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年還這麼蠢,當然是順着路找了”
三人的身影越行越遠,直到成了三抹小黑點的時候,那茫茫的草原之上,才逐漸的走出幾抹身影出來。
爲首的一對約莫三四十歲的男女緊緊依偎着,注視着傅晟睿消失的方向,少頃,女子的一聲嘆息,終將上一代的恩怨情分,嘆爲灰燼。
站在他們身旁,是三個各具神韻的俊美男子,尤其那一身黑衣的青年,眉目清冷,宛如夜神之姿:“孃親,不與天師伯伯說些道別的話嗎”
那女子還未說話,與那青年模樣有幾成相似的中年男子將人攬進懷裏,一潭幽寒眸子淡淡的望着三個已長大成人的青年:“千墨,我已與你孃親決定隱退山林,再也不會過問世間之事。”
君千墨脣角動了動,另外兩個青年也是互相望了望,皆嘴角微抽,有些無語。
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依舊如此的,不講理.....這分明是吃了天師伯伯的醋,也順便不打算不管大哥的事情了。
念及此,兩兄弟很是同情的望了一眼自家的大哥。
哪承想君千墨壓根就沒在乎,對着兩人一笑,輕輕點頭:“爹爹放心,一切交給孩兒就好。”
話落,那人一攬懷中女子,在三個兒子的面前掠身飛去,消失在眼前。
傅晟睿走了之後,君未染有些神傷,她從小就黏着傅晟睿,沒少調皮搗蛋,也沒少將傅晟睿氣暈過去,兩人碰面,必定雞飛蛋打,場面猶如世界大戰。
可今天一夜,君未染似乎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她很聰明,聰明的令人心疼。
君未染跟她說了一句要休息之後,賀蘭音也沒多說什麼,甚至讓小狐狸犧牲色相,去陪着她。
烏達格多依舊沒有回來,賀蘭音去葉翾的屋子裏瞧了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便披着披風出來了。
她沒有目的的行走,軍營之地不時的路過一隊隊的巡邏兵,遠遠的瞧見她的時候,會停下來向她行禮,有些膽大的,會紅着臉上來問她是否有什麼需要。
賀蘭音笑着拒絕,肩着一件狐皮披風,朝着人跡稀少的方向走去,直到來到一處高地方纔停住,她望着月光灑在鋪滿綠草的地脈,一望無跡,似與天際連成一片。
葉蓁蓁是在半路發現她的,一路無聲的跟在她的身後,見賀蘭音停了下來,她便走到她的身邊,大刀闊爺的,似個男人一樣坐在了地下,摸出一小壺酒來,扔掉瓶塞,仰頭便喝。
一壺終了,她隨手一扔,雙手撐在身側,翹起了腿,挑眉望向遠方:“你說,這裏是不是馬兒的天堂”
賀蘭音坐在她的身邊,“對馬兒來說是,對我們來說,不是。”
葉蓁蓁撇撇嘴:“說話文縐縐了,一股子老秀才的酸味。”
賀蘭音笑出聲:“那敢問葉大將軍來此作何借酒消愁”
“錯,”葉蓁蓁脣角彎起一抹弧度:“與你一樣,是來道別。”
賀蘭音有些詫異的看她一眼:“與誰道別”
“自然不是你,”葉蓁蓁壞壞一笑,哥倆好的勾住她的肩膀,指着前方道:“賀蘭音,你說,我長的漂不漂亮”
賀蘭音嘴角笑意加深:“太子殿下的妹妹,誰敢說不漂亮”
“也是,”葉蓁蓁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抵是醉了,平日裏嚴肅的模樣消失不見,全然是一幅使壞的模樣,看起來尤爲可愛,說出來的話卻讓賀蘭音瞪大了雙眼:“此次回京之後,你便替我尋一門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