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連額前的頭髮都打溼了,猶自在咬牙堅持,林傑就對站在身邊的張笑笑,道:“囡囡的鍛鍊要適度,你記得,別讓她太拼了。”
“有時候,過猶不及的。”
張笑笑嘆了一口氣,說:“我勸了,可是我勸不住啊。”
“上週五,我帶囡囡參加了她父親的庭審回來之後,她就這樣,一直在拼命鍛鍊。”
“好在有理療師整天跟着她,避免她傷到自己。”
“阿杰,時間真的不多了嗎”
林傑輕輕點頭,說:“案情不算是複雜,一旦進入庭審程序,估計再開一兩次庭,就會當庭宣判了。”
“宣判之後,就只能等着高院的最終複覈。”
他很是無奈的道:“律師說,最多也就是三四周的時間了。”
律師也試圖爭取過無期徒刑,只是這個案情太過嚴重,而且當事人也沒有這個意願,只能是儘量的多拖一些時間了。
只是,這件事的社會影響有些大,法院和檢察院那邊想盡快的結束這個案子。
張笑笑關心的問:“那三四周時間,囡囡的腿她能不能”
林傑搖搖頭,說:“囡囡的骨傷太過嚴重,這可是把所有骨頭敲碎了再重新拼接起來的,需要更長的恢復時間。”
“她現在的復健,主要是針對關節和下肢肌肉,同時,讓骨質恢復的更細密一些,避免骨質疏鬆。”
“當然,到了那個時候,藉助外骨科系統,還有輔助行走康復車,囡囡還是可以行走的。”
張笑笑嘆息道:“可是囡囡的意思,是想讓她父親看到,她憑藉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阿杰,你去勸一勸她。囡囡最聽你的話了。”
林傑有些頭痛的說:“笑笑姐,我擅長叮囑吩咐,可不會勸人啊”
見張笑笑要瞪眼睛,他又接着道:“囡囡是乖巧的孩子,我會語重心長的和她談談的。”
“現在,我還要去看一看大大和小小的恢復情況。”
“笑笑姐,等囡囡結束了訓練,你給我打電話”
林傑來到兒科無菌重症監護室,透過寬大的透明窗戶,就見姜皓正給兩個小傢伙做檢查。
過了幾分鐘,姜皓出了重症監護室,來到林傑身邊,彙報道:“昨天上午,她們恢復了正常的餵食。今天中午十一點,十二二點,兩人陸續有了排便。”
“從目前各項檢查來看,兩人臟腑功能完好,沒有發現哪個器官出現功能絮亂的情況。”
林傑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兩個小傢伙的情況表明,他負責的那一部分,大腦皮層內臟皮質功能區的分離,手術做的還是不錯的。
他吩咐說:“如果一週之內,沒有檢測到異常情況,她們就可以挪出重症監護室,放進普通保溫箱進行康復了。”
“嗯,我會時刻注意的。”
姜皓應了一聲,轉而道:“林專家,這一次的德國之行,我們可是又沾了您的光了。”
“沾了我的光”
姜皓嘿嘿一笑,說:“林專家,您先不用忙着否認。”
“這一次的德國之行,據我所知,有幾人在半年之前就開始活動了。但是醫院公佈的最終人選,信心滿滿的那幾人,卻是非常意外的落選了。”
“入選的雷醫生、龐醫生,還有我,可都是與您的關係密切啊。”
“我們三人私下一合計,認爲,院方很可能見德國一方盛意拳拳邀請林專家您,便組建了一個以您爲主的交流團。”
“林專家,以您現在聲望,有時候不用發表意見,就能影響到一些決定的。”
林傑就是一樂,摸着自己的臉,忍不住道:“我的臉面,已經大到這種程度了嗎”
就在這時,林傑聽到了繁雜的腳步聲。
他轉頭望去,就看到一位有些面熟的福利院工作人員,陪着幾人走了過來。
他們也看到了林傑。
其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緊走幾步,來到林傑近前,自我介紹道:“林專家,我是民政廳負責福利院兒童撫養和領養部門的汪宇。”
“您負責手術的大大和小小受到了廣泛的社會關注,我們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數百對夫妻的收養申請。”
汪宇指着身旁的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說:“林專家,這是我們經過嚴格篩選,給大大和小小挑選出來的郭晟和李婉玥夫妻。”
林傑打量着這對夫妻。
丈夫面相白淨,妻子帶着眼鏡,兩人的衣着也挺有品味,這應該是一對知識分子家庭。
作爲被遺棄的孤兒,大大和小小被這對夫妻領養,應該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林傑衝這兩人輕輕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把汪宇帶到了一邊,輕聲詢問:“大大和小小手術成功的消息,也算是街知巷聞了。”
“她們的父母以前可能因爲孩子畸形,沒有辦法而不得不遺棄了她們。現在手術成功,她們的父母,就沒有來認領嗎”
汪宇搖搖頭,說:“民政和福利院那邊,都沒有自稱是孩子父母的人,來認領她們。”
這個回覆讓林傑很是失望。
他又詢問道:“如果她們已經被這對夫妻帶回家收養,將來她們的父母又出現了,還能要回孩子嗎”
汪宇再次搖頭,道:“福利院的孩子一旦被收養,孩子,還有領養父母的消息,就會被嚴格保密,孩子的真正父母,即便想尋回孩子,也很難找到。”
“還有,大大和小小可是被遺棄的。”
“這就意味着,她們的親生父母已經放棄了父母權力,再來要孩子,就有被追究遺棄罪的可能。”
林傑輕哦了一聲,看到郭晟和李婉玥夫妻向自己走來,不再詢問汪宇孩子父母的事情。
“林專家,感謝你用無比精湛的醫術,給這兩個孩子帶來了新生。”
郭晟很是認真的謝過林傑,述說道:“我患有無精子症,治療了多年一直不見效,就有了領養孩子的打算。”
“最近兩年,我們夫妻一直在民政部門排隊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