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從畢業之後就一直在這個小門診裏面上班,見過的病例其實並不多,如果要他判斷出來,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他還真不好說。
“這個這個”
醫生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下這個決斷,讓人移動殷般若。
“算了”
見這醫生行動磨磨唧唧,厲墨景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揮讓這醫生一邊站着去,他把殷般若一把打橫抱起,外面的救護車還沒來,他有些不耐煩的衝安之然吩咐道:“去開車。”
“可是”
“去開車”
安之然拔腿就跑,厲墨景回頭,低聲對身邊的孟召翰吩咐道:“去查一下監控,看看今天殷般若都接觸過什麼人,喫過什麼食物”
“監控錄像給我留存下來,現場的所有東西也都不許人給我動”厲墨景的話中有種不可置疑的
車子一路疾駛,司機看到厲墨景抱着殷般若上車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非同尋常,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飛一般的從酒店門口駛了出去。
這個時間段,街上的車流量已經不再是剛纔下班時候的擁擠,車子還算少,司機一路上行駛過來並沒遇見幾個紅燈,開得十分順暢。
前面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醫院紅色的十字標誌了,司機踩下油門,暗暗加速
可是這個時候,前方一百米左右的紅綠燈突然變成了紅色,無奈,司機只能踩下剎車想要減速,但是這時候,他突然發現,腳下的剎車好像失去了控制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司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給厲墨景開車也已經開了不短的年頭了,除了孟召翰跟安之然之外,這個司機老馬其實也算的上是厲墨景的心腹。
厲墨景待在身邊的人,絕對不會冒冒失失的,他的車子是經過特殊改制過的,不僅僅加固了前蓋跟車身,其他地方的部件也都是每天會實現例行檢查的,剎車失靈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除非除非有人做了手腳”
厲墨景在後排,當然也看到了前方紅色的燈光,還聽見了司機突然爆發出的疑問,他看他一眼:“怎麼了”
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司機頭上已經出汗了。
“厲總方便的話,那你在後排把安全帶繫好吧。”
厲墨景心頭一動,看向後視鏡裏的司機,他的臉色已經變了,但是緊抿的嘴脣,又透露出了一絲拼盡全力的堅決。
“是不是有人在車上動手腳”
“是我疏忽了。”司機有些抱歉,“出發的時候我檢查過車子,剛纔在停車場去廁所的時候,就都給忽略了,沒想到現在沒有辦法減速,只能夠”
厲墨景知道他在說什麼,如果普通的辦法沒能減速的話,依照這個速度跑下去,遲早要車毀人亡。
可是這是大馬路上,這是江北最繁華的馬路之一,雖然車流並不擁堵,但不代表沒有機動車輛,並且,因爲今天晚上沙龍的緣故,很多駛經這條馬路的人大都是不算太差的車子
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能逼停,可是在這個位置並不適合貿然停車,而且車上還有個殷般若的情況不知道究竟如何
“老馬你有沒有把握”
老馬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微微側了側頭對厲墨景說道:“厲總,前面有個地方,我知道最近正好在修路,如果從那裏駛過去的話,應該沒有什麼人。”
“但是,現在速度已經達到了七十邁,我怕”
“按你說的做吧。”
厲墨景繫上了安全帶,也把殷般若的身體扶正,用安全帶給綁在後座位上。
她不能死,還沒有查出來究竟是誰敢對他身邊的人下手,她不能死
老馬身體緊繃,雙眼死死的盯着前面,車子很急的拐了個彎,轉到了老馬說的那條小路上,江北市的工地一般都趁着白天施工,夜間現在已經停工了,路上除了堆積的水泥沙子之外,其餘的也沒什麼東西。
“厲總,您小心”
厲墨景面無表情,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是他一句小心就能抵了萬全的嗎
“刺啦刺啦”
老馬的開車經驗也不是蓋的,他想用摩擦逼停車子的方式,但是也並沒有傻到直接一頭讓車子撞到牆上。
車子的側邊,貼着大塊大塊花崗岩堆起來的橋墩摩擦,在黑暗當中爆發出灼目的火花,刺耳的聲音讓厲墨景不由得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把身旁的殷般若護了護。
身後跟着一輛黑色的轎車,那是安之然跟孟召翰的車子。
兩人看到前面的車子出了問題,緊跟在後面,老馬已經騰不出手去接電話告訴他們現在車上的情況了
“刺啦刺啦”
車身還在跟橋墩繼續摩擦着,車子右邊的後視鏡,已經變成了粉末
“嘭”
一聲巨響,厲墨景價值千萬的轎車,就報廢在這條正在修繕的道路上,車上的安全氣囊鼓了起來,把老馬緊緊地包裹在裏面,厲墨景先是一個重重的前傾,而後又被安全帶的力量拉了回來,彈在座椅上。
猛烈的撞擊,讓車窗玻璃炸了個粉碎,雖然已經貼了防爆膜,但是還是有碎片飛出來,劃傷了厲墨景的臉頰。
厲墨景伸手抹了臉上流下來的一點血跡,眉頭緊緊地皺起。
車門已經變形了,從裏面肯定是打不開的,厲墨景動了動身子,感覺腿上傳來不重不輕的一陣疼痛,他低頭看去,這纔想起,剛纔車子撞上圍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似乎都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大概,腿上的疼痛,就是在那時候弄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