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線忽然短路,備用電源無法及時就位,頓時,整個醫院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快跑啊是地震”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接着所有人都蜂擁着往外跑,或許,地震並沒有直接造成多少傷亡,但衆人在黑暗中的你推我擁,卻造成了一起起的踩踏事件。
不過,我們這間病房還算安靜。
在男醫師親力親爲的指揮下,兩個小護士和祁琪一道,把病牀穩穩固定住,免得對我造成二次傷害。
地震持續了半分鐘左右,終於漸漸平穩下來。
爲防止餘震發生,我們只得往外面撤離。
不過,走廊裏哀嚎遍野,到處都是受了重傷的人,別說是推病牀出去,就連落腳都成問題
而電梯更是被擠壓得早已變形,電梯入口,甚至還夾着幾隻被壓扁的頭顱,連腦漿都給崩得到處都是
沒辦法,男醫師只得把我背在身上,順着樓梯往下走。
剛走幾步,祁琪忽然想起了什麼,驚喜着喊道:“林劍,我身上還有幾枚飛天鈕”
只可惜,人來人往,人往人來。
男醫師本就不知那飛天鈕是什麼東西,再被人羣這麼一擠,很快,祁琪與那兩個小護士,就和我們失散了
終於到了樓下,只可惜,大門也已坍塌,把出去的路給封住了。
人們擁擠在大廳裏,撥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卻始終沒有信號,想必是那些信號塔,也都報廢了吧
男醫師找了個偏僻的拐角,把我放了下來,寬慰道:“林先生,放心,要不了多會兒,肯定會有警察和軍人來救我們的”
我嘴上沒力氣罵他,心裏想着:你這個烏鴉嘴還是不要說話爲妙
爲什麼這麼罵他
之前在病房裏,他剛說“這裏很安全、很安靜”,結果下一秒地震就發生了,不是烏鴉嘴又是什麼
不過罵歸罵,這個男醫師心腸還是很好的,值得讚揚
果不其然,男醫師話音剛落,大廳裏忽然就亂了起來
藉着直流燈和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弱燈光,只見廢墟里鑽出了數不清的大老鼠
這些老鼠,一個個長得跟兔子那般大小,眼裏冒着藍光,牙齒尖尖的,站在高高的磚石瓦礫之上,冷眼看着腳下的受傷羣衆,嘴裏不時發出“唧唧”的叫聲。
受到血腥氣味的刺激,鼠羣早就耐不住了,像出籠的猛虎一樣,竄進人羣之中,朝着人們撕咬過去
男醫師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早就嚇傻眼了
但回過神來,他還是抄了根棍棒在手裏,擋在我面前,顫抖着聲音說:“林先生,別怕,鼠羣只敢欺負女人和小孩,不敢過來的”
他一說話,我就知道不妙了,畢竟是烏鴉嘴嘛
話音剛落,只聽“唧”的一聲,一隻老鼠撲了過來,尖尖的牙齒,死死地啃在男醫師的手背上,任憑他怎麼甩都甩不開
一人一鼠,纏鬥了半晌。
最後只聽“唧歪”一聲,老鼠狠狠摔在地上
不過這場戰役的勝利方,卻不是男醫師。
男醫師伸手一看,頓時“啊”的一聲慘叫,兩眼一翻,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男醫師一倒下去,我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老鼠宰割了
我想要掙扎,可心口卻疼的慌,別說是靈氣,就連一個屁,都沒力氣放出來
咋辦
想我林劍一世英名,對付妖魔鬼怪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妖魔鬼怪無數,甚至連女媧娘娘這老婦女是個例外都拿我沒辦法,難道我竟會死在區區一個老鼠的口中
不,這不科學
主角光環在哪裏
在老鼠撲上來的一剎那,我苦笑一聲,無奈閉上眼睛。
幾乎是與此同時,只聽“砰”的一聲,老鼠“唧”的一聲慘叫,狠狠摔了出去
我激動地睜開眼來,只見祁琪手裏拿着一根鐵棍,像護犢的母老虎一樣,殺氣騰騰地護在我身前
一隻老鼠倒下去,千千萬老鼠站起來
不過祁琪可不是易與之輩,這些老鼠雖然來勢兇猛,但對於祁琪來說,也只是蘿蔔切菜而已。
鼠羣的屍體越堆越高,但它們竟像是無窮無盡一般,一撥又一撥地從廢墟里鑽出來,拼命向前衝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這個大胸姐,一直以來都以胸大無腦著稱,我只得努力張開嘴巴,提醒她道:“鈕釦”
祁琪手下動作不停,得空回道:“剛試過了,由於時空扭曲,飛天鈕也有些失靈,我試了幾次才找到你”
“那也總比呆這裏強吧”
“說得也是”
說話間,祁琪把一顆飛天鈕含在嘴裏,然後把手中鐵棍朝前方猛地一揮
趁着鼠羣被嚇退的時機,祁琪趕緊抱着我,嘴裏默唸起咒語。
只聽“嗡”的一聲,接着我眼前一閃,定睛一看,發現我和祁琪,竟站在了那一堆老鼠的屍體之上,一腳踩下去肉茸茸的。
“臥槽,再來”
“媽咪媽咪哄,飛”
這一次則更慘,我和祁琪都掉在了醫院的屎坑裏。
屎坑裏爬着的蛆,比手指還要粗,比郭敬明還要長,纏得我們不要不要的
“最最後一顆了啊”
“少廢話,快帶我裝比帶我飛”
“媽咪媽咪哄,飛”
最後一次,總算是起了作用。
這裏,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地方,但總歸是醫院的某個隱祕所在。
我和祁琪的落腳處,是一道長長的走廊。
走廊裏亮着微弱的紫外燈光,這在醫院倒是很常見,一般多用來殺菌消毒。
而走廊兩旁,則是一間間緊閉着的鐵屋,裏面冒着一絲絲冷氣,凍得人牙齒打顫。
除此之外,四周再看不見其他任何東西,也聽不見外面的吵吵鬧鬧,沒有一絲人氣兒。
祁琪抱着我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一下,有些慌亂道:“這裏是太平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