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音嘴角微微一抽:“你們君家四兄妹,不都是睡過一次得來的”
“哎有嗎”君未染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那也只能說明我孃的這塊地比較好,我爹打靶又準,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這些因素,才能生出像我們這般的孩兒來。”
賀蘭音有些無語,這些人誇起自己來毫不扭捏也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厚臉皮。
想想幹爹和乾孃那一個比一個都冷的性子,她甚至在想,這莫不是隔代遺傳或者是因爲有一羣不正經的人在旁邊給教歪的
“公主,”蒙古包的厚簾被撩,是方纔伺候她的其中一個小侍女:“太子殿下來了命令,說是可以出席了。”
“好,”賀蘭音應了一聲,“我馬上就去。”
小侍女躬了個身,放下了簾子。賀蘭音道:“這次戰爭非同小可,也並非像以往那樣的小打小鬧,未染,這次你不能跟着我們一起去。”
別看君家一家子都高冷似乎什麼都不爲所動的模樣,可她心裏明白,君未染能長成這樣的性子,完全就是被寵出來的。
她是君家最小的孩子,亦是唯一一個女孩子,全家都當個寶似的,以前小打小鬧的賀蘭音還能讓她跟着,或者有能力保護她,但這次她並不確定。
一來,她與那塞罕打的難分上下,知根知底,所以她的弱點以及塞罕的弱點都是暴露在人前之下,加上烏達格多,勝利的天秤才向他們傾斜了一點。
但這次不同,納蘭尉已經迴歸,她不知道他到底帶了什麼東西回去幫助塞罕,夜滄冥不肯說,夜玉軒自然也不可能告訴她。
這樣一來,塞罕的勝算也就大了好幾倍,所以烏達格多才會留一手,留下自己的子嗣,以防不測。
她說的認真,表情凝重,君未染盯着她半晌,將那剩下的蘋果啃了個乾淨,用手帕將那果核包了起來放在一邊,“二姐,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兒比較好。”
賀蘭音眉頭都擰起來了:“君未染。”
“好啦我的二姐,”君未染抱着她的胳膊撒起了嬌,小鼻子皺了皺,突然低低一笑:“篝火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先把今天過了再說明天,成嗎”
她話落,屋外也傳來侍女小心翼翼的通傳聲:“公主。”
“阿音,”那小侍女的話音剛落,賀蘭音的簾子便被護在腕上繡着雄鷹金紋護袖的手撩開:“走吧。”
來人正是烏達格多,他今日着了吉祥如意的盛裝,肩搭皮毛,帽頂綴纓子,絲質帽帶垂在耳側,更顯他英雄威猛。
皇太子親自來請,可見他們耽擱的時間有些長,賀蘭音走到他的身邊,將黑啄今天叼到她手上的東西拿給他,面上帶上一絲揶揄:“皇兄,一個晚上可夠”
黑啄是個靈性的雄鷹,這些年來跟着他們東奔西跑,對於塞罕一方也有着天性的嫌惡,它今日叼來的東西便是塞罕那方的兵服面料。
黑啄高傲,但不任性,飛行距離不會離他們超過百里之地,也就是說,塞罕很有可能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偷襲他們。
烏達格多臉上沒什麼表情,將那面料塞進懷裏,望了她一眼,不言不語的便離開了。
賀蘭音的笑意僵在臉上,望着烏達格多的背影有些疑惑。
她怎麼覺得剛剛烏達格多看她的眼神裏,跟今天所有看她的人一樣,有點兒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