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林雙手揣在外套口袋裏,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身影,眼角帶笑。
真奇怪,不過是很短的時間,安小溪卻確實比在t市時開朗了不少,也不愛宅在家裏了,天天跟着忍冬去菜市場買菜,在街上幫遊客畫畫
他其實,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安小溪。
正想着,卻看到前面的安小溪突然後退了一大步。腳下是一堆花盆碎渣和泥土。
“怎麼回事”陸亦林連忙上前幾步,看着臉色蒼白的安小溪,緊張問道,“沒事吧”
“疼”安小溪哭喪着臉抱怨,還好秋天的衣服多,她只有露在外面的手被飛濺的花盆渣碰到,劃了一道不淺的口子,鮮紅的血珠往外冒。
陸亦林剛想說她不小心,看見那傷口頓時心疼不已,拉着她走到便利店買了礦泉水沖洗傷口,又找了創口貼貼上。
“小溪,”遠處有人在喊,安小溪回頭一看,正是忍冬,她快步跑過來,看見安小溪貼着創口貼的手指,也跟着皺了眉,“怎麼回事”
“倒黴了唄。”安小溪甩甩手,看向她,“你買好了”
“對啊,所以出來找你們說一聲,都可以回去了。”忍冬笑道,“老闆正在辦手續。”
“那好,一起回去吧,我是沒心情在逛了。”安小溪皺着臉。
安小溪和忍冬一時新鮮坐了新買的二手越野車,因爲沒有駕照,所以只能讓忍冬來開。
這邊要到山口該減速了,忍冬踩了一腳剎車,
卻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
什麼情況,怎麼沒有反應,剎車怎麼會突然失靈了
她深吸口氣暗自鎮定,又拉了下手剎,還是沒用,只能咬着牙,雙手緊握着方向盤才險險地轉過了彎,與此同時慢慢鬆了油門。
“怎麼了”安小溪奇怪地問道。
“給陸亦林打電話,就說剎車失靈了。”
“什麼”安小溪瞪大眼睛,連忙翻出手機給陸亦林打過去。
“喂啊”車子一滑,忍冬攥緊了方向盤,,才勉強通過了那段狹窄的小路,朝開闊的地方駕駛。
陸亦林聽到安小溪的尖叫聲,心裏一緊,“沒事吧。”
“剎車”安小溪臉色蒼白,本來就提着的一顆心更是因爲這次驚嚇而差點蹦出了嗓子眼,淚水不可以已地冒出來,她胡亂地抹去,看着強自定神的忍冬,聲音裏仍充滿了不安和恐懼,“剎車和手剎都失靈了。”
“是忍冬在開車吧,我就在你們身後,你讓她找個地方緩下來。”陸亦林被她哽咽的破碎語句嚇得差點發狂,他攥緊手機逼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問道。
安小溪本來就把手機開了免提,此刻胡亂答應着,腦子卻是一團亂麻。
忍冬了她一眼,這段山路她很熟悉,此刻
只能賭上一把,於是朗聲道,“我知道了,接下來就都靠你了,你注意來救人吧。”
安小溪只感覺到猛烈的一下衝擊過後,整個身子就被牢牢卡在了座位上根本動彈不得,剛緩過來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昏暗天空,手被忍冬緊緊攥住。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不對勁,安小溪低低哭出聲來,“對不起”
怎麼會有那麼多次的意外怎麼會有,安小溪腦海裏有着隱隱約約的猜測,心裏一陣冰冷的寒意。
額角被磕到窗玻璃上,腫起來疼得厲害,安小溪卻發現忍冬手肘處擦破了一大塊皮,粘膩的液體滴在臉上一陣溫熱,混合着鐵鏽腥味。
恍惚間感覺到車門被人大力撬開,安小溪掙扎了一下,終於還是渾身脫力地昏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醫院了,安小溪感覺自己回國之後和醫院似乎特別有緣,只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怎麼都沒法習慣起來。
陸亦林守在牀邊,看她醒來連忙站起身來,“還好嘛頭暈不暈”
“我沒事。”安小溪撐着牀坐起來,看着一邊空蕩蕩的牀位,心裏就着急起來,扶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問道,“忍冬不在這嗎”
“她比你醒的早,說是討厭醫院的味道,自己出去散步了,就等你醒過來。”陸亦林知道安小溪肯定放心不下,連忙安撫地解釋道。
他強制砸開車門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心裏情緒也是複雜,於是特意給她們安排在了同一間病房。
“她不是還受着傷嗎”安小溪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放下心,反而更加擔憂起來,“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亂跑呢”
“她沒事的,你放心吧。”陸亦林坐在牀沿上攔住她就要翻身下牀的動作,板着臉教訓道,“她只是多處擦傷,包紮一下就沒事了倒是你,輕微腦震盪,快給我老實呆着。”
安小溪這才老老實實地坐在了牀上,胸口卻隱隱發悶,她痛苦地閉了閉眼,壓下去胃裏翻涌的感覺。
“有話想說嗎”陸亦林看着她的模樣,聯想起這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就遭遇的好幾次“意外”,眼神一冷。
“是”安小溪虛弱地應道,“我可能要陰謀論了”
她咳嗽了一聲,發現陸亦林滿臉瞭然的神色,皺着眉道,“看來你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說我疑神疑鬼也好,我懷疑有人衝着我來,纔會有這些所謂意外。”
“不是疑神疑鬼。”陸亦林肯定道。
如果只有一次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接二連三地來。動手的人看上去實在太迫不及待了,讓陸亦林根本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一切都是巧合,而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可是,安小溪看上去卻似乎比他還要篤定,陸亦林定了定神,問道,“安小溪,你告訴我,是不是心裏已經猜到了是誰在害你”
“沒有”安小溪嚇了一跳,擠出個笑容連忙揮手,“我怎麼可能猜到誰會害我,我纔回國多久,除了你之外,都幾乎不跟別人來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