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影 >第二十四章 家醜
    白駱衣還在扭着孩子打,孩子越打越哭。

    餘下二十多人都站得遠遠的,好像白駱衣母子身上有屎,生怕沾包。他們冷漠的看着這對母子,並沒有一個人上前勸說。白駱衣似乎在跟衆人賭氣一般,把孩子打的哇哇慘叫,那孩子給打怕了,跑到謝宮寶背後躲了起來。

    白駱衣不依不饒,氣衝上前,圍着謝宮寶跟小孩打轉。

    這時,有個灰髮老者踏步上前,漲紅着臉,喝道:

    “夠了未婚生子夠丟人了你還想殺子麼”

    白駱衣花容盡殘,牽着孩子一聲不吭走遠。

    等白駱衣離開,那老者立時換上一張笑臉,朝謝宮寶拱了拱手:“剛纔多謝小兄弟仗義相救。此地方圓百里沒有人家,這天快黑了,不宜趕路,小兄弟如蒙不棄,請來喝杯水酒,與我等將就一晚,也算是老夫聊表謝意了。”

    “那就打擾了,先生請。”

    謝宮寶隨在老者身邊,環目微掃。

    他數了一下,不算白駱衣和小孩,此地駐有23人,卻不是一路人馬。從白駱衣甘心受罵一事推斷,這灰髮老者應該是白駝山莊莊主白鹿寒;而餘人更不難猜,必是白駝山莊的弟子。不過,在這衆人之中,有一男一女服侍淡雅,頗有軒仙流的風格,當是軒仙流的弟子纔對。

    謝宮寶留下不爲別個,正是看到一個個仇恨的身影。

    白駱衣當年欺他年少,害他性命,這豈能忘記。

    同時,他認出兩個軒仙流弟子也曾圍攻屠隱。

    此刻看見如此三人,謝宮寶自不免心生恨意。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手報仇

    來到棚區,坐在火邊悶聲喝酒。

    兩個軒仙流弟子見他仗義施救,倒來頻頻示好,自報姓名,男的叫易雲,女的叫雲水瑤。謝宮寶對於她們的示好只是象徵性的笑了笑,沒有吱聲答話。易雲和雲水瑤受了冷遇,甚覺沒趣,也不再跟他說話。

    白駱衣母子悽悽慘慘的獨自坐在一邊,沒人願理她們。

    看得出,未婚生子這樁家醜讓白鹿寒丟盡了臉面。

    他連喝兩壇烈酒,用一雙兇厲的眼睛盯着女兒:

    “還坐在這裏丟人現眼給我滾回去睡覺”

    白駱衣眼淚一涌而出,抱着孩子回棚去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有嘆。大家圍坐篝火,雖均有嘆,卻都沒敢嘆出聲來。只有易雲看那孩子可憐,起了一絲憐憫之心,勸道:“白莊主,家師說了,這件事我軒仙流會負全責,屆時會給您一個交代,其實其實駱衣妹子和孩子沒有錯,您就先消消氣吧。”

    白鹿寒抓起酒罈又喝了大口,一邊搖頭一邊悲道:

    “她們已經有婚約了,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啊,鄒師弟也太,哎他怎麼就幹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明媒正娶,不能這麼辱人清白。等明天見到他,我倒要問問,這五年他究竟都幹了些什麼爲什麼不遵婚約,爲什麼要拐帶駱衣妹子”易雲眉頭深皺,也放悲聲。

    聽到這段話,謝宮寶心頭大震。

    鄒師弟婚約難道說的是鄒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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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一時激動,仍不住失聲驚問:

    “你們說的可是鄒奇”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投來看他,有帶着敵意的,有重新打量的。

    謝宮寶意識到自己觸到了敏感詞彙,可他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從剛剛聽到的兩段話,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事。謝宮寶氣憤不已,五年前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說什麼鄒奇拐帶白駱衣,純屬扯淡,至於辱人清白就更是無稽之談了,白駱衣從始至終就沒清白過。當年鄒奇豪情萬丈、捨身相救,謝宮寶一直感念極深,豈容別人玷污他的名聲。

    易雲見他臉上亦驚亦憤,不禁有疑,問:

    “小兄弟,你認識我鄒師弟麼”

    謝宮寶沒做正面回答,朗聲道:“鄒大哥英風豪氣哪個比得,可不是你們嘴上說的那麼卑劣明天可以見到他麼那好,我正想要見他,到時給他做個佐證,我看誰還污衊得了”說時,把眼眺向白駱衣的布棚。

    聽到這話,白鹿寒心裏就不舒服了。

    站起身來,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家醜難蓋,其實也怪不得他惱火。

    女兒失蹤五年,前些日子回來卻給他領回了一個四歲的野種外孫,這換成誰也是受不了的,故而他心恨有二。其恨一,婚配之事自古有制,女子待嫁,該當守身如玉,而白駱衣與人勾搭也就勾搭了,偏還生下野種,令他顏面掃盡;其恨二,他對鄒奇可說是欣賞有佳,願招他做婿,可他倒好,偏偏不待婚娶,誘拐白駱衣,毀其清白,這無異於仗着軒仙流的勢力欺人。

    白鹿寒負氣而去,易雲和雲水瑤互看一眼,很是尷尬。

    不過,她們倆聽了謝宮寶的話,心裏都極爲歡喜。

    只是顧及白駝山莊的臉面,一時不好替鄒奇說話。

    “小兄弟,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易雲很清楚,師弟犯的是彌天大錯,倘若當中另有情由,有人出面作證,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故以言外之音傳信,邀謝宮寶明日同行。此時,天色大黑,確實也該睡了,易雲朝雲水瑤使了個眼色,兩人各自回棚。

    過了一會兒,餘人也都回棚睡覺。

    謝宮寶替鄒奇說好話,犯了忌諱。

    沒人理他,更沒人給他安排歇處。

    他就這麼在外頭坐了一夜。

    次日,天亮。

    白駝山莊一行也不搭理謝宮寶。

    衆人收棚跨馬,浩浩蕩蕩上路。

    謝宮寶腳下不慢,遠遠跟着。

    一彪人馬沿着界山山腳,先是往東行了二百餘里,而後沿着山澗小道又一路往北穿進大山。白鹿寒回頭眺望,見謝宮寶在崇山峻嶺間穿行如飛,心裏頓覺不爽,回身縱馬,朝謝宮寶拱手道:“小兄弟,這是老夫的家事,你跟着來似乎不妥吧,難不成小兄弟要看老夫的笑話這樣好了,你留個尊號,別再跟來了,至於昨天相救之恩,他日老夫自有重謝。

    “先生多想了,我去見鄒大哥,你我只是同路。”謝宮寶道。

    “那好吧,你要跟就隨你吧。”白鹿寒臉色一沉,策馬回隊。

    一行人在山道里時疾時緩,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裏地

    天昏時分,走出大山,來到一處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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