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來手輕輕抖了一下。手機端 m..
他想起來了，伏苓好像是一種名貴藥，劉夏來低下頭，腦子裏又浮現出李一鳴的模樣，如果他在這裏，應該能把這個伏苓從由來到含義裏外裏分析個透吧，可惜，他不在。
黃波很滿意在劉夏來臉看到震驚的表情，從央到地方，最願意的是看到下面的同志們佩服的眼神，最討厭的是看到人家背地裏說頭瞎指揮。
這次從接到榕城的緊急彙報，部裏極其重視，抽調精兵強將處理這個案子，說十個人去翻檔案室一點都不誇張，當然，有目標地去查和漫無目的地去看卷宗那效果肯定是兩樣，榕城這裏確實也是立了功的。
接着他看到劉夏來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手稍稍撥弄一下，抽出兩本書，有些無奈地揚了一下，坐回椅子，把書一放。
“初植物學？本草綱目？”黃波拿起書在手裏翻了下，大概能明白啥意思，“有翻出什麼情報？”
“還真沒多少，除了已經知道的幾個之外，......”劉夏來有點尷尬指了下本草綱目，“你沒說伏苓我都沒去翻這本，這是......”
“擺樣子的，我知道！”黃波輕嘆口氣，部裏也找了些植物學，然而也沒看出什麼內容。
劉夏來看着那桌快被風吹乾的字跡，輕聲問道：“能確定是這個人了？”
黃波呼了口氣，點點頭：“他這個人是八零年進情報局，當的是副局長，之前是在美國搞情報，不過去年他被抓進去了。所以我們把這案子定這個名，一是因爲這個，另一個是因爲這個字。”
“這個人已經被抓了？”劉夏來很喫驚。
看到劉夏來驚訝的模樣，黃波知道他誤會了，笑着搖搖頭，雖然劉夏來在榕城工作多年，很多重要機密他是不可能瞭解的，這個是。
劉夏來被他的表情弄得更迷糊了。
雖然榕城地理位置離着臺北最近，專門有個處室是在監聽那邊發過來的短波信號，是俗稱敵臺的玩意，但那面可絕對沒人會說自己情報局長被抓了。
至於央那邊，應該是另有消息渠道。
“嗯，不是我們抓的，是被那邊他們自己人抓的。因爲他派人去美國刺殺了一個叫江南的人。這事鬧得很大，那個江南是雙面間諜，也爲美國人服務，到美國把老蔣家那點破事都寫進書裏頭了，嘿嘿......”
說到這，黃波順手按掉煙，拿起杯子潤潤嗓子，從杯口看着劉夏來，“你猜他派的誰去？”
劉夏來搖頭。
黃波淡淡說道：“老蔣從哪混起來的？他是混黑的，臺灣黑幫的頭子都是情報員，派的是個叫竹聯幫的頭子陳啓禮，香江的報紙都有。”
劉夏來長長哦了一聲，心想這內情好複雜，又是香江過來的消息，香江，那又是一個陣地了。
“可是，一鳴同志說這個絡可能存在很久了，這時間點不對啊！這個汪希苓是八零年才進這個情報局的，那怎麼可能組這麼大的絡，是......”
“這個人早從事情報工作了，一直都是蔣光頭的親信，可能這一套是他跟美國人學的，然後，他回臺主持這個絡......部裏分析是這樣！”
部裏的分析嗎？劉夏來有些茫然看了下邊安靜發呆的林萬馬，又想起那個小小的少年，他如果在這裏，有這些資料，能分析出多少東西來。
黃波的話讓劉夏來鬆了口氣，這相當於部裏給他開脫了。
“熊達是五年前被髮展的！”
劉夏來輕聲說道，“現在線是那個刺桐，很可能那個刺桐的線是榕。徐記應該是很老的聯絡站，但我們現在沒有驚動他們，所以不清楚他們內部的情況，熊達也說不知道，他覺得那可能是另一條線，他從來不能問。”
“還好你們發現得早，否則他們掉線之後肯定會地潛伏，他們潛伏得越久越深我們越難發現......我們現在又是改革開放，不知道他們會搞什麼樣的破壞！”
劉夏來點點頭，心頭沉重，招商投資人員往來複雜，大家心頭有數，一般人哪敢衝進來投資，有勇氣衝進來的都是目的性特別強的，如和原來的潛伏人員重新聯繫，發展新的目標下線之類的。
房間裏有點沉默，只有風扇發出呼呼的聲響。
劉夏來默默地彈了下菸灰，又想起一鳴同志說過這樹代表着單位裏頭的人，花草是社會的，鳥獸又各有含義，自己也寫在資料裏頭了......劉夏來拿起那資料翻到那頁找到那句話，指給黃波看。
黃波繃着臉，盯着那句話半晌沒動。
劉夏來輕聲開口：“錯了？”
黃波擡起眼長長呼了口氣：“沒有錯！不過這些年情況有變，有些代號本來應該是社會的，也被髮展進了單位裏頭，還有人...是犯錯被開除的，反而在社會...投機倒把做生意！”
劉夏來沉沉點頭，這纔是正常的，一棵樹長大了，邊自然鳥獸花草都有，那本初植物學說的這叫小生態。
“小生態！”劉夏來手指在桌寫了下來。
黃波很有同感地點點頭。
這些年來，兩邊互相滲透的工作從來沒有停過，你策反我我策反你，你抹黑我我抹黑你，但有時又會玩出一些很別緻的花樣。
好像金門那邊，隔着幾裏海兩邊駐軍經常喊話，互相放廣播玩攻心計，甚至拿氣球吊禮物交換，這些事在報紙是絕對不會有的，當地老百姓倒是有可能知道，其實這以前在戰場最前線都是很常見的，也是央都認可的，這反而不可怕。
但如果在內地，這些很早潛伏下來的人以後慢慢佔據了較重要的崗位，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黃波輕輕敲着桌面，突然笑了起來：“這個李一鳴這麼厲害，長大了肯定是個好公安！”
劉夏來回想了一下，也有點感慨：“我也不知道，可能有的人天生不一樣吧！他們父子倆去申城前在火車站還抓了好幾個小偷和逃犯。”
“去申城了？”黃波有點遺憾，“我還想見見他呢！”
“嗯，出差去的等回來我找他。”劉夏來輕聲說道，打量着黃波，一鳴同志好像說很多敵特潛伏較深，誰都不能輕信，如果這個黃波問來問去重點不是案子本身而是一鳴同志，那這個問題大了。
而且還有一個林萬馬，誰知道他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