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旁邊擂臺上的雲水瑤,已是太陰頂級高手。
可就算頂級,在谷蒼永手下也只過了五十五招。
適才兩擂比鬥,秋道仁就在看臺上居高臨下看着,當龐七使出墜星斬時,他臉頰微微抖了一抖,似乎生氣多餘驚喜。等龐七摔下擂臺,他笑道:“王師弟,龐師侄好生了得,奇術妙招令人大開眼界,可見王師弟兜授有方啊,只不過他何時練得如此異術,我竟不知”
他前半句誇讚龐七,誇詞裏面還略帶了一絲訓責。
而後半句則責怪龐七,練得墜星斬,卻不知會他。
要知道,功法異術乃各派之祕,偷學擅學者,向爲人所不齒,龐七私自習練墜星斬,不與掌門知會,等同於犯了擅學的過錯,身爲掌門,秋道仁豈能錯而不糾。
王忠殊自知理虧,斥問龐七:“你什麼時候學的墜星斬”
龐七站在擂臺下,拍了拍身上沙泥,他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隨口吹起牛來:“哦,學很久了,我本來不想學的,宮寶師弟說我資質好,非要教我,那沒法。”事實上,是他見識過墜星斬的厲害,非纏着謝宮寶教授不可,他吹牛純屬自吹自擂,臭顯擺。
王忠殊又斥:“你學了墜星斬,怎滴一直不說”
龐七撈撈頭:“呵呵,我一直沒學會,就沒說。”
王忠殊聽罷他的解釋,甚覺滿意,朝秋道仁道:“既是宮寶非要教他,那也就不是他的過錯了,何況白師弟有魂歸宗廟之願,可見他的心是向着師門的,既然是向着師門的,那麼他自創的刑戮三斬也當屬師門功法,我想宮寶傳授老七墜星斬,或許正是白師弟授意的也說不定。”
在場諸人都紛紛點頭,只覺王忠殊說的有理。
秋道仁聽王忠殊這麼說,也沒有理由問罪了。
他把手揮了揮:“行了,開始第二輪吧。”
雲水瑤在谷蒼永手下過了五十五招,甚覺滿意。
當得知龐七比她優勝,就更高興了。
她向來認爲自己比龐七要強一些,經此一戰,方知強弱。她雖然爲龐七高興,卻也惱着龐七,氣沖沖的走到龐七身邊,拍打他後腦勺,質問:“你學了墜星斬,連我也敢瞞,你找死吧你我問你,你瞞着我還學了什麼”
龐七學着商君施法的模樣,呵呵笑道:
“我還學了霧隱術,很厲害的。”
紅綿跟鄒奇站在一塊兒正觀看擂臺上的比試,聽到龐七吹牛,紅綿噗噗笑了笑,把話接了過來:“老七哥,你說話也不知羞,你哪會霧隱術,我就不信商君敢破壞祖上的規矩私自教你。”
龐七點點頭,苦着臉道:“是啊是啊,她不肯教我。”
繼而纏住紅綿,又道:“霧隱術很好玩,那你教我。”
紅綿尷尬着道:“對不住,這個我也不敢教。”
龐
七扁了扁嘴:“我知道,你只會教鄒師兄。”
只見鄒奇微微閉目,似有千思萬緒。
接着又緩緩睜眼,看着龐七,說道:
“老七,你這張嘴真是有毒的很。”
龐七道:“我的嘴沒毒啊,不信你問水瑤師姐。”
雲水瑤聽完這話,臉色通紅,輕聲怒斥龐七:“住嘴你的嘴有毒沒毒,我怎會知道人家人家是說你胡說八道,又沒真的說你嘴巴有毒。那個那個什麼,臺上正比着呢,你們幾個不去看,站在這裏聽我們說話幹什麼。”
她把旁邊幾個師兄師弟師妹趕開,遂又說道:
“鄒師兄,你可還記得聰兒”
此話一出,旁邊的顏仙兒理會其意,她自己被情所累,便看不慣男人朝三暮四,雖說她不喜歡白駱衣,但她仍然認爲鄒奇跟白駱衣生子,就該對白駱衣負責,而不應該另結新歡,於是忍不住插上一句話:“聰兒回白駝山莊有一年多了吧。”
她們師姐妹一唱一和,把氣氛攪得僵硬起來。
紅綿見氣氛有些不對,問鄒奇:“誰是聰兒”
鄒奇罷了罷手,道:“這個我以後再跟你說。”
他臉上閃過一絲苦色,沉默良久,正色着又道:“兩位的意思我明白,聰兒是我的錯,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錯,我該自罰,所以你們放心,我這輩子甘願孤老,別無他念。”
顏仙兒輕皺眉頭,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雲水瑤苦笑着也道:“是我們多事了,你就當我們啥都沒說。”
話盡至此,已是尷尬到了極點,師姐妹兩個使個眼色,緩步走開。
事實上,關於白駱衣母子,鄒奇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因爲他爲這對母子幾乎付出了生命。當日,一邊是馬源父子的相逼,一邊考慮到白駱衣母子的性命,鄒奇不得不攬下與白駱衣通姦生子的罪名,這是鄒奇爲白駱衣做的最後一件事,算是給她們之間的婚約畫上了句號。
所以他既是攬罪上身,就沒打算翻供洗白。
在旁人眼裏,他永遠都是那個與人通姦生子的鄒奇。
有此污點,他便不願再與人結合,甘願孤老一世。
哪怕遇見心儀之人,也極盡剋制,不改初衷。
紅綿這頭像是聽懂一些,眼眶盛着淚水,忍着不肯流出,她跟鄒奇說道:“我一會兒就下山去,山下有個村子,以後我就住村子裏了,得空的時候你就下山看看我,不得空就算了。”
鄒奇勾頭想了想,道:“你該回家了。”
紅綿把一張哭臉擠了擠,強笑道:“我離家出走就沒想過再回去,本來打算在軒仙流住一輩子的,可我只是客人,是客人就不能懶着不走,好在山下有村子,住在山下其實也蠻好的。”
她話說完,鄒奇閉目埋思起來,沒在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