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輕輕呼了口氣，“事有輕急緩重，挖東西除非是搶救，不然就是可以緩一緩的。地下埋了那麼多年，環境也不一樣，弄出來看一眼，之後就不一樣了。這個應該都知道吧？”
“知道一些。”盧平欲言又止，有個帝陵就是被人挖開然後裏頭絲製品全都朽了，可以說，就目前國家的條件，土裏弄出來的大多數東西，除了瓷器，都不太容易保存得好。
“是啊，以前那些青銅器，也是國之重器，你以爲真的就是那種一身銅鏽的模樣？”
“不是？”
“當然不是，青銅是合金，裏頭有銅有錫有鉛，錫多了發青，銅的比例多就是金色的，你覺得那時人會把它做成什麼顏色？”
“金色？”
“當然是金色，所以古代文獻裏頭把這個是叫吉金的！可有幾個人知道它們是金色的？除了確實是因爲埋土裏被氧化的，那還有保存得不錯的，現在挖出來，你怎麼保護？幾天就得生鏽！”
“......”
“而且地下還可能有各種細菌病毒！”
“啊？”
“嗯，肯定是有的，當然，也不是說怕，而是要怎麼利用，我們既然已經站到了高處，就不要目光太短淺。”李一鳴說完擡擡下巴，示意門口。
盧平趕緊點點頭活動脖子，看向周正，這些內容可能就得讓周正回去詳說了：“我去回電！”
“嗯！”
…....
“資源...具體是指什麼措施？”有人問道。
“深城那邊，在整頓印刷廠，香江那邊，也收印刷廠。”聽到李建國說到這資源流向，紀朋飛在邊上補充，“是不是這些？”
李建國看看紀朋飛，香江的事他知道，深城他是真不清楚，也沒猶豫太久：“這是措施之一。”
“哦？那還有呢？”
“這裏頭其實是有個資源導向問題，一個是原來的人去做什麼，第二個是原來的那些生產資料怎麼利用。在文化產業這個生產鏈條上，我們每個環節都要盯牢。”
李建國摁了下手指，“有意識地安排給這些環節，讓他們有新的工作任務，讓他們抓緊時間去做，然後在印刷這環節上把事情排滿，再然後用新的文化作品....自然就擠壓掉原來的那些。”
“也就是說，不用強迫？”
“表面是不強迫，但肯定還得是行政手段，因爲這裏頭可能存在一些小衝突，比如說原來的出版計劃，還沒執行的合同，那些作者的利益。”
李建國看看衆人，“出版社和印刷廠非常能賺錢，如果只比較利潤，那會變成持久戰。”
“......”
“是這樣，有些內容吸引人，不是因爲多好看，而是迎合了人性，香江那邊這樣的書很多，然後很多廠會私下印書去賣，不能說我們新出來的東西一定就拼得過。”
紀朋飛微微點頭，這種事他最清楚：“現在在印的只有那個用來記自己身體狀況的那本子，要人手一本發下去。”
“嗯，相比那些故事小說，這種內容大家肯定更沒興趣，這個本子因爲是國家福利，雖然是免費，但國家會補貼錢，別的都得靠邊站！另外這個是爲了短期內把紙墨這種資源給佔掉，......”
“沒紙沒墨別的書就印不了了，有意思。”
“是的，這可以給我們爭取時間組織寫新東西。”
李建國身子微傾：“一邊發展健康的，一邊打擊不健康的，而且有個很好的名義，就是版權保護。”
“版權保護？......”
“是的，這個必需提，因爲我們以後就是版權大國！”
李建國看了一圈，“只要一查這個，很多書都非法，必須拿到授權才能出版發行
“那這些出版社根本就拿不到？”紀朋飛替他把話說完。
李建國點頭：“是，拿不到！”
“這個事也算是迎合國際共識，這樣好處很多，如果說真的去談什麼授權，那完全可以拿一個特別苛刻的條件，比如說，他們得交錢才能賣。”
噗！
直接就有人噴茶了。
“等下等下，建國，你是不是忘記咱們自己還有書往外賣？你跟人說要交錢才能進來？”
李建國點點頭：“沒錯，就是這麼說的，因爲這是兩個市場，香江跟內地還是不一樣，那邊其實算是資本主義市場。”
“哦......”
舉座恍然，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杭城那邊說人家商品進來要交廣告費，...還是那招嘍！”有人笑着說道。
杭城的事，開始看着像個笑話，越看越不好笑，越看越值得思考，事件過去僅僅十天，回頭再看那時，幾乎就是李一鳴親自給大家展示的一場國戰演習。
“差不多，雖然是書，但它就是商品，其實千變萬化，不離其宗，就是看...”李建國壓着嗓門，“誰求誰！”
幾聲輕呵，衆人換了幾個眼神。
難怪李一鳴一個社科方面的人都不要，這少年好像是對這些人評價不高......也可能是對他真的沒用。
資源控制，不是抓人，而是讓這些東西沒法印，至少沒法大規模印，這辦法也是軟中帶硬，厲害得狠。
“十億本，一本就算五毛，那也得五個億......”陳去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李建國，“沒事，這個國家出了。”
李建國欲言又止。
“怎麼，那邊還可以出？”王真失笑，“算了，你那邊錢都不知道切得多少份了。”
李建國看看衆人：“其實，哪些錢從哪部分出都有計劃的，這個是從對外賣的那個本子上來的錢。”
“那本子......”
“那本子肯定也很好賣，而且這個是掛在一個醫學基金名下的，往外賣一本，這裏就可以印五本。”
“......”
“我聽說那美國波音飛機一架要兩三億美元，這書也得賣......大半年吧？”
“其實也不是真靠這些。”
“哦？”
“跟他們買飛機，其實是可以先跟他們銀行貸款的。”
“嗯，跟他們銀行貸款，還得付利息，我們自己有外匯，就沒必要了吧？不是說美元要貶值？”
李建國直了直身子，解釋：“跟他們貸款是爲了便於資金放在美國，波音飛機質量是有隱患的，這個回頭他會用來砸那個股票。”
噗！
砸股票是什麼意思大家現在都懂，解放前就有股市，也都聽說過怎麼玩的，有好消息就漲，有壞消息就跌，那麼就有人拿消息左右市場，砸完之後再發消息說要買，那股票就大漲......
“這資本主義社會的羊毛，真這麼好薅？！”
而且你這動不動幾個億，已經不是薅，這是直接扒皮了吧！
“絕對不好薅的，這裏頭要擺平各方面的利益，還要讓他們有顧忌，還得保證我們不虧......”
李建國看了看那方向搖頭，他不希望把事情說得像兒戲導致國家以後在這方面損失。
李一鳴能做，那因爲他是他。
擺平好多環節，利用美國那些財團合謀坑中小散戶的錢。
他那些收益根本不會弄回國內，直接在那邊用白手套買資產，建華人社區，搞公益基金，扶個代理人，......
這些事，他可以做得無聲無息，可你讓別人去操盤，不好意思，沒看出誰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