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昕看着裏面一間間的樓閣,臉色都黑了:“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腦袋,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老闆急的說不出話來,賀蘭音信步朝前走着。
想不到這蘇香樓暗道裏天外有天,竟然另開闢了一處空間。這空間裏蓋着兩層高的房屋,紅欄白磚裝修的異常精緻。
似乎是聽到聲響,樓上有一道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位只穿着肚兜的嬌豔女子探出頭來,見賀蘭音擡頭瞧她,風情萬種的一笑,便將手裏的帕子丟了下去。
賀蘭音伸手接住那帕子,湊到鼻子下聞了一下,那香味不似外面嗆人的胭脂俗粉,倒帶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淡淡夜來香味。
“這裏是蘇府建的內苑樓,沒有蘇家老爺的親筆信,誰都不能進,”蘇香樓的老闆白着臉攔在林宇昕和賀蘭音的面前:“我家老爺就快要來了,你們如果識擡舉,就不要打擾到裏面的貴客”
林宇昕嘴角扯開一抹笑,跟在後面的糙漢子下屬立刻大着嗓音道:“你建這內苑樓可向當地官府申報過”
蘇香樓老闆瞪圓了眼睛:“這裏是蘇府的商鋪,一切規章制度都是嚴格按照北辰律例來的”
“你這坊子一看就是失足婦女無可奈何歸選之地 ,不建在外面招生意躲這裏面來,說沒貓膩誰信啊還騙我們說什麼有根有據,”糙漢子揮揮手,立即有兩名小兵闖了進來:“將這個滿口胡言的卑鄙小人抓起來”
似乎察覺到不對,給賀蘭音不斷拋媚眼的嬌豔女子沉了臉,趕緊關上了窗戶。
糙漢子忽然抽出佩刀,大喊了一聲:“給我衝啊”
林將軍府裏的士兵都是上過戰場的,個個有着衝鋒殺敵的氣勢,響聲徹底驚動了樓閣裏的人,屋子裏的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有的人衣衫不整的剛打開門就被林家兵給擒拿住了,嚇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有些人想跑,但門口被堵住,只好趕緊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賀蘭音和林宇昕帶着兵衝上了二樓,有幾個年級比較大的剛探出個腦袋,在瞧見林宇昕的瞬間嚇的又縮了回去。
但林宇昕的眼神兒好,速度快,在老頭關上門的剎那一把撐住門:“這不是太醫院的蔣大夫嗎恩蔡大夫朱大夫,你們都在啊,你們在幹什麼呢”
幾個老頭身上只穿了件裏衣,賀蘭音透過門隙,瞧見了身上只圍着一件薄紗的慌亂女子,爲首的蔣大夫哆嗦又尷尬的笑道:“原來是林副將軍啊。我們,我們在打馬吊呢”
賀蘭音險些笑出聲,三個老頭加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可不就湊足了一桌嗎
林宇昕微眯起雙眼,正想說話,忽然聽見一陣石頭落地的聲音,好像是牆被捅破了。
賀蘭音立即朝着聲音的方向衝過去,“我去”
這裏是暗道,按道理說就算衝破了牆也跑不出去。但賀蘭音卻直覺,如果不快點的話,這次從舉報人那裏得來的情報,可都是白費了。
一腳踹開屋門,隨風而動的粉色薄紗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伸手一扯,恍惚間瞧見一個人快速的套了一件衣裳坐牀上爬了起來。
他轉過頭來,看到賀蘭音的剎那,立即黑了臉:“老子躲到這裏來都能瞧見你”
他之前應是光着身子,胳膊胸膛和大腿都露在外面,他的身下還躺着一個姿勢都準備好的女子。不過看那美豔女子的表情,賀蘭音相信,他們剛剛是想幹什麼,但自己出現的太過及時而沒有幹什麼。
環視一週,見牆體完好,賀蘭音立即退了出去,直到踹開最後一間屋子的房門,才瞧見那破了口的窗戶。
屋子裏的桌上擺放着五個茶杯,賀蘭音伸手摸了摸,餘溫還在,應該是沒跑多遠。
窗戶四周的磚頭被打散了,擴大了一圈,外面垂着一根繩子,賀蘭音走過去一拽,那繩子立即掉了下來。
她擡頭向上望去,卻是黑漆漆空洞洞一片,完全不像是上面有出口的樣子。
賀蘭音比劃了一下窗戶洞口的寬度,初步斷定,其中一個人應該是個胖子。
林宇昕走了過來,也伸手探了一下茶杯溫度,走到賀蘭音身邊,擡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有沒有什麼發現”
“應該是有密道,”賀蘭音伸手敲了敲窗沿,“不過我覺得那老闆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林宇昕沉了聲,糙漢子跑了進來:“副將,有幾個老頭子說跟你是熟人,要出去,放行嗎”
林宇昕雙手環胸:“問一下失足婦女是否是自願,若是就放了,若不是,沒收作案工具”
賀蘭音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糙漢子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副將,小姐還在這兒呢”
“蔣大夫等人都是太醫院院士,非得皇上聖旨不許出宮。他們能出來,必定是有令的。如果沒有,那就是偷跑出來,肯定放他走再參他一本,要是有,將令收下來再交到大理寺,”林宇昕瞪着他:“這與小姐在不在有什麼關係”
糙漢子老臉一紅,撓了撓頭:“噢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哈哈,那什麼,副將我去了啊”
賀蘭音忍俊不禁,“最主要的人跑了,再搜查也毫無意義,不如先回去問一下舅舅。”
林宇昕點頭,“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人物嗎”
賀蘭音搖頭。
林宇昕擰着眉頭:“這次舉報的人可真是奇怪。他對蘇香樓的暗道似乎很瞭解,舉報的時候怕我不信,專門請了以往開國大將的謀士來。”
“開國大將的謀士”賀蘭音輕蹙眉頭,那不就是跟皇室有關係
“恩,”林宇昕點頭,“連太醫院的人都牽扯進來了,看來這屋子裏的五個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咱們先回去,將這事稟報給父親。”
賀蘭音點頭,與林宇昕一同走出門。
白肅清穿好了衣裳,走出來攔在兩人的面前,面上表情變幻的很精彩,在林宇昕越發不耐煩的神色中對着賀蘭音道:“師姐,你到底還想怎麼折磨我”
賀蘭音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對你有影響,我願意補償你。”
白肅清輕靠在門外:“師姐想怎麼補償我”
賀蘭音看了一眼林宇昕,“你運氣好,太醫院的大夫恰巧都在這裏,你隨我們下去,叫他們給你把把脈,開些能夠讓你恢復的方子。放心,醫材費用,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