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妖影 >第三百六十一章 摘棗子
    淮河兩岸,山青崖秀,美景甚多。

    這一路上,猿嘀鶴唳,聲聲不息。

    大船就這樣隨波飄了半日,最終歸入大海。

    海上空曠,毒日焚身,好在海面風大,消去不少暑氣。

    黑川令人掛上風帆,準備起航駛往深海,臨走之際,他從口袋掏出一面玉牌遞給謝宮寶,說道:“謝公子,今日之事承蒙相助,無以爲謝,這面玉牌就送你了吧。”

    謝宮寶推手不肯接受:“小事一樁,當不得謝字。”

    黑川哈哈大笑,把那玉牌硬塞給了他:“謝公子不要推辭,這玉牌可不是一般東西,有了它,你就能找到老夫。一年之內,倘若貴族遭遇劫難急需息土的話,你可以拿着這面玉牌來尋我,你記好了,從這兒往東一千里有一座小島,此島形似老鼠,你只需將這玉牌塞入鼠嘴,我便有感應前來接你。”

    謝宮寶笑道:“哦,要是這樣,那我就收下了。”

    他把玉牌端在眼前看,發現牌上雕着一隻老鼠。

    除此,也沒什麼稀奇的,於是小心的揣入懷中。

    黑川遙指海面:“此去路程還遠,公子就不用再送了,你請回吧。”

    謝宮寶拱拱手:“晚輩正想請辭呢,那先生一路好走,告辭了。”

    回程路上,先赴昨晚歇足之山洞,尋回箱子。

    而後擊翅沖天,往南飛行,傍晚回到月牙城。

    這時,聶小喬正在餐廳喫晚飯,見謝宮寶回來,請上桌來,令人加碗加筷。

    謝宮寶想安聶小喬之心,打開箱子,抓了一把息土,說道:“族長,這就是息土了,金燦燦的,靈氣十足,可惜太少了,我就怕不夠用。”

    聶小喬大喜,也抓了一小把端在手心,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夠了,這息土乃生長之土,傳說上古之神造人用的就是息土,這一粒息土合水膨脹可以生長出一尺土地,我想節約一些應該夠用了。”

    謝宮寶道:“那就好。”

    喫完飯,就回了仙堂。

    次日無事,謝宮寶在仙堂院中傳授宗族子弟功法綱要,前來旁聽的娃兒有數十之多。課到午時,雍牧忽至,在門前東張西望要進不進,謝宮寶看見他了卻不想理會他。雍牧沒法,只好蹲在門口故意咳嗽,試圖博取謝宮寶的注意。

    他咳的很大聲,攪得宗族子弟都不能專心聽課了。

    謝宮寶又好氣又好笑,着令大家自修,而後到門前瞪了雍牧一眼,輕罵:“你咳什麼咳有事說事,沒事就回去,族長那邊砍柴燒火、端茶送水的事多着呢。”

    雍牧臉上做苦,尷尬着道:“師弟,你別取笑我了。”

    謝宮寶道:“我才懶得取笑你呢,什麼事,說吧”

    雍牧伸直腦袋往院子裏張望,看着院中一顆棗樹:“也沒什麼,族長這些天喫飯老吐,她說她想喫酸的,我就想起來咱仙堂栽有這顆棗樹,我想進去摘些火慄棗,又怕打擾你授課,我這不左右爲難。”

    “擾都擾了,還爲難什麼,想摘你就進去摘吧。”謝宮寶面對雍牧,心裏總覺彆扭,自然而然就沒啥好語氣了。等雍牧提着果籃子要進去之時,他又一把薅住,問:“等等,你剛說什麼,族長喫飯老吐我想起來了,好像這麼回事,在黑虎山的時候,我就發覺族長胃口不好了,她是生病了還是怎滴有沒有找醫師看過”

    雍牧舌頭打結:“沒沒生病,她這是這是。”

    謝宮寶道:“別吞吞吐吐,到底怎麼回事,直說”

    雍牧眼珠子凝了一凝,稍想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開心的事,莫名其妙的噗噗笑了兩聲,而後鬼頭鬼腦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旁人,才把嘴巴湊到謝宮寶的耳邊悄說:“我不能說,噗噗,得空你自己問族長去。”

    見他又是傻笑又是賣關子,謝宮寶惱道:

    “你還沒罰夠麼,說話做事還不着調”

    雍牧不服:“喂喂,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族長說我髒兮兮的,那我每天就洗澡喏,族長說我懶,那我就就幹活喏,我現在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乾的比驢多,喫的比豬差,我容易嘛我。你看看我這肚子,都小一圈了,你還這麼說我。”

    謝宮寶道:“行了,做了點人事,還沒完沒了了,摘你的棗子去吧。”

    雍牧擰着果籃邁去院子,葵九、無霜等娃子均作揖喊他師伯。

    他捏着顎下一小撮鬍子,裝

    腔作勢,一本正經的連連點頭。

    而後使個跳縱功夫跳上棗樹,在孩子們面前秀了一把,摘了棗子就下山去了。可是下山不到兩個時辰,他火急火燎又跑上山來,把謝宮寶叫到仙堂外面的竹林邊,說道:“師弟啊,族長要派我去裂天峽戍邊,那鬼地方我可不去,這回你得幫我說說情。”

    謝宮寶問:“好端端的她幹嘛派你出去”

    雍牧苦着臉道:“我剛給她送棗子去,她就大發雷霆,說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這麼着要派我去裂天峽,這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只不過關心她嘛,難道我還不能對她好麼,對她好了她還發火。”

    謝宮寶聽明白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瞧你乾的事,我要是她,也會發火。”

    雍牧道:“這事都過去了,你別提了好不好。再說,族長罰我這麼久了,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吧,她說東,我肯定不說西,她叫我改,那我就改喏,我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怎麼還不滿意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我說說情去,反正我不去裂天峽,我情願回仙堂,對了,你事好像蠻多的,索性我回仙堂吧,你不在的時候,我還能督促宗族子弟用功呢。”

    謝宮寶心想,仙堂確實需要一個精通修靈功法的長者。

    可是他又怕雍牧懶性未除,難當大任,於是問:

    “你確定你那些臭毛病都改好了”

    雍牧大拇指揚在肩頭,往上下戳了戳:“不信,你問族長去,不是我吹,我現在十天半月不睡覺都成,這些天悶熱,族長睡不好,我就到她牀頭扇扇子,我一扇通常就是一晚上呢,她睡得可香了。”

    什麼族長晚上睡覺,他還在牀頭給她扇扇子

    謝宮寶心想,他什麼意思難道還對族長

    思念打止,見雍牧越說越起勁,忙罷手叫停:

    “行了行了,打住打住,你還是回仙堂吧。”

    雍牧大喜,跟謝宮寶下山去了。兩人到了喬府,徑直來到後院,看見花圃邊上有幾人正挖地道,而聶小喬則在一旁督工,雖說她在督工,可卻坐在凳上,手裏拿着幾顆火慄棗呆呆出神,以至於謝宮寶和雍牧走到她跟前,她也沒有察覺到。

    雍牧繞到聶小喬身後,輕問:“棗子好不好喫”

    聶小喬聽到雍牧問話,如夢猝醒,嚇得彈跳而起:

    “你什麼時候來的,走路沒聲音,你想嚇我麼”

    雍牧一臉冤枉:“我只問棗子好不好喫,我又沒想嚇你。”

    聶小喬沒理他,把棗子扔了,問謝宮寶:“你找我有事”

    謝宮寶回道:“聽說師兄的性子改了不少,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對他的處罰是不是主要是,我怕往後我不在仙堂沒人督促宗族子弟用功,仙堂那邊確也需要師兄回去住持大局,他功法也還紮實,也是時候教徒授徒了。”

    聶小喬想了想,扭頭看了一眼雍牧,說道:

    “好吧,就怕我沒管他,他又會變懶。”

    謝宮寶笑道:“他要再懶,就派他戍邊去。”

    雍牧接過話茬,也道:“是啊,我要再懶,就派我戍邊去。再說仙堂也近,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到仙堂來看我啊,監視我,好好的監視我。”

    “住嘴沒事我看你做什麼”聶小喬臉色微紅,偷瞄了一眼謝宮寶,而此時謝宮寶也正以疑目看她,她心裏一震,忽覺噁心捂着肚子“喔”的一聲吐了一口酸水出來。謝宮寶怔了一下,想伸手攙扶,哪知雍牧出手賊快,搶先一步扶住了族長。

    雍牧反應強烈,極具緊張:“棗子呢”

    聶小喬扭了扭腰,甩開雍牧的手:“你別攙我,就是噁心死,我也不喫你送來的棗子。”說完,眼皮微微一沉,有些虛弱的搭住謝宮寶的胳膊:“我有些累了,宮寶,扶我進屋,我想睡一會兒。”

    謝宮寶應諾一聲,扶住聶小喬往廂房走去。

    走到天井邊,聶小喬駐足,回頭又問雍牧:“你老說你催夢大法有多麼了不起,我叫你查探仙兒的下落,你到底查探出來沒有”

    雍牧見她跟自己說話了,不由大喜,但轉眼又是滿臉是愁:“這個這個嘛,我這魂識出遊,最多能感應到方圓五百里的氣息,這半個月,我晚上睡覺可沒偷懶,我魂識去過顏羽、軒仙流、幽都、千香店、可就是感應不到仙兒的氣息,我想她要麼在別人設置的結界裏,所以我感應不到;要麼就去別處了。”

    聶小喬點點頭:“用點心,慢慢找。”

    而後再不多言,叫謝宮寶攙她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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