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八百二十一章 借貸
    第八百二十一章 借貸

    聽說孫李兩家的“奪子案”告一段落,曹顒這邊也算鬆了口氣。雖說兩家,他都不待見,但是要是事情久拖不決,宣揚傳來,也會引得李氏心煩。

    李氏在山莊休養這幾個月,胃口比過去後,睡覺也踏實許多,原本因喪夫而清減地面容也漸漸恢復往日的紅潤。

    曹顒則覺得自己成了後世農大的學生,將幾種莊稼生長紀錄到本子上,沒事研究研究,草木灰肥料同糞肥那種對莊稼益處更大。

    他已經後悔,要是上輩子學的是農科的話,是不是也能研究研究雜交水稻,改良改良苞谷種子什麼的。

    權當是自學成才了,左右他現下也沒有旁的事情操心。

    這不,這日他又踱步到田地前,看着已經結穗的苞谷,想着畝產能達到多少。

    根據家中幾個莊子的記錄,京郊的幾塊地,一等一的良田能產麥子兩石,就是兩百四十斤。

    後世的苞谷,可是遍及全國的農作物。曹顒還記得清楚,自己去西北的同學家,喫的就是苞谷同土豆。

    曹顒正想着,就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是任季勇帶着幾個孩子過來。

    “大爺也在”任季勇躬身見過,天佑等人也都給乖乖地父親請安。

    “怎麼沒在校場”曹顒隨口問道。

    任季勇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道:“方纔同幾個小爺提起在山東燒豆子喫的事兒,引得幾位小爺好奇,都說想要嚐嚐。”

    對於眼前這片田園菜地,待遇各不相同。

    菜地那邊,府中廚房使人料理,想喫什麼可隨意採摘;田地這邊,則是曹顒的寶貝,由幾個熟悉農耕的佃戶侍弄,旁人誰也不許碰。

    “惦記喫豆子成,可不許惦記這邊的苞谷同土豆。”曹顒笑着對天佑幾個說道。

    幾個小傢伙使勁地點頭,曹顒看了眼已經抽纓的苞谷棒子,對任季勇道:“青苞谷也能吃了,使人到莊子邊的佃戶家掰些來,除了給孩子們烤着喫,晚上廚房也能煮些。對了,別忘了預備幾串錢,不好白拿。”

    任季勇點頭應了,使了個小廝,安排出莊子掰苞谷。

    孩子們興致高,曹顒也跟着湊熱鬧,在園子邊的空地上,看着任季勇燒豆莢。

    這邊的豆子還沒燒好,那邊去尋苞谷的小廝已經回來,後邊還跟着兩個擡着筐的佃戶。柳條編的粗筐裏,滿滿一筐青苞谷棒子。

    先是小廝上前來回話,這兩個人是曹家的佃戶,父子二人,田地就在曹家莊子附近。

    聽說莊子裏要青苞谷,他們就掰了一筐,說什麼也不肯收錢。說是這些年,受曹家恩惠太多,這個青苞谷權當小孝敬。

    曹顒聽了,見那父子二人拘謹地站在那裏,上前幾步道:“勞煩你們了,只是農耕辛苦,總不好白要你們的,還是收下銀錢,要不然也不好留下這些青苞谷。”

    那父子二人,父親的四十來歲,兒子的只有十五、六。

    見曹顒過來,那漢子不知該如何稱呼,猶豫了一下,道:“這位爺,小人可不敢喪了良心。雖說在曹家爲佃不到十年,但是這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天旱的時候,曹家給挖井;天澇了,太太、奶奶們就減免租子。小人種了半輩子地,換過幾個東家,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慈善人兒。如今,東家想要喫上幾個棒子,讓小人家趕上,也是小人家的體面。”

    那漢子說的是實在話,但是曹顒也不好意思白白地佔人便宜,便道:“老哥家就在莊子邊麼佃了多少畝地家裏幾個勞力,去年的收成如何”

    提及莊稼,那漢子的拘謹減了不少,道:“佃了三十畝地,帶着兩個兒子種,去年雖旱些,可是有水井,也算九成收成。攢了幾兩銀子,這個月就要給老大娶媳婦。若是爺得空,還請爺們過去喫喜酒。”

    曹顒聽了,喚來小廝,低聲吩咐兩句。

    隨後,曹顒又問向着漢子問起,種的都是什麼莊稼,其中苞谷種了幾畝,每畝大概多少收成。

    這漢子見曹顒對農活有興致,一一答了,還專程提了提,月初收割的幾畝麥子,如今種了大白菜,到了秋裏,除了自己的冬菜夠了,還能拉兩騾車進城賣了。

    少一時,就見小廝回來,手中捧了兩匹布,一匹藍色,一匹紅色。

    曹顒親手遞給那漢子,道:“日子過得順心就好,這青苞谷我收了,不過既然趕上老哥家辦喜事,我也不好讓老哥空手回去。這些兩匹布,給新郎官、新娘子添衣裳用的。”

    漢子抱着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曹顒笑笑,吩咐那小廝騰筐。

    直到出了曹家莊子,那漢子還覺得不真切,低着頭看了看手中的布,問送他出來的小廝道:“小哥兒,那是莊裏的管事”

    那小廝聽了,帶着幾分得意,道:“什麼管事,那是我們爺,莊子的主子,我們爺待人向來好,他老人家是伯爵,比相爺品級還高。”

    漢子聽了,不由乍舌,道:“財主不是都穿綾羅綢緞麼怎麼那位爺還穿着布衣裳”

    “沒見過世面吧,那是內造的細棉布,比緞子可值錢多了。”小廝回道:“也就是我們爺,其他人想穿也沒地方淘換去”

    沒見識的不僅僅是山野漢子,還有向來自命不凡的孫珏。

    此刻,他正坐在曹家莊子的客廳裏,手裏拿了個帕子,擦拭額頭上的汗。

    雖說平素從家中到衙門也騎馬,可那不過是幾里路,又都是青石板路;這出城來,就是幾十裏,又熱又顛,他覺得自己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若說他孫珏,心中最不願的是什麼,那就是向曹顒低頭。可是時勢所迫,不來不行,他也顧不得清高,只能放下架子來到曹家。

    昨日去銀行質押貸款,原本好好的,但是對方瞧見他的地契是簇新的,就要延長審覈期,從原本的三日放貸延長到七日。

    若是等到七日,黃花菜都涼了,還尋個銀子有屁用。

    孫珏將地契拿回去,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曉得自己只能求曹家。

    曹家不說別的,就說一個稻香村,九千兩現銀還是不成問題的。

    因此,他早早地要衙門裏請了假,騎馬往昌平來。

    曹顒帶着家眷在這邊住了幾個月,孫珏還是頭一回來,沒想到臨了還走差路,繞來繞去,到下晌才找到曹家莊子。

    當時曹顒還在田地邊上,孫珏到了跟前,進了眼前這一大片菜地,聽說是曹家種的,心裏也不禁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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