出門便遇見裴皓哲手下。沒有任

    何阻攔便尋到了你,復不得仇不說還叫蘇黎出現救了你。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

    溫熱之氣呼在她的面上,讓她身子有些僵:“何意”

    “蘇府對權欲操控之心如此強烈,早已引得天下不滿。白家出了白肅清這麼一個紈絝子弟,蘇家巴不得他鬧的不可開交好叫他們能在天下人的眼中鬆一口氣。對於白肅清要做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阻攔。”

    “而那幾個在京城裏的世子的小動作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會調查清楚,他們順水推舟,不過就是爲了試探你。”

    葉翾話剛落,忽然一股子令人頭皮發麻的氛圍一下子從腳底下方傳來,賀蘭音猛的轉過頭去,直直的盯着蘇黎呆在酒月坊的位置。

    忽然轟的一聲,酒月坊琉璃瓦頂轟然倒塌,不知發生何事的酒月坊裏的客人,皆驚叫着從裏面跑了出來。

    塵土飛揚,賀蘭音眯眼瞧去,隱約瞧見一人影緩緩的從裏面走了出來。葉翾場手一揮,那塊黑令便朝那人飛了過去。

    那人影便是蘇黎,他低着頭接住黑令,就這般舉着手站在那裏一動未動,似是一個雕像。

    他整個人所散發的氣場與平日裏所見大有不同,賀蘭音面色微寒,葉翾卻是輕笑一聲:“蘇小侯爺果然是不簡單。”

    賀蘭音欲離去,葉翾捉住她的手:“你去做什麼”

    賀蘭音回頭瞧他:“蘇黎這個人太奇怪,我要去確定一眼。”

    “我叫你回去,是想你最近別出來,”葉翾眼底浮起一絲無奈,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伸手向前一指:“可是有一堆的人盯着你呢。”

    賀蘭音順着他的手指望去,卻見那一直未動的蘇黎忽然動了,此時,那逐漸降落的太陽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叫人眼前暫時白皙一片。

    再次恢復,就瞧見蘇黎不知何時拿了一柄劍與一羣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人打鬥了起來。賀蘭音仔細辨認,覺得那羣黑衣人看起來很是眼熟。

    少頃,微驚:“毒教裴皓哲”

    “他一直對你也不曾放心,”葉翾瞧着下方打的不可開交的一羣人,“裴世子看着年輕不懂事,身邊的能人異士可是不少的。”

    賀蘭音瞧了一眼四周,發現酒月坊這樣的地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未有人前來阻擋,心中瞬間明白這可能是個計謀。

    至於是誰下的令不準接近酒月樓,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賀蘭音冷笑一聲:“京城就是京城,玩的把戲,倒是叫人大開眼界。也怪不得你三年都杳無音訊,怕是你消息根本就傳不出來吧。”

    “可不是,”葉翾忽然將她的手抓了過來,在她手心狠咬一口,鮮血涌出,他張口便吸。

    賀蘭音大驚,葉翾卻是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你再動,那令牌上的毒到你心脈之處的話,我咬的,可不就是你的手了。”

    他言詞曖昧,脣上粘着她暗沉的血液,叫他本就妖嬈的面容更添一絲妖異魅惑之氣,似是萬年不得仙的妖,化成了魔。

    賀蘭音擰眉,“有毒”

    葉翾擡手拭去脣角血液,淡笑:“你雖然幫他抓到了偷笛子的人,但卻引起了他的疑心。他對你有兩種猜測,自然是會做多種準備。只要你趁他不清醒的時候碰過他或者拿了他什麼東西,你的身份,自然就暴露了。”

    “好在這毒不重,我曾中過毒,吸入我體內,只會被我同化,叫人看不出丁點不同。音音不必擔心。”葉翾微頓,“當然你要擔心的話,可以與我多說些體己的話。”

    一道罡風襲來,葉翾擁着賀蘭音沖天而起,朝着賀蘭府飛去。賀蘭音摟着他的腰,靈敏的聽見一陣動靜,她低頭望去,就見兩波騎着馬的禁衛軍朝着酒月坊而去。

    溫香軟玉在懷,葉翾自然是想多抱些時候。然而未免引起賀蘭音反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唯有提高了速度。

    不過思索片刻,他們便已落在了賀蘭府的牆頭。此時夕陽沉淪,天邊漫着令人心醉的雲彩,賀蘭音剛到北辰的一天便這般迎來了結束。

    賀蘭府的後院安安靜靜,假山環繞,碧樹瓊花。落玉痛恨賀蘭雄的好色,家裏的丫鬟被趕了大半,是以現在這個時間,後院沒有一個人在。

    賀蘭音擡腿要走,葉翾輕嘆,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就不與我說些什麼”

    “感謝葉世子相救”

    “我得知你危險,顧不得自己生病,巴巴的跑過來救你,你就這般的酸我嗎”葉翾面上委屈,眼底閃過一絲的笑意,“音音晚上難道就不會覺得自己夜不能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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