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轉身走進屋裏,快步回道齊文帝身邊,弓着身子,回道:“回皇上,寧家六小姐還未到,奴才已經讓人去找了。”
齊文帝點點頭,靠在椅背之上,有些疲憊的合上了眼睛。
寧沛芷聽了李康年之言,心中十分不解,這麼大的動靜,寧薇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呢
夏紅梅的屋子離寧薇的屋子很近,按理說,她應該早就被驚動了纔對
難不成她睡得太死了
寧沛芷不動聲色的瞟了齊玄瑄一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齊玄瑄則看了看安靜坐在木輪椅上的齊玄宥,心中思索着,齊玄宸爲何沒來。
片刻過後,寧薔和阮念青結伴而來,甯浩焱和傅卓朗也到了。
聽說了寧薇是嫌犯之後,他們四人連忙來到了外間,求見齊文帝。
齊文帝並未召見他們,他們便在內間門口長跪不起,甯浩焱更是大聲喊道:“皇上明察,六妹定是遭到小人誣陷,甯浩焱願以性命相保。”
“寧薔相信此事定不是六妹所爲,同樣願以性命擔保。”
“傅卓朗也願以性命擔保。”
與他們三個心急如焚相比,阮念青則淡定多了。
她靜靜的跪在寧薔身邊,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齊玄宥則看了看齊文帝冷峻的側臉,低下頭,不知再想些什麼。
爲首的侍衛來到寧薇的屋子,敲門無人應聲,遂命屬下拆下門板,闖了進去,搜尋一番之後,確定裏面空無一人,派了一個下屬回去稟報,便立刻帶人在南殿搜尋。
聽到侍衛回報寧薇不在屋裏之事後,齊文帝的臉色更加冷硬了幾分。
夏紅梅的房間裏,變得格外安靜沉重。
且隨着時間的流逝,愈演愈烈。
衆人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侍衛們將南殿大半屋子都找過一遍之後,來到了一間最爲偏僻的屋子。
這回他們敲門總算有人應聲了。
兩個婢女打開了門。
其中一個長相伶俐的婢女,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侍衛大哥有事嗎”
侍衛問道:“這裏住的是什麼人”
婢女莫名其妙的回道:“是輕車將軍夫人,何夫人。”
何夫人常年睡眠不佳,但凡有一點聲音都極難入睡,是以她便挑選了這個最爲偏僻的屋子。
侍衛聽到是何夫人的屋子,倒是沒有硬闖,他再次出聲問道:“裏面可還有旁人”
兩個婢女更是滿頭霧水了。
另外一個面容冷清的婢女奇怪的打量了侍衛一眼,反問道:“難不成你們是來找寧六小姐的”
侍衛聽言,連忙出聲說道:“皇上召見,趕緊去把寧六小姐和何夫人叫起來吧”
婢女聽到皇上召見,自然不敢耽誤,她連忙轉身走進屋裏,把寧薇和何夫人叫了起來。
何夫人和寧薇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婢女幫她們更了衣,便扶着迷迷糊糊的她們,跟着侍衛來到了夏紅梅的房間。
見到齊文帝,寧薇和何夫人總算是清醒了。
她們看了看周圍的人,不知發生了何事,行過禮,便站在一旁等待齊文帝問話。
齊文帝眯起鷹眸,看了看寧薇。
沉聲道:“你方纔在哪裏”
寧薇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回道:“回皇上,臣女在何夫人屋子裏睡覺。”
何夫人見到齊文帝看過來,連忙點點頭,解釋道:“回皇上,六小姐的確在我房中休息。”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常年難以入睡,白天與六小姐說起,她說她有一劑良方,今日晚
間她便帶了一種薰香過來。說了一會兒話,不曾想,六小姐先睡着了,我便沒有將她叫醒,讓婢女將她抱到牀上,與我同睡。”
他語氣平淡的問向何夫人,“何夫人能否確定,你睡着之後,寧六小姐不曾出過屋子”
何夫人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睡着了,人事不知,如何能確定”
齊玄瑄心絃微松。
何夫人又出聲說道:“婢女們誰在外間,六小姐有沒有出去,她們應該清楚。”
齊玄瑄無視了寧薇身邊的劍眉,將何夫人的婢女叫了過來,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何夫人的婢女恭敬的回話道:“回皇上,回皇子殿下,奴婢是專門守夜的婢女,今夜一直守在外間門口,不曾見過六小姐出門。”
齊文帝聽了此話,目光銳利的看向寧沛芷。
一直沒有人叫寧沛芷起身,是以她還跪在地上,兩腿早已失去了知覺。
感受到齊文帝的目光,寧沛芷心神微慌,她冷靜下來想了想,道:“皇上,即便是婢女未曾見到她出門,也並不代表她不曾出去過,兇徒行兇也不是由門而入,而是從窗口爬進來的。”
“兇徒行兇”寧薇聽到這話,立即出聲問道:“皇上,臣女不知發生何事,可否請侯府二小姐說清楚一些。”
“寧薇,你莫要裝作懵然不知的模樣,你半夜潛進表妹房中,用弓弦勒死表妹,又用弓弦勒住我的脖子,想將我也勒死,若不是香梨及時進來,我也一同與表妹去了。”
寧沛芷揚起頭,露出脖子上的傷痕,指着寧薇,悲憤的控訴她的罪行,“我知道你討厭我,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都敢放話,說要讓侯府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會真的動手。”
寧薇聽言,不禁冷笑了一聲。
“我記得,是你先說起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是嗎”
她又對齊文帝行了一禮,“皇上,臣女能看看夏紅梅的屍體麼”
齊文帝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寧薇如此大膽。
他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寧薇便再次行了禮,緩步走到牀邊,掀開夏紅梅的被子看了看。
看罷,她一言不發的走到了寧沛芷身邊,神色不明的望着寧沛芷。
“是,”寧沛芷不曾有一絲心虛,她眼淚模糊的看着寧薇,“的確是我先說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可是我只是說說,沒想到你卻說到做到,當真是蛇蠍女子。”
寧薇皺了皺眉頭,急道:“你莫要含血噴人,我今夜一直在何夫人處,何曾來過這間屋子再說,即便再討厭你和夏紅梅,我又怎麼會蠢到在行宮行兇殺人”
寧沛芷咬了咬牙,看向寧薇的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恨意,看來她是恨毒了寧薇。
“你就是以爲,大家不會認爲你這麼蠢,纔會用薰香迷暈何夫人,又用薰香迷暈了我和表妹,偷偷從窗口潛入,想要殺死我和表妹。可你卻不曾想到,我會僥倖醒來。”
寧薇有一種無味的薰香,可以助人入睡,這事還是寧沛芷無意中知道的。
如今寧薇給何夫人用薰香,正中寧沛芷下懷,連去她屋子裏搜查都可以免了。
她底氣十足的揚起頭,質問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麼”
其實寧薇哪裏有這種薰香,她不過以此掩飾異能罷了,可現在她又不能說出實情。
聽到寧沛芷說有物證,她連忙問道:“物證物證在何處”
如今的一切都對她十分不利,她臉上露出了些許緊張的神色。
齊文帝看了這麼久的鬧劇,不耐煩的按了按眉心,將手中的翠玉交給李康年。
李康年立刻將翠玉給寧薇細看。
寧薇小心的捧着翠玉,看了許久,才驚訝的出聲說道:“這不是二哥送我的玉佩麼爲何會在這裏我明明將她放在衣箱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