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好了。”
言亦暖走了過來,把菜放在桌上,除了土豆絲之外,她還自作主張加了兩個菜,一個土豆絲怎麼說也有些拿不出手,雖然她的手藝怎麼也沒辦法跟朱迅相比,但是多做幾個,總能表一表誠意,證明自己不是糊弄了事。
厲墨景站起身來,抱着幸兒交到保姆手裏,看了言亦暖一眼:“還站着幹嘛”
剛纔做菜的時候就站了挺長時間,雖然只是扭傷,但還是需要注意好好養護
言亦暖擺了擺手,想說自己不餓,但看見厲墨景的表情,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等你腳傷好了之後。”厲墨景衝言亦暖揚了揚下巴,“下個月,就該舉行儀式了。”
言亦暖不輕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
“婚禮我打算在美國舉辦,場地和佈置,安之然會去聯繫,到時候會讓人送過來問你的意見。”厲墨景嚥下口中的土豆絲,“或者說,你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跟安之然提。”
言亦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這場她並不期待的婚禮,能有什麼想法
嫁給容康的時候,她曾經幻想過自己能穿着白紗,成爲當天最幸福的人,可是那一夜的痛苦回憶讓她的所有夢想都變成了泡影,不要說什麼期待了,現在就是在她面前提起婚禮這兩個字,都簡直像噩夢一般。
應當代表着歡愉和喜樂的儀式,現在成了難堪和恐懼的代名詞,言亦暖想要抗拒,可是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你好好想想吧,要請哪些人,都跟安之然交代一聲,到時候他會全權安排。”厲墨景喫完她做的飯,擦了擦嘴站起身來,“你做的很好喫,謝謝你。”
偌大的餐桌前,只留下言亦暖一個人有些失魂落魄。
請人她能請誰呢
父母都不在了,她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像其他幸福的女孩一樣,被自己的父親牽着手,走過長長的紅毯,在紅毯的盡頭把自己的手交到自己喜歡的人手裏。
而這場婚禮她沒有任何期待,也就沒有任何想跟人分享喜悅的慾望言亦暖正坐着發愣,朱迅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着桌上已經空了的盤子,再看看坐着發呆的言亦暖,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言小姐”
言亦暖恍然驚醒似的:“什麼事”
“這個盤子我幫您撤掉吧”朱迅伸出手去,“您要喫點東西嗎我可以幫您做。”
“不用了。”言亦暖簡直逃荒似的落荒而逃,“謝謝你,我喫飽了。”
自從厲墨景跟她說了婚禮的事情之後,言亦暖就一直很犯愁。
她整日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腳踝,甚至有些埋怨爲什麼自己的康復能力這麼強,腳腕竟然這麼快就回復了正常。
她有些鬱悶的跟時美君吐槽,電話那端,時美君氣喘吁吁,聽起來好像正在飛奔,一邊還要抽出空隙來安慰她道:“哎呀,沒有關係,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抱怨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好。”言亦暖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裏,安之然幾乎每天都帶婚慶公司的人來厲家,琳琅滿目的畫冊和創意設計讓言亦暖有些應接不暇,厲墨景能安排的,肯定都是最好的,可是她根本沒有什麼心思選擇自己是不是喜歡,草草看過就讓安之然敲定了幾家公司。
“那言小姐的賓客名單擬出來了嗎能跟我一份嗎”
安之然看着言亦暖,似乎因爲自己的催促有些抱歉,“要提前製作請柬,所以來賓的名字都要提前統計,如果言小姐已經想好的話,就告訴我一聲吧。”
言亦暖點了點頭,交給了安之然一張名單。
名單很短,上面只有四個名字。
時美君、言志剛、言存存還有趙曉麗。
“只有這些”安之然有些詫異。
言亦暖敷衍的笑了笑;“是啊,就請這些吧。”
安之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這份名單報給了厲墨景,厲墨景看了一眼並沒多說,“她喜歡,就隨她去吧。”
“之前容氏的案子怎麼樣了我在法國的時候,不是交代你一直跟進了嗎現在那邊進度如何”
安之然剛想出去,聽見厲墨景的問話又轉身走回辦公室,有條有理的說道:“一直在關注,現在影片已經開拍,但是開拍之前,容氏那邊似乎又拉來了三輪融資,其中還有兩位我們曾經認識的天使投資人。”
“誰”
安之然報出了兩個名字,厲墨景皺起眉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陽和宏興兩家公司之前跟容氏的關係好像並不是特別融洽”
安之然點了點頭:“是的,但是這一次,安陽跟宏興都參與了容氏這部電影的投資,坊間傳聞稱這部電影將是今年容氏旗下投資最多的一部電影,無論是容氏還是導演,都想借助這部電影打一場漂亮的仗,據說這部電影的劇本就是奔着衝獎去的。”
“衝獎”厲墨景笑了笑,國內那些電影獎項每次都是資本家分羹,就算拿到了獎,也不過是用錢砸出來的。
容康怕不是腦子壞了,纔想用一部電影給容氏帶來能維持一年的利潤。
安之然見厲墨景的表情有些不屑,有心提醒他:“厲總,而且還有傳聞稱,這部電影業內的預計票房已經追加到六十億了。”
“六十億”厲墨景的表情簡直是“你怕不是個白癡吧”的完美體現,“容氏都是在哪裏找來的策劃六十億的電影,全球一共有多少部,他們數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