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裏又困又乏,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這時,忽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踢開了。
我擡頭一看,只見喝得滿臉醉醺醺的大黃牙,手裏拿着一副皮鞭,正滿眼含笑地朝我走來。
“操,你想幹什麼”
我本想站起來頂撞一下,但這麼久沒喫飯了,加上又被顛簸了一天,登時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在牀上。
大黃牙“嘿嘿”一笑,忽然扔給我一塊大餅,說:“喫點飯吧,喫完飯好有力氣服侍我”
“我服侍你”我本想狠狠罵回去的,但看見落在眼前的大餅,於是趕緊把話嚥了回去。
喫飽了東西,纔有力氣對付大黃牙,我就不信她一個娘們兒,還真能弄過我不成
所以我抓起大餅,就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喫完大餅,我狠狠打了個飽嗝,正準備站起來繼續和大黃牙抵抗,沒想到這次還沒剛站到一半,當時兩腿一軟就直接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
我心中大驚,直到看見大黃牙那陰謀得逞的眼神,我才意識到,這大餅裏面特麼有藥啊,我着了這娘們兒的道道啦
“嘿嘿嘿”
大黃牙再次冷笑一聲,直接朝我身上撲了過來
“操”
迷迷糊糊中,我只得擡起軟綿綿的雙腿,胡亂朝前面蹬了過去。
“咦,怎麼沒動靜了”
半晌,我睜開眼一看,才發現大黃牙由於喝多了酒,竟趴在牀上睡了起來。
我心中大喜,憋了半天,才踉踉蹌蹌爬下了牀,無奈這一伸手,才發現門竟被人從外面給鎖住了。
顯然,這個村子經常做這種買賣,早已車輕路熟,自有一套對付我們這種被買賣者的辦法。
無奈,我只得趴在窗上看着外面,期待可以被好心人搭救。
別說,等了一會兒,還真有一個人進來了。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長得異常瘦弱,面黃肌肉,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地進了院子裏面。
我趕緊拍打着窗戶,用盡我僅剩的全部力氣,沒想到這一用力過猛,竟把玻璃給打爛了。
我回頭一看,還好,大黃牙睡得很死,還沒醒。
我這才鬆了口氣,擡頭再看,小男孩也正站在外面,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我說道:“小朋友,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從這裏逃出去”
小男孩嚇得往後一縮,連瞳孔都帶着幾分戒備,說:“我是來找花嬸的,花嬸在裏面嗎”
這個村落,女尊男卑,小男孩這副反應,我倒也沒有過多奇怪,心想還是得想點辦法纔好,先和這小男孩說上話,免得他再跑了,我就沒一點機會了。
於是我反問道:“花嬸是誰”
小男孩想了想,正不知該怎麼表達,我又追問道:“是大黃牙”
小男孩認真想了想,最後狠狠點頭,說:“你看見她了嗎”
我尋思,如果小男孩進來,門就能開了,我就能逃出去了,於是忙道:“花嬸就在裏面呢,在我身邊,你快進來吧”
我說:“你花嬸睡着了,你得進來才能看到她。”
“哦”小男孩若有所思,然後忽然大喊大叫起來,說,“花嬸,我媽讓我來借點煤油回去”
我乍被他嚇了一跳,因爲如果任由他這麼喊下去,指不定大黃牙什麼時候就會醒過來。
“你別喊”我喫驚道,“萬一把你花嬸吵醒,她肯定不會借煤油給你們的”
“真的”小男孩果然嚇得不敢再叫喚,問道,“那怎麼辦”
我說:“你進來等着,等你花嬸醒了,你再好好跟她說。”
“真的,花嬸不會生氣”
“我騙你做什麼我是你花嬸的老公,到時候她不借我也會借給你的”
在我再三勸說下,小男孩終於點了點頭,慢慢走到門前。
不過,鼓搗半天,小男孩還是沒能進來。
我急道:“你愣在外面做什麼”
小男孩說:“門被人鎖上了,我沒有鑰匙。”
我說:“你去找點磚頭扳手什麼的,把鑰匙給砸了。”
“那怎麼行”小男孩倒是不傻,說,“花嬸肯定會生氣的”
看來,這個小男孩也不是真傻,只是有點涉世未深而已。
我想了想,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那門是誰鎖上的”
小男孩說:“每次有新人進村子,都是陳婆婆鎖門。”
我隨即道:“那你去陳婆婆那拿鑰匙吧,就說你花嬸被鎖在裏面出不來了。”
這話說完我就有些後悔,因爲這個小男孩嘴太笨,想必那個陳婆婆會從他身上看出破綻來,到那時,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好在小男孩也沒有答應我,嚇得連連搖頭,說:“我不去,我不去,陳婆婆會喫人的,我不敢和她說話”
我鬆了口氣,說:“那你趕緊把鎖砸開,不然待會兒回去晚了,你媽又得罵你。”
“對噢”小男孩這纔想起自己的媽媽還在家等着呢,於是匆匆跑進院子裏,可能是在找什麼趁手的、可以砸鎖的東西。
半晌,小男孩纔回來,然後只聽“砰”的一聲,門開了,滿堂月光也散了進來。
我跌跌撞撞着直接朝門前爬了過去,因爲吃了有藥的大餅,我連站起來都費勁,只能勉強扶着牆壁。
見我這就要走,小男孩震驚道:“你你怎麼跑了”
我回頭惡狠狠道:“我去解個手,你喊什麼,再喊回來不借你煤油了”
“真回來”
我沒有心思再和小男孩糾纏下去,因爲大黃牙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我是在和生命賽跑。
到了院子裏,我見水井旁邊放着一口盛滿水的大水缸,於是一頭栽了進去,想讓自己儘快清醒點。
我“咕嘟咕嘟”拼命喝啊,最後實在喝不下去了,才彎腰釦着自己的喉嚨,努力嘔吐起來。
“嘔”
“嘔”
我連吐兩大口,直到把所有被水浸泡得一團黏乎乎的大餅吐出來,吐到肚子裏沒了一丁點兒東西,這纔打起精神繼續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