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拿起符紙,對黃玉郎道:“我聽說令堂大人剛到這邊,就在這口井裏打過水,想必是因此沾惹了晦氣只要將裏面這東西祛除,令堂大人的病便會自動痊癒了。”
說完,我燒起符紙,朝着井口裏面一撒,嘴裏念道:“天地自然,穢氣分散,井中玄虛,晃朗太元”
隨着符紙下落,只聽“砰”的一聲,水井裏響起了一個異常悽慘的老太婆聲音。
“你倆小心,記住拽緊繩子”
我對黃玉郎和阿牛囑咐一番,然後舉起桃木劍就刺了進去,嘴裏念道:“塵穢消除,九孔受靈,使我變易,返回現形”
“呀”
水井裏再次發出一聲慘叫
這次,連井水都崩了出來,其間還夾雜着膿瘡處流出來的那種膿水,濺得我們渾身溼透,味道又焦臭又噁心。
“嘔”
三人同時彎腰嘔吐起來,就連我,也是強忍着才憋住。
與此同時,只見一根根又細又長的白繩子,從水井裏面伸了出來
趁三人彎腰嘔吐的功夫,那一根根白繩子,就把三人的脖子給纏住了,另外還有一根朝我脖子上纏了過來
到了近處,我才意識到這東西並不是白繩子,而是老太婆的白頭髮
當時我雙腿不能動,只得咬破指尖,唸了道咒語,朝眼前那麼一劃
“嗤”
眼前白頭髮被我手指戳斷,只可惜他們三人,卻是被緊緊捲住了,一步步被拖得朝井口那邊移動。
我只得拿出割鹿刀,朝黃玉郎身前奮力一扔
“嗤”
白頭髮再次被割斷,黃玉郎也終於得已喘息。
可此時不是休息的時候,我急得衝他喊道:“黃副官,拿刀救阿純、阿牛”
黃玉郎被勒得暈頭轉向,半晌才迷迷糊糊找到割鹿刀,而當時,阿純已經被拉到了井口,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黃玉郎快步上前,“刷刷”兩刀,將白頭髮齊齊斬斷。
這麼一鬧騰,黃玉郎和阿牛早就把墨繩這茬給忘了,等他倆回過神來,再想彎腰去撿繩子,那老東西已經從水井裏飛了出來
只見那老太婆,穿一身溼答答的發黴衣服,手上、胳膊上、腿上甚至是臉上都長滿了膿瘡。
膿瘡裏不停流着噁心的濃黃色液體,別說是聞了,看一眼都覺慎得慌
那老太婆,飛出來之後,先是站在井口看了我們一眼,當她目光落在割鹿刀上,當時神色一變,就想往外跑
不過,井口被我用桃木劍畫了一道困身的陣法,老太婆往外跑的時候,“砰”的一聲,就撞在了無形的陣法邊界上
我衝黃玉郎和阿牛大聲喊道:“快,拉繩子”
兩人這才手忙腳亂地拿起墨繩
可他倆剛一用力,老太婆見勢不妙,又“嗖”的一聲鑽回了水井裏,任憑我再怎麼畫符唸咒,只是嚇得不敢出來了。
“啞巴哥哥,現在咋辦”阿牛喘息幾口,心有餘悸道,“那老太婆,長得太嚇人啦”
“是啊先生,現在怎麼辦了”阿純和黃玉郎也問了起
我想了想,對黃玉郎道:“你叫人拿幾隻小公雞來,我就不信,那老東西能躲到什麼時候”
黃玉郎本想親自去前面喊人的,但回頭看了我們三人一眼,或許是害怕老太婆趁機出來對付我們,於是又走了回來,掏出手槍,衝半空放了個空炮。
不一刻,兩隊衛兵就聞聲趕來了,一個個端着步槍,子彈上膛。
黃玉郎道:“你們去找十隻小公雞來,要快”
“是”
這些衛兵,雖然不知副官要公雞作何用途,但還是趕緊執行任務去了。
顯然,黃玉郎的帶兵本領應該相當不錯,畢竟服從命令纔是軍人的第一天職。
等到小公雞拿來,阿牛拍手喜道:“阿姐,阿姐,我們有肉吃了”
我對阿牛道:“你把這些小公雞脖子割斷,將血放進井水裏,晚上就可以喫雞肉了。”
等到十隻小公雞都放完血,水井裏面“咕嘟咕嘟”冒着氣泡,顯然,老太婆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黃玉郎和阿牛再次拿起墨繩的兩端,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井口處。
不過,那老太婆倒是能忍,饒是如此,還是遲遲不肯出來
我見天色越來越暗,生怕待會兒會下起大雨。
一旦下雨,雨水將雞血稀釋,那時候老太婆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此時,還差最後一味猛藥
唯有猛藥,才能將這老太婆迅速逼出來
我回頭一看,兩隊衛兵還站在旁邊,於是問道:“你們中,有多少沒處過對象、還是童子身的往前走一步”
這些人先是看了看黃玉郎,見副官點頭,這才齊齊往前邁了一步。
我對阿純道:“那個阿純姑娘,你先去院子裏躲避一下,待會兒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我問到“童子之身”時,阿純就有些臉紅了,於是輕輕點頭。
臨走之前,她對阿牛道:“阿弟,你自己小心,聽林先生的話,他會保護你的。”
阿純一走,我讓這些童子兵站在井口四周,道:“你們把腰帶解開,一起撒尿”
“啊”
轟隆隆
頭頂忽然響起一陣雷聲,眼看着大雨就要落下來了。
黃副官怒道:“啊什麼啊,還不快撒”
“是”
十幾個童子兵,這才一起解開腰帶,掏出工具,一起對着井口裏面撒了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童子尿可是辟邪妙物,比之雞血,又厲害了不知多少倍
只聽井水裏面,“咕嘟咕嘟”的聲音越來越響,到最後,老太婆終於撐不住了,“啊”的一聲慘叫,再次從水井裏面飛了出來
“拉繩子”我高聲喊了起來
在老太婆飛出井口的一剎那,黃玉郎和阿牛拽着繩子,同時往兩邊跑了起來。
有了之前經驗,這次兩人不偏不倚,剛好把老太婆給緊緊纏住了
兩人又交叉着跑了幾圈,把老太婆綁得死死的,最後拴在樹上道:“先生,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