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他突然低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不止你一個人知道後面的事？”
李一鳴愕然擡頭。
“國人這麼多。”李建國輕輕敲着桌子，“會不會已經有人知道這些事了，然後......”
“他們成功了？”李一鳴不知不覺地自語，“那未來改變了麼？”
“......這怎麼知道...”李建國搖搖頭。
“那我不能因爲可能有別人做，自己不做，如果沒有呢？”李一鳴緊緊抿着嘴，過了一會又開口道，“如果他們是重生的，我信不過他們。”
“爲什麼？人家不是你更有經驗？”
李一鳴看看窗外，仍舊搖頭：“我還是信不過他們。”
李建國長長吐了口濁氣。
“老李！”門外有人在叫。
李建國和李一鳴慌張地收稿子放進抽屜。
“來了！”李一鳴去開門。
是葉世平一家子，他愛人林婉身後跟着葉開和葉冰，葉世平手裏還提着幾根甘蔗。
葉開和葉冰，一個長得像父親，一個長得像母親。葉開的臉型有點方，長大可能是個國字臉，葉冰是小圓臉，帶着酒渦。
以前李一鳴不知道，現在他看到葉冰的小酒渦想起好多事，如有首小酒渦的歌，如這是天生的，如這也可以整出來。
“快進來！”
“這麼熱的天，開門通風啊！”葉世平說着話，走了進來。
“還帶什麼東西，真是客氣。”李建國招呼着人坐下，小屋子立刻擠得滿滿的。
大家有的坐椅子，有的坐在牀，有的坐條凳。
住房條件，李建國這裏算一般的。
林婉帶着有些複雜的眼神看向牆的照片，又看着李一鳴。
李建國拿着臉盆進來，讓大家吐甘蔗渣子。
“一鳴，這是我給你抄的筆記。”葉冰遞過一個薄薄的本子，細聲細氣地說道，她的手腕扎着一條藍花布手絹，應該是林婉給做的。
“嗯...”李一鳴接過來，看到面工工整整秀氣的字跡。
“我現在抄一下。”李一鳴坐在桌前，反正大人們正在閒聊。
李建國悄悄地把李一鳴寫的東西交給葉世平。
“這是？”葉世平明悟似地接過來，展開看了一下，林婉也偏過頭來看。
葉開和葉冰坐在牀頭，葉開拿起李一鳴的那些書，翻看起來。
葉冰卻在枕頭下拿起一個口琴，有些舊了，她看了一會，把口琴放回枕下，然後託着下巴，看李一鳴抄筆記。
其實這時候的孩子們並沒有那麼多家庭作業，但老師課時說的那些東西內容也不見得少。
李一鳴飛快地抄好，實際他只看了一遍記下來了，剛開學的初二，並沒有學太多東西。
課本還在牀頭，葉冰幫遞了過來。
李一鳴看看她，臉這一會已經出了不少汗：“你拿個東西扇一扇。”
葉冰搖搖頭，從手腕解下手絹給自己擦了一下，然後又仔細地扎回去。
李一鳴拿起課本對照着過着課堂的內容，抄好後把本子遞給葉冰。
“一鳴，你要請假多久啊？”葉開問道。
葉冰也有些擔心地看着他。
請假...李一鳴看了看葉世平，大概這是善意的謊言吧！
“可能得有一段時間，我後天去省城。要等我回來了。”
這年頭，不想學的孩子也不少，不是沒有，還沒有義務教育的說法，完初是很多人的學業終點，然後可能接班父輩進廠，或是進個什麼工作單位。
李一鳴點點頭：“嗯，後天，一早。跟我爸出差去。”
葉冰看看他，等了一會，輕輕皺眉：“那什麼時候回來？”
李一鳴愣了一會，看着葉冰：“可能...可能得有幾天了。”
“那還好...”葉冰如同鬆了口氣似地，看看他又看看桌的筆記本，“怕你功課趕不。”
“哦...不會的...”李一鳴搖搖頭。
“今天有小喇叭節目。”葉開悄聲說，“你要不要去我家聽？”
李一鳴搖搖頭：“不去了，我要看書。”
“可惜了！”葉開遞給李一鳴根甘蔗。
葉冰輕輕咬着甘蔗，偏頭看着李一鳴的臉，好像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啃完甘蔗，葉開看看桌的鬧鐘已經八點了，趕緊催着要回去聽節目。
葉世平一家人走了之後。
李一鳴呼了口氣，拿出信紙，一口氣又寫了八十多頁的《喵喵小店》，他發現種田流還真是很有得寫。
還是李建國實在看不下去了：“睡覺！”
把他的筆拿開。
“明天還有一天時間給你寫，急什麼！”
“明天...明天我要理一下這些稿子，重新抄一遍。”
“你自己不是說得有充足睡眠麼？”李建國不高興了，他都把經驗說給葉世平和林婉聽了，結果自己兒子居然要熬夜。
李一鳴想了想，反正睡也是睡不着，但躺着也可以想事，還可以找一找有沒有什麼特別有用的資料。
李一鳴去衝了個澡，刷了牙，回牀躺下，這會兒臉倒不痛了，但腿開始痛，不但是那天跳樓給扭到的地方，還有骨頭縫裏都感覺痛。
坐了一天，說了一天，感覺一躺在牀全身有一種舒爽的感覺。
好痛！
李一鳴按着兩個膝蓋，好象是這裏有點痛。是骨癌還是生長痛？應該還是生長痛吧！
“爸！”
“嗯？”李建國地應了一聲，“有蚊子？”
“不是，我腿痛，可能是在長骨頭。”
“哦！”
李一鳴吶吶如自語，“爸，有對夫妻把豬心豬肺豬食道豬肚什麼的都煮在一起，然後切片，再然後拌他們調製的香辣醬，賣得非常好！”
“真的？”
“以後的事，他們叫那個作夫妻肺片。做調料也很有前途，只要把辣椒八角桂皮胡椒花椒這些東西結合起來，用油處理，加鹽什麼的是不錯的辣醬了。後來很多人還在這面弄出無數花樣，有的把牛肉切丁放進去叫牛肉醬，放雞肉丁叫雞肉醬，每個人都愛買。”
“我可吃不了太辣。少少喫一點是沒問題的。”李建國說道。
“沒幾年全國人民都愛吃了，什麼都是重口味的，現在大家沒什麼好喫的，無所謂，以後咱們也要弄這個調味品。”
“好！”
“我想過了，超市很多東西得由我們自己生產才較放心，……”
“慢慢來吧，現在沒錢啊！”李建國嘆了口氣。
“爸，你知道股票麼？”
“嗯，解放前，資本家喜歡搞這個，蔣光頭也是玩這個發家的。都不是好東西。”李建國含糊地說了幾句，眼睛慢慢睜開，“太晚了不要說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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