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七百四十七章 駭猴
    第七百四十七章 駭猴

    二房,前廳。

    熊仁躬身站着,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偷偷地瞄了眼上位的曹頌。今兒曹頌休沐,不用到衙門當差。

    自從幾日前,鬧出杜田之事,熊仁就有些心裏沒底。直到跟着西府大管家跑了幾趟衙門,將事情了結,他纔算鬆了口氣。

    除了二總管熊仁,東府大總管於安,還有幾位頭面管事、鋪子掌櫃、莊頭都在,站了半屋子。

    能熬到管事這個身份的,都是二房的老人,自是曉得曹頌這位主子爺不是脾氣好的。曹頌性子暴躁,打小就是出名的,只是因跟在曹顒後頭,有兄長束着,所以纔不顯。

    曹頌坐在主位上,黑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些人。熊仁心中暗暗叫苦,曉得自己尊了太太的命,違逆了二爺,怕是不好糊弄過去。

    沒想到,曹頌並沒有看他,而是慢悠悠地開口道:“哪個是白二”

    白二是鼓樓鋪子的管事,因年歲輕、資歷淺,原是站在第二排的。聽曹頌發問,他才躬身上前兩步,道:“小的是白二,見過二爺。”

    曹頌打量了他兩眼,轉向於安道:“他是你外甥聽說是你舉薦給太太使喚的”

    於安也是看着曹頌長大的,哪裏能看不出二爺反常,硬着頭皮道:“是小的保舉給太太的,他原在前院當差,負責採買上的差事。”

    曹頌冷哼一聲,道:“來人,將這逆主的刁奴拉下去,打五十板子。”

    不僅白二蒙了,連於安也糊塗了。原還以爲二爺是爲了前幾日的事要收拾熊仁,怎麼又扯到白二身上。

    “二爺,小的冤枉,小的不敢啊”還是白二乖覺,屈膝跪下,道。

    “冤枉、不敢”曹頌冷笑兩聲,道:“爺早吩咐叫收了兩處鋪子,拖延到這個功夫,還敢喊冤當爺的話是放屁給爺打。”

    白二還想喊冤,他是大管家的外甥,拉着他下去的人,也不敢太廝巴。

    曹頌見狀,只覺得氣個半死,指了白二道:“就在院子裏打,要是不把這奴才打得屁股開花,你們就陪着五十大板”

    有這句話,誰還敢不上心,往白二嘴裏塞了個核桃,就拉下去“劈啪”地開始輪板子。

    於安只覺得腦門子直冒冷汗,實是辯無可辯,心裏已經是後悔不已。這白二雖說是他外甥,但是卻是當兒子養的,想着當幾年差事,跟着自己學管家。

    五十板子,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

    因見曹頌惱,也沒人敢留情,白二五十板子挨下來,趴在那裏直哼哼。

    曹頌看了一眼,對於安道:“革了他鋪子管事的差事,罰做雜役,三年不得補差事。”

    於安雖覺得顏面盡失,也不敢這時候請求,躬身道:“是,爺,小的記下了。”

    堂上衆人幸災樂禍的,兔死狐悲的,懷着鬼胎的,各般肚腸。

    曹頌卻懶得理會,目光直直地落到熊仁身上。熊仁不敢擡頭,在太太面前,他還能辯解兩句,在這位莽二爺面上,沒法子講道理。只在心裏喊冤,有太太發話,他這做奴才的,又能如何

    “爺沒有大爺的好性子,也不會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爺就知道,誰是好用的奴才,誰不聽話,就是了。”曹頌冷笑道:“這個府裏,到底誰是主子你們倒是都長本事了,爺說的話,都敢糊弄,還有什麼不敢的拉下去,打五十個板子,先長長教訓。”

    這白二能打得,這熊仁卻是府裏的老人,還是二管家。於安就算心裏盼着他捱打,面上也得裝上一裝,躬身勸道:“二爺息怒,二管家也是一時糊塗。”

    “哪來的二管家挨完板子,就去莊上當差。給你半年的功夫,要是還將莊子那頭的差事順不乾淨,那就回家養老。”曹頌說道。

    總算還有個盼頭,比白二強出許多,熊仁百感交集,只能老實認罪,被拉出去挨板子了。

    曹頌已經從座位上起身,看着衆人道:“只這一遭,要是日後還有把爺的話當西北風的刁奴,直接打死了事”

    轉眼,到三月初八,萬壽節。

    果然如十六阿哥所說,因西北戰事緣故,今年的萬壽節不過是走個過場,並沒有怎麼操辦。

    曹顒還在不動如山,熟悉了差事,與同僚們關係也熟識起來。只是到底是科道衙門,行得是督察之事,所以每日裏就是從戶部公文裏挑錯,使得衙門氣氛頗爲嚴肅。

    曹顒有的時候,也覺得好笑。這六科給事中,不是御史,卻與御史行同樣事。自己進京八年,哪年不引來御史彈劾幾遭。

    他氣定神閒,十六阿哥卻是坐不住,隔三差五就往衙門裏逮人。

    曹顒曉得他是着急那十萬兩黃金生意的事,跟着說道:“十六爺,如今九爺那邊買賣正好,內庫銀子也充足,急什麼”

    十六阿哥壓低了音量,道:“我是不急,皇阿瑪急。西北大軍就算不動,幾萬兵馬在那裏,加上後勤供給,民夫十來萬,每個月耗費就是幾十萬兩銀子。這還是沒動,若是大軍西進,供給線拉長,費用還在翻倍。準格爾人最是狡猾,那邊又佔着地勢之利,戰火一開,豈是一年半載能了結的”

    曹顒曉得十六阿哥說得是實話,但是他也是能力有限。以往每次,都是借勢,賺下點銀子。這爲了康熙賺錢,畢竟不同自己開個鋪子,月入千把兩的問題。他心中雖有幾個草案,但是還不算成熟。

    再說,從父親身上,他也長了教訓。凡事要給自己留三分餘地,這樣纔不會被人卸磨殺驢。

    “十六爺再容我些功夫,畢竟這不比內務府招投標,有東西能倚仗,只有本金,要是想要尋賺錢的道兒,也不是一日兩日功夫能完的。”曹顒思量一遭,道。

    十六阿哥聞言,點了點頭,道:“你的難處我也曉得,只是多少上心些,省得皇阿瑪跟前落埋怨。”

    “嗯,我曉得了。”曹顒想起最近聽到的傳言,問道:“聽說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舒坦,如今好些了麼”

    十六阿哥回道:“暫時應該無大礙,不過瞧着太醫的話,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是不比往年了,到底上了年歲。”

    曹顒就算猜測母親是宗女,也不會想到其中還有孝莊的關係。只當母親的親生母親在宮裏待過的緣故,才使得太后對母親另眼相待。

    在後世的狗血劇中,太后向來是棒打鴛鴦的角色。不過宮裏那位太后,並不是康熙生母,沒有“母憑子貴”的猖獗,應該還做不到那個地步。

    曹顒心中,已經將親外婆“被迫”離京的貴魁禍首,當成了孝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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