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影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假一鳴
    高丸惱怒已極,眼漲通紅:

    “老夫縱橫天下。”

    話沒說完,讓秋道仁截了下來:

    “胡攪蠻纏也該有度”

    高丸不搭理他,提氣又嚷:

    “老夫縱橫天下。”

    這回又只開了個話頭,讓謝宮寶打斷:“潑皮無賴也敢自誇縱橫天下好啊,我就不說你犯規,我只問你,你受傷了嗎你身上若是帶傷,那麼我便算你贏。”

    高丸爲薄回面子,兩翻自誇,都遭無情打斷。

    他言語討不到好,索性不爭了,轉頭問空虛:

    “方丈大師,這場比試你說誰贏”

    空寂正盤膝療傷,此時聽問,歪歪倒倒站起,慈笑道:“我佛慈悲,謝掌觀暗生殺念,確實不對。不過比鬥場自有規矩,不是佛法能夠約束的,高壇主犯了規,身上無傷,也的確是輸了。”

    這時,高敢這頭臉都羞紅了,喊話:

    “老鬼,還嫌不夠丟人麼,過來”

    高丸自知爭不過了,氣沖沖退下場來:

    “老二,你沒大沒小,瞎嚷嚷什麼”

    高敢白了他一眼,環顧衆人拱手:“諸位,三局兩勝,我方既然敗下兩局,這第三場也就沒有必要再比了,高某是守信之人,既是輸了,自然按約下山。只不過老牛舐犢,情所難禁,方兄救女心切,同爲教友,高某實不忍見他勞神揪心,哎。方丈大師,當真不願放人麼”

    空寂苦笑道:“方女施主確實不在鄙寺,你教老衲如何放人”

    高敢道:“既如此,高某一行就在山下常駐,直到方家侄女現身爲止,這樣不算違約吧。方兄、吳兄、妹子、老鬼,若沒異議,我們就走吧。”方泰吉、吳冕、誅姬、高丸均點頭轉身,與高敢領着一幫手下揚長而去。

    待得高敢一行去後,氣氛頓時爲之一鬆。

    衆人都滿懷關心擁簇過去詢問空寂傷勢。

    看見空寂僧衣染血,放佛瞬間老去,秋道仁不禁發嘆:“幡屍魔頭本就不值一信,現在看來,他們輸了不走,卻要盤踞山下,顯然另有圖謀,方丈大師這隻手臂,哎。”

    空寂呵呵笑道:“我不信人,誰又信我用一隻手臂化解一場浩劫,倒也值得,至於他們有沒有圖謀,往後再說吧。對了,鄙寺有難,秋掌門率衆來援,老衲誠心感激,也深有愧意,老衲知道貴派事務繁重,有心相留卻又不敢久擾,一會兒天亮,秋掌門、還有各峯掌觀,各位仙侄便上路回去吧。”

    “你我兩派同氣連枝,福禍共享,你這是說哪裏的話”阮夢瑩道。

    “哈哈,師妹說的對,久擾不怕,管飯就行。”姜在黔道。

    “我觀中事務已交代妥當,留下當也無礙。”谷蒼永也道。

    “我嘛,只要管酒,待哪裏都行。”王忠殊一邊灌酒一邊大笑。

    “以防事變,老道也願留下。”曲池也忙表態。

    四大掌觀亢奮之氣一出,龐七腦子短路,神不隆通的往前一擠,搶下一句:“ 我也一樣,只要有得玩,待哪裏都都都行

    。你們都看着我乾乾什麼”說着,鬼頭鬼腦的瞥看四周,見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一時心虛,小聲的嘀咕起來:“這下麻煩大了,我我怎麼感覺有些有些不妙哩”

    話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王忠殊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胡亂插嘴,這兩天罰你看守舍利塔,不準睡覺”

    軒仙流弟子見龐七滑稽受罰的樣子,都偷笑起來。

    就連不善顏笑的顏仙兒也沒忍住噗噗笑出聲來。

    謝宮寶看到她笑,心裏一蕩,湊到她耳邊說道:“仙兒姐,你溫溫柔柔的倒是好,就是平時少見你笑,其實你笑起來真好看,你要是要是以後多笑笑就好了。”這話字字溫存,可是說完,他就後悔了,只覺好難爲情。

    顏仙兒臉上一紅,羞羞的瞄他,柔道:

    “是麼,那我以後就對你多笑笑。”

    其時,戰事已息,舍利塔暫保無事。

    空寂令弟子們回寺休息,然後差遣一鳴和尚招待軒仙流一衆和曲池到禪房歇下,最後回房自行療傷。不過幡屍教在山下盤踞,始終是個威脅,空寂放心不下,一再囑咐空明加強戒備,令空相看守舍利塔,他才稍作放心,回去禪房。

    這一晚再無一事。

    次日,空寂恢復氣色,傷勢也已痊癒。

    龍涎寺如意寶印手果然名不虛傳,外傷即愈確實是誇大了,但空寂的斷臂傷口卻只花了半夜之功就能好全。現下幡屍教盤踞山下,雖然不生事端,但恐時久生變,因此一大早,秋道仁、姜在黔、谷蒼永、王忠殊、阮夢瑩便到大殿找空寂商議應對之策去了。

    而謝宮寶無所事事,連日無多休息,懶在牀上睡覺。

    半夢半醒間,只聽一鳴敲門,邀他去齋房用齋。

    他翻身起牀,開門笑道:“是用早呢,還是用酒”

    一鳴微笑回話:“謝掌觀想喝酒自然是有的,請。”

    謝宮寶笑意不改,搖了搖頭,帶上門跟着一鳴邊走邊道:“其實我不好酒,也不是很想喝酒。只是昨天跟你斗酒之後,頗覺有趣,今天既然一起用齋,少不得還要跟你再喝上幾壇。”

    一鳴道:“謝掌觀說笑了,你蒞臨鄙寺兩回,小僧也只是遠遠目睹風采,說話也還只是第一回,更別提同桌斗酒了。更何況,出家人六根清淨,不染酒氣,平時寺中是不藏酒的,也是因鄙派蒞臨下榻,家師纔派師弟下山採購,用來招待列位。”

    謝宮寶輕咦一聲,打住腳步,上下打量着一鳴:

    “你不喝酒,那昨天跟我討酒喝的是誰”

    一鳴搖搖頭,苦笑:“興許是你記錯了”

    謝宮寶心道:“你當我糊塗蟲麼,怎麼可能記錯。”

    可是轉念又想,猛覺怪異。兩個一鳴相貌一樣,但神色氣韻確實有些不同,昨天酒樓找他討酒暢飲之一鳴,灑脫放蕩,不拘不束;而眼前這位卻是端正祥和,規規矩矩。謝宮寶納悶了,心道:“怎麼會這樣莫非莫非有人假扮一鳴不對,這不合情理,如果有人假扮一鳴接近我,必定不壞好意,可是這人卻只問我討酒喝,也沒加害我啊”

    他越想腦子越亂,越想越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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