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樓上看看吧,之前想帶你過來的時候,就特意安排了你的房間。”陸亦林倒是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擡手揉了揉安小溪的頭髮,“也好好休息一下。”
做法雖然不太妥當,卻是真的很方便。安小溪踏着樓梯走進自己的房間時,這種想法在內心油然而生。
她輕輕按開牆上的開關,澄淨的燈光很柔和,淡淡的橘黃色散發出別樣的溫馨和暖意,地上鋪着柔軟的手工地毯,房間裏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
是安小溪一直喜歡的薰衣草香味。
她站在門口,身後陸亦林輕輕笑着,“去好好睡一覺吧,把所有的煩惱都忘掉。”
“嗯。”安小溪背對着他用力點頭,“你也去休息吧。”
開了一晚上的車,陸亦林肯定也很累。
陸亦林沒有再說什麼,走向了旁邊的房間。安小溪看着他把房門關上,凝視着自己精緻的房間,忽然嘆了口氣。
看來陸亦林真的很用心,她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慢慢閉上眼睛,也遮住了眼底細細碎碎的光芒。
“你說什麼,任務失敗,而且還把目標弄丟了”柳歌看着面前五大三粗卻低眉順眼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男人絕望地閉了閉眼,“對不起,任務失敗。”
“廢物”柳歌踩着尖利的高跟鞋,毫不猶豫的,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枉費我對你那麼信任”
柳歌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氣,男人卻躲也不躲地硬生生承受了下來,被打的臉偏在一邊,火辣辣的痛感燒起來,嘴角都是鐵鏽味。
柳歌卻仍然不解氣,還在尖叫着,“你居然千里迢迢地跑回來告訴我任務失敗了那你告訴我,明明找到了安小溪,又怎麼會把她弄丟了”
男人回憶起那次的事情來,他趁着忍冬出去尋找安小溪他們的機會,偷偷溜進汽車店,裝作維修人員若無其事地詢問哪一輛需要保養。
老闆正兩眼發光地數着鈔票,根本沒功夫搭理他,只隨意一指。他就藉機把忍冬買下的那輛車的剎車和手剎全都破壞了。
山路難行,原本以爲他們必死無疑,誰知道只是受了點輕傷。男人及時撤離準備夜裏下手,誰知道再去客棧已經人去樓空。
他找人攔了各個重要路口,卻還是沒發現人影。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不需要這些解釋。”柳歌抿着脣,“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酣睡的安小溪並不知道,夢境之外,暗潮洶涌。
還好他還有用男人慶幸着,作爲柳歌手下難得的完全聽命與她而不會和老爺子打小報告的人,他當然清楚此時此刻應該做什麼。
“是,大小姐,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給他們任何逃脫的機會了。”男人垂
首應着,連忙趁機表了個忠心。
柳歌在心底嗤笑一聲,連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都能鎮住的男人,能有多麼了不起。說到底,柳歌憑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在全世界各地通行無阻甚至橫行霸道,而這些不太合格的殺手保鏢,不過是柳經天經不住她撒潑耍賴隨手丟給她撐場面的罷了。
不過話雖如此,安小溪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柔弱女子罷了,雖然有陸亦林的幫助,但他總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安小溪身邊的。柳歌派出去的殺手雖然和幫派裏的比根本就是菜鳥,但對付普通人還算是綽綽有餘了。
如果不是要留着他把安小溪給徹底料理了,就憑這好幾次的失敗,柳歌都想把他丟給自己父親讓他喂狼用。
傭人正好端了咖啡上來,空運來的聖安琪咖啡豆被細細研磨,飄出了純正的藍山香味。
柳歌抿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和燙出的疼痛感一起在舌尖氾濫着,她放下杯子,表情緩和下來,眼神卻仍然冰冷的像淬了毒的匕首一般鋒利。
“最後一次,我實在無法繼續容忍下去了。”
空氣裏都是濃郁的咖啡香味,男人不知道柳歌是無法容忍自己接二連三的失敗,還是無法容忍她憎恨的對象依然存活世間。
可是柳歌沒有再發話之前,男人根本不敢再輕舉妄動,於是他只能僵直了脊背,在這極低的氣壓裏小心謹慎地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還杵在這裏做什麼,給我滾出去,”柳歌看都懶得再看他,只淡淡地發號施令,“做你該做的事情。”
男人這才鞠了躬退出去。
柳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麼愚蠢的東西,真是夠讓人火大的。
與此同時,午休時間難得沒有看到那抹讓人疲於應付的身影,炎晟睿靠在老闆椅上,看着陰沉了許多天以來t市難得的晴空,對助理吩咐道,“今後的所有采訪,都拒絕了吧。”
“啊”米助理拿着文件夾站在桌子前,喫驚地張大嘴巴,“總裁,我能問問爲什麼嗎你要知道這樣是很麻煩的,畢竟我們之前”
“閉嘴。”炎晟睿偏過頭淡淡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助理,“米助理,你的話太多了。”
米助理立刻乖乖地捂住了嘴巴,不要怪他慫炸了,只能說面前的老闆今天的氣場格外強大
“那我先出去了”米助理哭喪着臉。
“嗯。”炎晟睿點頭,“順便把今天下午和明天安排了的會議和行程全部取消了吧。”
“不是”米助理剛想開口,發現自家老闆已經又一次狀若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所有的話強制性吞了回去,然後綻放了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以一種空姐對待無理乘客的態度,柔聲說道。“好的總裁,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暫時沒了。”炎晟睿繼續轉過頭看着天空,淡淡吩咐道,“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