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好幾個，課本一堆，牛皮紙信封更是一大疊。
還有一本語錄一本詩詞，連錚拿起來翻不開，發現邊上是用漿糊糊過的，一撕就得破壞。
輕輕放下，再看信封，那上面寫着數字，代表着年份。
幾個大人大眼直直盯着那些信，從1985到2017，三十三個信封有薄有厚，幾乎不敢呼吸。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也不知道里頭是字還是畫，有多少字......大多數也就兩三頁紙的感覺，甚至有的都不像有紙。
“讓我們每一年打開一個來看。”葉開說道。
“一年開一個嗎？”
“嗯......”
那真的很考驗耐心啊！
要是忍不住全看了呢？
結果會怎麼樣？
如果知道這些事關未來，誰會忍得住等一年？
這些念頭在大人們的腦子裏頭轉了下，變成了一堆問號，好在這個事由不得他們處理，也不用他們擔心。
“他本來就要讓你們上交的吧......”
史林石低聲嘀咕，看了眼四個孩子，馬上閉了嘴，這麼一想，好像是李一鳴連自己的小朋友都騙了。這交上去誰會一年開一封，馬上看完纔是真的！
連錚看他一眼示意少說沒用的。
“可能你們要是沒來的話......”葉開低聲說道。
幾人看他。
“不是，是地震沒發生，你們就不會交了，我們也不會過來，也許裏頭還寫了很多別的事，讓你們以後慢慢看。”連錚輕聲說道。
四個孩子點點頭，突然心頭又沉重起來，這麼看來，這可能就是一鳴最後留給他們的東西了。
“他...真的沒事？”葉冰擡頭問道。
葉世平伸手撫了下她的眼角，寬慰道：“沒事，有首長保護他的。”
“確實沒事。香江也是我們的，有危險我們也會派部隊去營救他的。”史林石在邊上說得豪氣萬千。
連錚擡頭看看衆人，點點頭，手裏拿起一封封信，只是掂了一下，然後仔細地登記在紙上。
“你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他隨口問了句。
“不知道，但這個裏面有錢。”葉開伸手拿起一個有點厚的信封，“有兩百塊錢，都是兩塊一張的。他說這些兩塊錢印得少，讓我們保存好，十幾年後會很值錢。”
錢會很值錢？
這說法...沒人懂......連錚微微點頭，相較於這些未來的事對於國家，這些東西值點錢又算得了什麼，錢是國家印出來的。
課本倒是都可以翻得開，可行間邊上全都是細小的字，連錚一陣眼暈。
揉了下眼睛：“老花了......”
葉冰拿起音樂課本：“這些裏面寫的是歌曲......還有學音樂的竅門，可能是他寫的。”
“有用嗎？”
“嗯......”
音樂課本上寫的是學音樂的竅門，那別的呢？
都是各科的學習方法？以後研究出來的東西？
連錚盯了看了一會，呼了口氣，他沒看到哪些是說以後會發生什麼在哪裏，估計真的是要仔細研究才能知道。
說不定還有密碼什麼的，那個孩子做事還真謹慎。
一般人哪會去翻看課本和語錄，敵特更不會。
提着筆，在信紙上一個個登記着，包括着頁數。
“你們平時有看嗎？”
“有看一些，童話也看。”
連錚點點頭，擡頭：“看來如果不是讀了這個信，就算看了你們也不知道他寫的是什麼......”
李建國一下從牀上坐起，喘着粗氣，一頭都是汗，看看牀頭的鬧鐘，不知不覺已經睡了兩個多鐘頭。
推開門，客廳裏坐着兩個中年人，一個便裝一個軍裝，這是組織給他安排的助手。
便裝的叫陳民，軍裝的叫劉業。
都是正處級。
兩人剛纔可能都在看報紙，看到他出來已經站起，表情很嚴肅：“首長，您醒了？”
李建國有點不自在：“嗯......不要叫首長，我也不是。”
“嗯那叫......”
“就叫建國同志可以了。”李建國說着看看窗外，“有沒有首長找我？”
“首長們說讓您好好休息，有事會通知您。您餓不餓？”
“不餓...我先洗個臉。”
來到洗手間衝了把臉，想了想，又回房間拿衣服，準備好好洗個澡。
在香江洗的都是戰鬥澡，也不知道積了多少泥垢在身上。
他這次上來就沒帶什麼東西，不過還沒等他說要，該有的全都給配好了。
內褲外褲，白背心白襯衫，襪子皮鞋皮帶，都是新的，襯衫還帶着平直的疊痕，外褲也是西式的，筆挺。
昨天晚上睡了兩小時，四點鐘就被盧平叫起，洗刷早飯然後等到五點鐘被帶到一個小會議室，這纔是正式彙報。
這次彙報顯得很正式，但也不是大會堂那種場面，也就是八個首長加上自己這邊四個人。
十二個人圍着大長桌，桌子上是白布，白布上放着茶和煙，還有一臺三用機。
他能感覺到，首長們昨晚也沒睡多久，也許一早就過來聽那個磁帶了。
彙報不限時，不過因爲有了昨天晚上的整理，有了彙報材料，加上盧平紀朋飛與周正的配合，速度已經快了很多。
在彙報當中，，也不斷地安排工作下去，同時也有很多外界的消息傳進來。
李建國有一種感覺，自己這次彙報確實帶來很多改變，可今天的京西賓館裏頭還有會在開，自己卻像是沒了事做。
說到底，他在首長們的眼裏，仍然只是個帶口信的，真正的腦子還在香江。
回到客廳裏，坐在兩人邊上。
“建國同志，請喝茶！”陳民已經泡了杯茉莉花茶放在他面前。
“謝謝！”他看到桌上放着幾份報紙，拿起來便看，都是今天的。
“墨西哥地震沒上？”
“這幾份沒上，地方的有登，不過也只是說了幾句，並沒有詳細報道。”
“電視呢？”
“也沒有放。”
“哦......”
昨天就已經定了報道的基調，密切關注事態發展。
首長們也達成了共識，是我們的終歸不會跑，急不見得是好事，特別這一件，必須等周正他們與李一鳴見面後再說。
李建國坐在沙發上，捧着杯子有些茫然，好像有一堆事沒做，特別不習慣。
從月初開始，自己的心一直就繃得很緊，生怕哪個地方出大錯，現在徒然放鬆，真的不習慣了......
按着兒子的說法，彙報只是個開始，關鍵要看後面怎麼做，所有的危險中都藏着莫大的機會，這纔是真正的考驗！
接下來他要做什麼，一鳴也沒說，也許中央覺得自己主要就是照顧那小子別讓他出事。
陳民看着他：“建國同志......您是有什麼事？”
“我想打個電話......給沈縣，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好的，我去彙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