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朝嘉慶年間起,離水城就有了公共浴室。
離人愛茶館和浴室,所謂“早晨皮包水,晚上水胞皮”是也;“皮包水”是指赴茶社喫茶,“水胞皮”則指去澡堂洗浴。
宋代文學家蘇軾,不但常到浴室洗澡,還不時找人擦背。
有他的一首如夢令詞爲證:
水垢何曾相受
細看兩俱無有
寄語擦揹人
盡日勞君揮肘
輕手
輕手
居士本來無垢
浴室外面並無衛兵把守,於是我一個閃身,跟在曹穎兒後面也鑽了進去。
浴室分爲左右兩側,左邊是漢白玉堆砌而成的浴池,只是此時空蕩蕩的,並沒有注水。
右邊則是兩隻大大的木桶,其中一隻也空着,另一隻則盛着大半桶熱水,水面上撒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瓣。
只見曹穎兒拿上香薰等洗浴用物,自顧解開腰帶,開始脫下軍裝
這丫頭有娘生、沒娘養,可是野得很,待會兒老子把你連水桶都給偷走,看你還怎麼猖狂
想到此處,我只覺萬分刺激,偷笑着躲在暗處偷看。
隨着軍裝、棉衣一件件褪去,我發現曹穎兒外表看去好像很前衛,但其實骨子裏卻是個相對傳統的人,因爲她裏面還戴着花肚兜呢
這年頭,那些個崇洋媚外的姨太太,一個個燙着波浪頭、拎着格子包,聽說裏面也喜歡學習洋女人,穿三角,戴文胸,而且還是蕾絲花邊的
當然,我只是看見不少姨太太逛那種店而已,畢竟自己精力有限,不可能逐一檢查。
“噗通”
不一刻,曹穎兒脫掉所有衣服,終於光溜溜地蹲進了浴桶裏面。
我只覺眼前一閃,原來是幾滴浴水迸濺過來,有些還落在我的臉上、脣角。
舔一下試試呸,好像有點苦澀
再聞一聞哇,好香啊
也不知這究竟是花瓣的香味,還是曹穎兒身上的體香,總之很好聞就是了。
浴桶很大、很寬,曹穎兒背倚在裏面,將白皙的脖頸枕在浴桶的邊緣,只是在抄水的時候,纔會偶爾揮動那一雙粉臂。
洗完身子,接下來就是洗頭髮了。
雖然這個年代沒有洗髮水,但也有類似的替代品,比如用皁角一類的植物果實,製作而成的胰子、皁豆等物,有去污、清香等功能。
洗頭髮的時候自然不能睜眼,否則肯定會辣到眼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迅速衝了進去,二話不說,就把浴桶抱了起來,扛在肩上就往外跑。
“誰”
聽到動靜,曹穎兒音色大變
但她剛睜開眼,就“呀”的一聲,嚇得趕緊把眼睛重又閉上,然後開始狠狠用水清洗,顯然是辣到眼睛了。
此時我已出了浴室,一個縱身,人已翻過牆院。
到了人跡罕至處,我把浴桶放了下來,笑道:“野丫頭,洗好了沒”
“是你”看見我,曹穎兒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道,“
說着,曹穎兒就想起身,可站到半截,看見我那賊溜溜的眼光,她又氣得狠狠坐了回去。
我“嘿嘿”笑道:“剛剛那馬場,不是還挺囂張的嘛,現在怎麼變性子、學起淑女來了”
“你”曹穎兒面帶煞氣,道,“姓林的,我遲早讓你跪在姑奶奶面前磕頭求饒”
靠
都到這地步了,她怎麼還這麼橫呢
她老是這個樣子,我倒是難辦起來
要說殺了她、強了她吧,我真還有點下不了手,畢竟對方只是有些蠻橫而已,還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
但若就此放過她,等我和陸夫人去了京城,陸小婉一個人在家豈不是大大的遭殃
怎麼處置好呢
我正糾結着呢,這時忽聽“嗖”的一聲,好像是一個流星從頭頂飛了過去。
一般人看到了,或許以爲是流星,但我卻是看得真切,那是一個修爲高強的修行者御劍飛行過去了。
從速度和光澤來看,剛剛那人的修爲,應該不在我之下
再結合他由南向北的方向,我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因爲那人極有可能是從天山出來的
從天山出來、修爲不低於我的,應該就是七大掌門之一了
看來,那羣老傢伙是動真格的了
如果七大掌門傾巢而出,我也必須得加快速度了,否則說不定我還沒見到林仙子的面,就被他們給弄死了
一時間,我也沒有心思和曹穎兒鬥氣了,尋思明天一大早就儘快和陸夫人去京城吧。
我正準備恐嚇幾句、就把曹穎兒給放了,可低頭一看,卻發現她正閉着眼睛、雙手合十、對着夜空唸唸有詞。
我好奇問道:“喂,野丫頭,你幹嘛呢”
曹穎兒冷笑着看了我一眼,道:“剛剛流星劃過,我許了願望,你倒大黴了你,林劍”
我有些好笑,道:“你許了什麼願”
曹穎兒道:“我許願讓流星把你帶走,讓你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呀”
說到這裏,曹穎兒忽然掩面大驚,住口不語。
我奇道:“你又怎麼了”
曹穎兒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道:“願望不能說出來的,否則結果就會相反了”
這本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可我聽完之後,心裏卻是“咯噔”一下
因爲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如果真的像曹穎兒所說,她的願望落空,那我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反而回不去了
靠
我特麼多嘴問那麼一句做什麼
我心裏正百般自責着呢,這時,忽聽牆角陰暗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師弟,怎麼揹着師姐偷起女人來了”
“小青”
聽到這個聲音,我暗自凝神戒備,隨即提劍在手。
因爲小青來了,想必白素就在不遠處,而且說不定天山大批弟子都藏在了附近。
月色之下,小青扭着蛇腰緩緩走了出來,到了近處,貼着我的身子道:“怎麼,見到師姐這麼緊張幹嘛”
我冷哼一聲,道:“你們來了多少人一併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