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漪凝看王氏臉上的憤怒不像是假的,忍不住蹙蹙眉頭,什麼都沒說提筆畫上花樣。
王氏等了一下不見她說話,忍不住捅了她一下,問道:“漪凝,就顧滿新這樣一瓶不滿半瓶咣噹的手,你不用和她一般見識。下次見面就狠狠懟她,慣着她幹嘛”
“我哪裏是想慣着她分明是堂嫂你搶了我的話。不過我也很奇怪啊堂嫂你和顧滿新與大堂嫂,關係不一直都很好嗎今天做這個樣子給我看,是想幹什麼”顧漪凝頭也不擡的冷哼。
王氏聞言表情一滯,爲了讓她直視自己有多真誠,一把將她手裏的毛筆搶過來,就連因爲慣力甩在自己臉上的墨點子都來不及擦,認真說道:“漪凝,你可千萬要相信我,我這話絕對沒有做給你看的意思。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離我又遠,有些話我根本無法回孃家去說啊而這個顧家裏,除了你們那一支,我也找不到一個訴苦的人。所以我纔想和你多親近親近,否則也不會偷了家裏的羊毛賣給你”
王氏之前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這會兒顧漪凝直接蹦起來,擡手指着王氏的鼻尖,臉色鐵青的反問:“你剛纔說什麼你賣給我的羊毛沒通過你公爹,而是偷出來的”
王氏點點頭無賴樣子十足的回答:“是啊要不然你以爲,公爹能同意嗎婆婆剛爲你進了大牢,雖然公爹已經寫休書給了婆婆,但是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一個沒成親的小丫頭不明白,難不成身爲人婦的我還不明白所以我只能偷出羊毛賣給你,這樣才能請動朱清香來教我繡花啊”
“你幹了家賊這種事,還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我不行這件事要趕緊告訴爺爺,否則我有理都說不清了幸好我早有準備,給你錢的時候就請朱八叔做了見證。”顧漪凝真是被王氏的謬論給氣暈,擡腿就往外衝,無論王氏怎麼拉她都沒用。
“不就是十斤羊毛嗎我身爲顧家長房長孫的媳婦,難不成連區區十斤羊毛都做不了主你不用去,即便這件事將來查出來,也由我全權承擔責任。”王氏的口氣明顯是意氣用事,任性的就像是個必須要用耍賴的手法,也要證明自己在這個家的存在感一般。
顧漪凝擰眉想了想,突然就站住腳步,定定冷冷的望着她:“王氏,我不管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但是羊毛是我正經途徑買來的,又有證人證明我沒少給你錢。所以我勸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否則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張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氏的話說得有根有據,再加上顧漪凝也覺得途徑正常,所以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白了她一眼又坐到桌前,提筆繼續畫花樣。
王氏見狀鬆了一口氣,轉身去洗臉盆洗臉上的墨點。
誰成想,她們屋裏才消停,外面居然又跑進來一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喊道:“大姐,不好了顧滿江那個不要臉的,居然真的拐走清香姐。”
這聲音無疑是顧漪晴的。
顧漪凝聞言大驚從椅子上跳起來,使勁瞪了一眼滿臉是水看不出表情的王氏一眼,而後一個字不說就追了出去。
顧漪晴的聲音早早傳進來,實際上人才跑進內院而已,顧漪凝幾步跑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擰眉大聲問:“你剛纔說什麼不是讓你跟着她們倆嗎朱清香怎麼會被顧滿江帶走”
顧漪晴陰沉的眸子泛着寒光,一邊怒氣衝衝的跺腳,一邊急切的回答:“我自然是不肯的,甚至還拿旁邊的柴火棍打了顧滿江那個混蛋一下。可是清香姐攔着我,最後還同意和顧滿江談一談,我沒有辦法只得同意,所以就跑過來找你。”
“你們不是在朱家嗎爲什麼顧滿江會進去”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顧漪晴聞言滿臉懊惱,咬牙回答:“都怪我是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因爲找不到朱家的廁所,所以清香姐才陪着我去的。也不知道顧滿江那登徒子在外面守了多久,總之我們從廁所出來,就聽到顧滿江喊清香姐。還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清香姐一直看着顧滿江沒說話,卻也沒掉頭就回屋啊我見事情不對就想打跑他,可是清香姐不讓我打。大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顧滿江會什麼妖術要不爲啥清香姐會同意跟他走”
“”顧漪凝的震驚也是同等的,哪裏可能真的回答她爲什麼
另一邊王氏拿着擦臉布走出來,將姐妹二人的話聽個真切,臉上不僅沒有露出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走了,那種喫醋着急的神情,反倒笑吟吟的寬慰她們:
“滿江又不會喫人,你們姐倆急成這樣幹什麼顧家有錢有地,區區一個朱清香還娶得起。所以你們倆把心放在肚子裏,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別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