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姑的聲音一直叫着顧青海的名字,可是顧漪凝就是不相信,她已經找了顧青海。

    而且從黃二姑的聲音可以分辨的出來,她叫着自己丈夫的名字並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溫情,反倒是恐懼和驚嚇佔了各一半。

    所以顧漪凝便是連多想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將馬繮撒手她就拼命朝着聲音的方向而去。

    安景曜不敢多言只得也追了去,而他的身後則是跟着洪老頭那一幫人。

    隨着黃二姑絕望的話越喊越大聲,顧漪凝看到的居然是,只是稀疏星辰的天幕下,東林村外一棵足有十幾米高的枯樹上,恍恍惚惚的有個人影吊在上面,黃二姑就形隻影單的站在樹下,頭髮凌亂的攀在樹幹上,好幾次努力的向上爬,卻因爲不知道凍了多久,根本就已經麻木的四肢而跌倒在地上,可她就是毫不顧忌自己的情況,奮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哭喊叫着顧青海的名字向上爬。

    顧漪凝是不知道黃二姑的眼睛在這麼黑暗的情況下好不好使,她只知道在心頭猛地一跳,仔細看向枝椏細小的樹頂之後,那個人影就突然的變了。

    顧漪凝趕緊淌着厚重的積雪跑過去,一把將差點跌落的黃二姑扶住,大聲在她耳畔道明:“娘你看清楚,那上面的枝椏那麼細小,哪裏經得住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所以那上面只是一件衣服,不是一個人,更不是我爹”

    顧漪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懷裏的黃二姑一把給推倒。

    “青海顧青海你下來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拋下我,不要拋下我”黃二姑就跟中了邪一樣,好像根本就沒看到顧漪凝一般,推開唯一的阻礙再度向樹上爬,期期艾艾的聲音透着無盡的悲涼。

    顧漪凝從雪地上爬起來,一雙凌厲的視線隨着洪老頭舉着火把而近,變得更加清澈而深沉。

    另一邊安景曜卻是一手提着一個,發現他們到來而準備倉皇逃跑的男女,快走到顧漪凝旁邊的時候,使勁將他們一推。

    也不知道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天氣寒冷導致四肢出問題,總之就在他們被推到的一瞬間,二人居然都默契的跪在在顧漪凝面前,一時氣氛變得冷凝,除了黃二姑還是悲泣哭喊的聲音外,就只剩下這一對黑心夫婦牙齒打顫的聲音。

    “是你們自己說還是要我來說如果要我來說,那麼你們的下場,便是由我決定了。”顧漪凝輕飄飄的看了他們一眼,眼底並沒有什麼殺氣,反倒溫和的像三月春風,但是是個人就感覺到了她此刻不同尋常的氣場,甚至就連尋子心切的洪老頭,都被震懾的一時忘記開口。

    吳卓和楊靜香對視一眼,彼此交換個眼神之後,便是楊靜香開口道:“大侄女,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不過就是帶你娘來找你爹,誰知道路上她突然就自己瘋了,不停對着這棵樹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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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是爲了盡到責任,才陪着你娘到此刻。冰天雪地的野外,我們都凍得腿都不好使還守在這裏,你不是應該無比感謝我們,怎麼還用這種語氣和我們說話”

    聽這意思就是絕對不會說實話了唄

    寒風越來越大的吹在臉上,冷的跟刀子在割皮膚一樣,然而顧漪凝卻在這個時候詭異的抿脣笑了笑。

    然後,她居然彎腰擡手,一手一個將他們夫妻倆給扶了起來,順帶伸手撣了撣楊靜香胸前沾上的雪花。

    “這話也對啊不過我想知道的是,爲何我昨天給我孃的銀子,今天會在吳嬸子你的口袋裏呢”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之中,楊靜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就那麼當衆被人掏出了鼓囔囔的荷包。

    楊靜香瞬間臉色發青,失聲否認道:“那是我的,你還給我”

    “你的”顧漪凝笑了,陰森的像個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反手將鼓囔囔的荷包反轉,那白底繡着蘭花的荷包上面,赫然的寫着香祖二子:“香祖是蘭花的別稱,那也是我孃的閨名楊靜香,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現在就將你送到府衙去,讓你們兩口子將牢底坐穿”

    楊靜香在看清楚荷包上繡着的兩個字的時候,就嚇得雙膝一軟又跪倒地上,一邊在心底暗惱自己是個白癡,光想着一下子得了這麼多銀子高興糊塗了,不曾仔細去看那荷包,一邊怨憤黃二姑居然還有這一手

    每日尋夫瘋瘋癲癲的人,居然還有心思在荷包上繡名字

    至於她身邊的吳卓也嚇得立刻跪倒在顧漪凝面前,而且更是心底防線徹底的崩潰,一邊磕頭一邊瑟瑟發抖認錯道:“大侄女啊這事兒都怪叔叔我財迷心竅,是我不好不該見財起意可是這件事說起來也不怪我們,主意都是你大娘張氏出的我們也不過是想,既然有銀子賺,那就帶你娘到處去找你爹唄也興許能找到呢”

    楊靜香一聽這話瞬間呆住了,使勁去拉吳卓的衣服想讓他閉嘴,卻是爲時已晚,吳卓已經嚇得魂兒都飛了,繼續拼了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裏啪啦的招供:

    “今天這事兒也不怪我,是你嬸子回來對我說,張氏知道你娘手裏又有十兩銀子,這一次只要做的好,那十兩銀子都是我們家的。我和你嬸子就動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今天一大早將你娘帶出村子,想着只要你娘能瘋瘋癲癲回去,那麼銀子到底是什麼時候丟的,你娘自己也說不清楚。所以纔將這和你爹失蹤時差不多顏色的衣服,用杆子在傍晚掛到樹杈上。”

    “真的就只有這麼多,我沒想過要傷害你孃的性命,最多也只是見財起意罷了你千萬別將我送去府衙,我家裏你哥哥馬上就要定親,若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你哥這輩子就完了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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