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懶得賣關子,註解一下。
白衣少年消失的剎那,半空中忽然緩緩的浮現一面鏡子,白霧繚繞的,似傳說中的仙境。
畫面中是她被鐵鏈困住,渾身是血的模樣。
垂着腦袋,全身漆黑,毫無生氣。
賀蘭音瞧着,嘆了一口氣,索性坐了下來。
傷的這麼重,中了那麼多的毒,除非乾孃出手,否則十有八九活不成。
然而乾孃離這裏萬水千山,縱然即刻起身,怕到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她的屍體了吧。
她正瞧着自己的屍體怔神,畫面裏忽然走進來一抹身影。
裴皓哲去而復返,因背對着她,所以也瞧不見那人是個什麼表情。
賀蘭音心裏忽然有一絲的緊張,自己暈倒之前將裴皓哲的驚呼聽的很清楚,他是認識巨毒七彩蛇的,如今他還敢來做什麼
裴皓哲緩緩蹲下了身子,陰寒的雙目下似乎隱藏着什麼波動,少頃,他伸手撫上她果露在外的肩胛上。
賀蘭音眼角一抽:“世間女人千千萬,裴世子這是想不開啊。”
預料之中,他的手離她還有幾寸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手掌上移,一把握住穿過她鎖骨的細細鐵鏈,微一用力,鐵鏈便應聲而斷。
賀蘭音微怔。
裴皓哲不緊不慢的將兩根細鐵鏈都震斷,接着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藥瓶,白色藥粉輕輕的灑在她鎖骨處的傷口上,接着又塞了一粒藥在她的嘴裏。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她全身的黑色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下去。
驚的賀蘭音從地上站了起來,忍不住道:“這裴皓哲到底是什麼人”
鏡子發出了聲音,是那白澤的:“他動情了。”
賀蘭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裴皓哲的聲音緩緩的從鏡子那邊傳了過來:“生了世子才能證明你只能依附我。”
他頭微偏,看那模樣好象是在親她。
向來冷靜,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的賀蘭音不淡定了,心下一急,衝過去直抓鏡子:“餵我們是宿敵啊你是不是變態,對着一個快死的人都能衝動”
賀蘭音急的不行,而鐵屋裏的裴皓哲正貼着賀蘭音,他的脣尚且離她還有些距離,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放過賀蘭音臉上的任何細微的表情。
見她脣角幾不可尋的動了一下,裴皓哲冷笑一聲,瞬間離她老遠的距離,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本世子向來不喜他人欠我東西,這藥,等你醒後再好好的償還本世子吧。”
雖說恨,但賀蘭音,絕對不能死在汝南王府當中,也絕對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裴皓哲走了,賀蘭音鬆了一口氣,雙目森冷的盯着那面鏡子:“在我決定砸碎你之前,你有提要求的機會。”
白澤淡然道:“替我將書送出去。”
賀蘭音咬牙:“送誰”
白澤默了聲,半晌,賀蘭音眼底泛涼道:“別告訴我連你都不知道是誰。”
“我能保持白蛇形態的時間很短,能救你於眼下的情況也只有這一次。”白澤聲音淡淡的傳來,聽不出喜悲,“下次你若再這般愚蠢,被人睡了生下孩子痛苦一生,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白澤道:“你的血喚醒了我,自然要救你一命。”
這就是變相的壓榨了,白澤的意思很簡單,因爲救她一命,所以他沒有能力去尋找他要送書的人而這個茫然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天下動亂,很快就會出現聖人。說不定你將書給於他之前,我已然醒來。”白澤嘆了一口氣:“在此之前,就勞煩你替我保管好書了。”
賀蘭音笑的陰森,“如此簡單,你託夢給我便可,又何須這麼麻煩”
白澤頓了一下,道:“你沒看見我在幫你嗎。”
如果是託夢,她怎麼能將自己所處的環境看的這麼明白
賀蘭音一怔,此時裴皓哲的身影又出現在鏡子裏,他手裏提着一個裝滿清水的木桶,幾步走到賀蘭音的面前,手一擡,一桶水就盡數淋到了她的身上。
賀蘭音醒了過來。
恍恍惚惚間,她突然明白白澤所說的幫是什麼意思。
一來,是瞧清裴皓哲到底在做什麼。二來,是免受皮肉上的痛苦。
裴皓哲給她上完藥又淋了一桶的冷水,除了痛到無法呼吸之外,還有那徹骨的冰涼。
她無力的靠在鐵壁之上,之前丹田裏的莽撞之力已無動靜,但賀蘭音清楚,它只是蟄伏在那裏,隨時等待着一個機會。
“裴...皓哲,”破風扇的聲音自她的嘴裏飄了出來:“你
到底....要做什麼。”
一隻小巧的紅色繡花鞋尖擡起她的下巴,瞧見賀蘭音狼狽到快死的模樣,賀蘭姍姍痛快的笑出聲:“不是裴世子到底要做什麼,而是我有話,想與姐姐說。”
她嘴裏流出些許血液泡沫,賀蘭姍姍很是嫌棄的收回腳,瞧見鞋尖上的一滴暗紅,眼底閃過一絲的惱怒,暗呼一聲賤人,伸手就要打她一個耳光。
裴皓哲扣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柱香的時間,弄死了,賀蘭府全部陪葬。”
賀蘭姍姍小臉雪白一片,咬着脣對着裴皓哲點點頭。
裴皓哲鬆開她的手,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鐵屋內。
他人走了,賀蘭姍姍也不那麼害怕,實在是氣不過,用手帕包着手指,狠狠的戳了戳賀蘭音受傷的鎖骨。
聽見她痛的抽氣的聲音,她又恨又痛快:“自詡聰明,還不是被關在這裏賀蘭音,你有沒有奢望過有人會來救你”
賀蘭音未答話,賀蘭姍姍略帶着得意的嘲諷聲響起:“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來看你的笑話。你知道嗎,在你消失的第三天,皇上下旨了。”
“他下旨讓賀蘭府的嫡女準備嫁妝出嫁,至於到底要嫁誰,是由我來決定。”賀蘭姍姍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祖父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皇上爲了試探萬劍山莊到底有沒有把你放在重心之上,就下了旨。即便近千禁衛軍尋你,賢王府蘇府都在尋你,又怎麼樣萬劍山莊根本就毫無動靜你知道嗎皇上真的又開心又生氣,但無論如何,我和祖父肯定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