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也不能再這樣了，應該對等。如果對面給過來的有雙語，我們對於翻譯的依賴會小很多。”李建國捏着下巴搖頭。
“過於依賴就會有很大的負作用，就好比這個事，愚昧是什麼，愚是無知，昧是被矇蔽，其實都是沒掌握足夠的信息，”
李建國手掌像驅趕蒼蠅似地在桌上揮了下：“沒有真實的信息，決策失誤率就很高，平時生活裏經常出這樣的事，只是後果不一樣，再反過來看，信息通過這些人傳遞，也有失誤的風險。這就是之前提到的那個信使問題！”
“......”
少少幾人嘀咕着翻譯兩字，各帶口音。
總有些帶路人引路人，有時帶來好的，有時會帶來壞的。但這些人，永遠都集中在某些領域內。
你總不能說哪個鄉野老農是西方文化的帶路黨，有能力帶路引路的一定是那些懂這些東西的人，但帶的路對不對，絕對是由各人的立場來決定，有人可能是明燈，有人就可能是月半翻譯。
外交系統，然後那些出國留洋的人，人總要通過自己的能力“實現價值”，但這個價值裏頭個人與集體，小家與大家的比例，那就不好說了。
清末送出去官派留洋學生，人均一萬兩白銀費用，回來的似乎不足兩成。
以後呢？
這些人呢？
會怎麼辦之前已經講得是明明白白了，只是沒點名道姓拉名單，其實大家都不相信李一鳴分析不出人名，只是他不說，誰也不會主動讓他提。
看着大家的表情，李建國心裏是真的很失望，被動久了的人，有時也會忘了主動的勇氣，他沒有去問你們知不知道這些情況，有可能是下面根本沒提過來，反正一直都是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外交過來的內容，如果不是中文，我們就拒收？”紀朋飛問道，別人都不開口，只能他來問了。
“當然，這完全可以，而且這也可以減少外事活動量。能力不足就守成，不要老是參加那些活動，這樣還節省開支，另外還有......”
“他說過，以後要進我們國家的人，必須都經過中文考試，也就是說，如果是與我們建交的這些國家的來華人員，每一個都得會流利的中文。”
“那按着對等的話，別人也可以這麼要求我們啊！”紀朋飛說道。
李建國看看他：“那怎麼樣，就學點啊，現在出去，人家不也是要求你會外語......”
紀朋飛搖頭：“那是留學，考察不用，配翻譯就可以了。”
“那肯定是不用，你不會語言正好聽不懂看不懂，出國考察那是跟旅遊一樣。”
李建國隨口應了句，又很認真地看大家：
“私下給翻譯點好處，說點話別人也聽不懂，很容易收買的，都不用怎麼騙你，有些事只要當沒看到就好，然後不就是給矇蔽了嗎？帶你看看風景，說點好話，你看到的都是各種好，對不對？”
舉座無語，其實已經充分懂了什麼叫“語言文化拉低了能力”，這可不僅是某個個體，而是人家可以從你最脆弱的環節有聲無聲地進攻你。
外交這系統太重要了，那可不是哪個單位的傳達室，國家在這一塊花了那麼多錢，裏頭一個個人待遇也是好得難以想像，現在看起來，收集情報知識的工作已經是不合格，然後居然還這樣！
原來這是看待問題的深度和高度都遠遠不夠產生的系統病啊！
這病根原來是這個，但貌似不太好治......
“現在改還來得及，不過”
倒是王真提醒：“我們
不是要遷人出去，這會不會有影響......”
這兩點應該如何結合成一個統一的戰略指導？
這絕對不是說一句“你辦事我放心”就可以的，在座這些老人們的作用就在於，他們有自己的威信，那是歷史形成的，也是李建國和李一鳴短時間內比不了的。
“應該是不要緊的，這裏頭有時間差，而且就算是讓他們學，也不是教不會，如果不會，那就在我們海外幾個點轉移。”
怎麼聽起來像是非法移民呢？
一想到這麼多人在海外騰挪，大家腦子都不夠用了，簡直像是民族遷移歷史在濃縮。
“我們遷人出去，可不是爲壯大敵人力量的！你加入人家國籍，還要宣誓什麼的，到時起了衝突，站哪頭都不一定！”
衆人恍然，原本這些人出去都是要搞自治領地的，用這辦法來拖時間節奏還真的很妙。
“其實之前你們看到的那些小說，英文小說，裏面就夾了很多中文拼音，......這只是第一冊，接下來故事展開之後，會越加越多，這個其實就是降低英文的難度了。”李建國指了下邊桌，那上面堆着小說和磁帶。
“不要奇怪，世界是發展的，語言也是不斷進化，用新的詞彙，替代掉那些老詞是一個趨勢，而這個是完全可以利用的。”
“按照我們的拼音來？”
“對......好比說，孔已己會茴字的四種寫法，但別人只會一種，那大家在一起就只用一種都會的，如果說新的東西，兩人都不知道，那就按新的來。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有太多的文字和語言，我們有這麼多人，又都用一種這麼方便的語言文字....人還都出去了。”
李建國看了一圈，“反正我們新版中文裏頭既有文字也有拼音，而讀音這個東西，可以讓國外那些人都會說，不用特意去教，有那些書，還有...”
手按着《人與社會》雜誌，李建國加重了語氣：
“在外面，降低語言學習的難度，另一個方面，減少我們浪費在這一塊的時間，因爲時間也是資源，一個人最多也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會更多了，......
我們其實就是擁有這十億人的時間資源，要合理分配在他們的工作學習和生活上，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李建國看看大家，“這也是計劃的重點啊！”
大家驚訝的同時，沉默着開始長考，這個規定出去之後的變化。
李一鳴原本就看不上外事的那些人員，認爲他們沒有能力維護國家利益，與國家對他們的投入差距太大。
現在的一系列動作，無論是明着暗着的，都說明他要對這一塊進行結構性的調整。
這種心情可以理解，畢竟他個人是那麼強大，怎麼能容得後面有人扯後腿，他又不是岳飛！
“這樣，我們就可以把一些只會翻譯不懂外交的人撤離那些崗位了。”李建國直直看着大家，“不然這些人會給國家造成巨大的損失。”
兒子不是岳飛，李建國當然也不是。
“可以是可以，但建國，現我們不是要示敵以弱嗎？”陳去問道，“換主要人員是要通知對方的。”
大家認真地看着李建國，就是啊，我們現在弄個臨災而變，無心他顧，不就是爲了降低別人的警惕心，要的就是動靜小。
可外交系統是深入別人領地的，你這麼大規模地換人，人家很容易就會發現了。
“有個很好的理由，我們現在文字改版，這些人不都得重新學習嗎？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節約經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