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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妻妾

    西單牌樓,太僕寺衙門。

    從一早開始,伊都立就始終是一臉笑模樣,坐也是坐不住了,就在各人眼皮底下轉悠。他嘴裏哼着小曲,什麼“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什麼“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

    聽得唐執玉直皺眉,曹顒見伊都立有些過了,請到一邊道:“大早上的,這是有什麼美事兒合不攏嘴似的”

    伊都立這方曉得自己個兒失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這這,我實是達成個大心願,才高興的有些忘形了,大人莫怪”

    曹顒見他窘迫,擺擺手道:“樂呵歸樂呵,沒啥可怪的,只是這曲子,是牡丹亭裏的吧在衙門裏終是不妥當,沒瞧見唐大人的臉色兒都綠了”

    伊都立聽了,忍不住笑了,道:“那個唐書呆,整日板着個臉,實是沒意思。”說到這裏,帶着幾分顯擺與幾分賣弄道:“孚若,說點兒男人的事兒給你聽聽啊可不許告訴別人去。”

    兩人說起來,還是伊都立輩分高,但是因年紀相差不大,兩人私下說話,就隨和些。

    因手上沒差事,又見伊都立恨不得臉上刻着“我要說”三個字,曹顒往椅子裏一靠,道:“要想說就說,太私密的就算了,萬一哪天說走嘴了,豈不是對不住您”

    伊都立憋了這許久,哪裏還能耐得住迫不及待地說道:“平素說走嘴沒什麼,只是別當着曹頌他額娘說。”說到這裏,眉飛色舞,滿臉歡喜地道:“我要納個外室了,日子已經訂好了,二十六,到時候兒孚若定來喫酒若是不來,我是不依的”

    曹顒心裏盤算了下日子,昨兒剛過的清明,今兒二十二,這眼瞅着沒幾日功夫兒了。

    可想想覺得有些奇怪,就算要納妾,爲何不納回府裏去伊都立的嫡妻是已經致仕的老尚書瑪爾漢的六女兒,是十三福晉的姐姐,出了名兒的賢惠人。

    伊都立是大戶人家子弟,家中的庶子庶女好幾個,想來妾室也少不了的。

    心中想着,曹顒就問出口來。

    伊都立聽了,苦笑道:“我何曾不想納進府去,可她卻只是不肯。說是做偏房已經是夠委屈,實不能再仰人鼻息,還是這樣兩下里住着纔好。”

    雖還沒見過那女子,但是這句話卻是對了曹顒的胃口。他斜了伊都立一眼,道:“聽着口氣,對方也是個好強的女子,並不是攀附於你的,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哄騙人家小姑娘的”說到最後,帶着幾分戲謔。

    伊都立摸了摸下巴,遲疑了一下,終是說道:“孚若,說起來,你是認識的,就是上次咱們在酒樓遇到的楊氏,管你叫姐夫的那個”

    曹顒聽了,甚是意外,臉上止了笑,略帶狐疑地打量着伊都立。

    在李鼎出事後,因曹顒跟李家大管家跑了幾日,對楊瑞雪的情況也曉得了大概。不過是李鼎用來招待人的暗娼罷了,難道伊都立就是昔日李鼎的座上賓

    李鼎“生死未卜”,要真是昔日故人的話,怕是爲了避免嫌疑,對楊瑞雪指定遠遠地躲着,應不會這樣壯着色膽着急往身邊兒緊着劃拉吧

    “您這是這是什麼時候訂下的”曹顒忍不住問道。

    伊都立摸了摸光腦門,“呵呵”兩聲,道:“孚若,不瞞你說,打在酒館裏碰上她,我就有些瞧上眼了當初還當她是輕浮女子,想着怎麼能夠上手。沒承想,她對孚若又是姐夫、又是狠心,倒像是對孚若有情。一個女子,當什麼,我便歇了心思。

    臘月裏,有一回去海子那邊串門,剛好遇到她出門買東西。我認出她來,這才上了心。

    因曉得她寡婦失業的,我便動了心思,想着以物誘人、以情動之,沒想到卻碰了好幾回子釘子。這費了好幾個月心力,恨不得就要跪下來求爺爺告奶奶了,她纔算是點了頭兒。跟我是跟我,卻不肯進我家門。”

    他說話期間,曹顒一直在看他的神色,見他不似作僞,心裏鬆了口氣。是臘月裏開始的孽緣,那應是與李鼎宴請無干系。

    關鍵是伊都立背景太複雜,索額圖的外孫,應該算是太子黨餘孽;十四阿哥的大舅哥,應該能歸到八爺黨去;十三阿哥的連襟與好友,這又能歸到四爺黨去了。

    想到這些,曹顒瞧着伊都立的眼神有些深沉。雖然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都是身份所致,但是伊都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倒翁。

    就算是曹顒,佈局多年,也不過是因心裏有數,有意地親近四阿哥,遠着太子與八阿哥等人。這樣的話,卻少不得得罪八爺黨的那夥子人。

    伊都立卻是因這些親戚關係,使得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加上他平日大大咧咧,很是直爽痛快的漢子,所以還真沒有人會去爲難他。

    伊都立見自己說完,曹顒不應聲,問道:“怎麼孚若是笑我風流了”

    曹顒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記得她還有家人在江寧。”

    伊都立聽他說這個,道:“嗯,瑞雪同我說了,央求我使人往江寧接她母親兄弟來京。對了,鄭家兄妹的事兒,我也聽瑞雪說了,她父親委實不是東西。只是如今死者已逝,生者總要好好的活着纔是。他們是至今骨肉,老死不相往來也說不過去。孚若還是想個法子,讓他們兄妹之間相認吧”

    楊瑞雪這是要靠着伊都立,擺脫李家;還是要接近伊都立,爲李家收集情報

    曹顒一時想不清楚,琢磨着要不要提醒

    伊都立兩句,聽到伊都立提到鄭家兄妹,他有微微皺眉道:“那是他們兄妹的私事,我實在不方便插手”

    伊都立有些不信,詫異道:“咦,不是說鄭家兄妹是孚若家的下人麼難道我聽錯了”

    曹顒道:“他們兄妹是自由身,妹子已經出嫁,哥哥只是因娶了我家管家的素女,在曹家當差罷了”

    伊都立笑道:“自不自由身的礙什麼事兒難不成賞了自由身,就不是奴才了這事也不急,這心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往後我倒是要瞧瞧這位大舅子,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明明豐德、豐徹的阿瑪纔是你的大舅子,白柱纔是你的嫡親小舅子,好不好

    曹顒面上笑着,心裏還在想着李鼎當初的座上客,到底是哪幾位。

    這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時分,衙門裏可以走人了,伊都立便似片刻也不能留的,滿臉帶笑、風一樣地走了。

    雖說曹顒自己就一妻,沒有妾室通房,但是這些年通過身邊的人,也曉得些妻妾之說。

    這妾是分“貴妾”與“賤妾”之分的,像當初打着道臺族侄女旗號嫁進曹家的路眉,還有淳王府福晉外甥女的巧芙,就都是“貴妾”了。雖說要在嫡妻面前服帖,但是也不是任由打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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