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是市區出租車,香江稱爲紅的、紅艇或是紅雞,價格最貴,裏頭坐着。
綠色的是新界出租車,又叫綠的或是草蜢,價格稍便宜點,只限定在新界地區運營。
香江還有一種的士,是專門在大嶼山那邊運營的,塗裝爲藍色數量較少。
看着頭車停下,團員們也從車裏往外看去,榮光......正是那個欠錢不發的印刷廠。
“是這?榮光,應該是了!”阿華探頭看了看,掏錢付車費,十六塊八。
路大通一路都在盯着那個計價器,看着面不停地跳着數據,感覺又是新鮮又是心跳,榕城的出租車可沒這玩意。
“這麼點路要這麼貴!”
路大通一邊嘀咕一邊拿筆在本子記下車費,他是交通局的,這些回去都得寫報告裏頭。
牛大慶看了看他的本子:“老路,回頭給我抄一下。”
“你工業局抄這個做什麼?算是採購也是計委的事吧!”路大通隨口問道。
“怎麼不要記,回頭我們自己還要造車,至少知道造啥樣的。”牛大慶不以爲然。
“會安排去大嶼山吧?”路大通小聲問等着找錢的阿華。
“呃...可能會。”
阿華看看兩人,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從酒店出來等車時,路大通在不停地問香江交通的事。
了車跟司機聊天,偏偏這個司機會說國語。
這下好了,那小本本不知道記了多少香江醜事,兩年前的雨夜屠夫,去年的士司機大罷工,錢不好賺路不好走還要交保護費......
阿華低聲說道:“路處長,那個殺人犯的不要記了吧?”
“嗯,這怎麼不要記,這是安全問題更要重視!”路大通沒好氣地說道。
“那罷工的事都過去了......”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阿華同志,我們來香江不但要學先進的技術,還得學到慘痛的教訓啊!”牛大慶很有力道地替路大通解釋。
…...
“人呢?”陳查理從車裏往外看,人還是挺多的,門也還是關着的,和之前差不多模樣,只是人堆裏頭看不到李建國和李一鳴的身影。
“是這?老李呢?小李呢?”後座的藍曉龍問道。
“可能在裏面。”陳查理熄火拉手剎,嘀咕了句,“你們先下!”
坐在副駕駛座的肖力推門下車。
藍曉龍緊跟着也下車,好打量着對面,又對着後面車子招了招手:“大家快下來!”
“快下快下!”
看到前面藍曉龍和肖力下車,藍曉龍也催促了,考察團成員們趕緊也紛紛推門下車,阿華阿阿香他們會付車錢。
下車第一件事,集合。
整個考察團男的都是襯衫西短皮涼鞋,手提着包,非常之齊整壯觀。
四輛車子停在榮光印刷廠門口馬路對面,下來十幾號人,又這種打扮,這麼嚴肅的表情......
“內地來的......”
在大門前圍觀的香江羣衆開始小聲討論起來,當然是猜測着這些人的身份。
“怎麼會內地來的幹部這麼多?”
“前面進去那兩個也是吧?”
“應該是一起的。”
聽不到路對邊說的什麼,考察團成員站在人行道扭頭四望:
“這是那個印刷廠?”
“這裏是他們的工業區?”
“他們叫工業村的。”
“工業村子?”
“香江這路名真怪,前面那個叫大發街,這條叫大盛街......”
“大家注意!”藍曉龍一個眼神過去,副團長們都安靜下來,出發前小會又開了一次,強調的是考察紀律。
在香江這裏,考察團與本地人溝通主要得通過陳查理公司的人,排序是陳查理陳杰妮阿阿華阿香。
現在大家正等着陳查理去叫門。
陳查理站在車邊有點躊躇不前,這一路開來,他的心頭始終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而且是越來越強烈。
從杭城到香江,自己是憑着一股子衝動把人請到香江,可到了香江才發現自己可能好傻好天真,那個一鳴領導,好像是個天生的惹事精啊!
剛來要跟那些個字頭搞什麼走水的偏門生意,弄得自己可能明天得搬公司換電話......
現在又摻合到這什麼勞資糾紛裏頭,那後面還有賭賬的事......陳查理好想躲起來好好哭一陣!
微腥的海風吹過,身心都好涼!
“爹地怎麼了?”陳杰妮走過來問道。
陳查理驚醒似地哦了一聲:“不知道,我去問下!”
陳查理一臉鬱悶地關車門鎖好,走到門前,拉着個眼熟的老頭,開口問道:“阿伯,這裏出什麼事了?”
“你不是剛纔那個一起的嗎?”邊有個年人看了下陳查理,直接問道。
“嗯!”陳查理點點頭。
“大老闆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大老闆?”陳查理張着嘴說不出話,大老闆這三個字灌進耳朵裏,馬升起一個少年的模樣。
“是跟你一起來的,帶了好多金子,開始那差佬還不讓進,結果那大老闆直接從口袋裏抓了一把金子砸到那死差佬臉,......”這年男子說得眉開眼笑。
什...什麼情況?!
陳查理一臉震驚,他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場面,一鳴領導口袋裏還裝着黃金,還抓了一把砸了警員?
“襲警了?”陳查理顫聲問道,腦子裏馬想到在杭城,在那個教室,李一鳴用一顆小小粉筆頭砸到那個英國記者的相機鏡頭爆出一團粉塵的樣子。
如果粉筆頭換成黃金,一顆換成一把,鏡頭換成人臉,這會死人的啊!
陳查理馬有轉身跑的衝動。
看着陳查理被嚇壞的模樣,老頭揮手推了下邊那男子:“不要亂說,是一塊,丟給那個差佬,讓他開門,......不是襲警,是差佬想收開門費!”
不是襲警好,好!
陳查理大大鬆了口氣,下意識拍了兩下胸口。
/44/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