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聯姻(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聯姻上

    同去年總督夫人的壽宴相比,今年總督壽辰過得委實冷清。

    當然,這是旁人覺得,因總督府並沒有宴外客。對外只說總督大人前些日子省內巡視勞乏,有些苦夏,就不設宴答謝送禮諸人。

    沒敢提“病”,否則按照規矩,下邊官員除了“壽禮”外,就要再預備人蔘、鹿茸等藥材補品來“探病”。

    既是不宴外客,那親戚當然就不算其中。

    曹顒初來直隸,往來的人有限,謂之親的只有知府朱之璉一家與爲滿城縣書吏的魏文傑。

    魏文傑是提前一日便到清苑,爲曹顒賀壽;朱之璉一家四口,則是受初瑜之邀,初一這日過來喫酒。

    除了總督府諸人外,只有這五人蔘加了總督府家宴。

    既是左住兄弟認祖歸宗,與朱家的親事也差不多要敲定。

    前些日子,朱侯夫人來給高氏請安時,初瑜已經透過口風,將左住兄弟的身世提了一提,無非是祖父曾任何職,父親與自己丈夫早年相交,感情甚厚,不亞於親生兄弟什麼的。

    關於左住兄弟父祖被問罪,也只說是在先皇在世時得罪了某位皇子,才牽連入獄。

    朱侯夫人婦道人家,聽着只覺得心驚。同父族不詳相比,這犯官之後也不是什麼好出身。更何況得罪的是先皇皇子,說不定就是哪個王府、貝勒府。

    即便現下有曹家庇護,可等到對方真要發作起來,曹家又哪裏有阻擋之力

    等她回去,同丈夫提及此事,與總督府結親的心思就淡了許多。雖說是庶女,可畢竟養在她身邊,到底有幾分捨不得。

    還是朱一璉見識多,從妻子轉述的這幾句話中就推測個大概齊。

    聖祖朝,君上雖以“仁孝”治國,可問罪的臣子何曾少了

    從左住、左成的年齡推算,那寧家出事的時候,是二廢太子前。

    那正是奪嫡最慘烈的時候,左住、左成祖父既曾在江南爲官,又是鹽務要職,被皇子們拉攏也是尋常。

    不管寧家得罪的是廢太子,還是當時風頭最勁的八阿哥,又有何干系

    這兩人都已經離世,就是早年親善這兩位阿哥的其他皇子,也多處境尷尬,自顧不暇,哪裏還會找一個小小寧家的麻煩。

    “以曹總督的性子,若寧家二小真是禍根,怎麼會光明正大的養在自家即便是爲了保全好友血脈,也會安排在暗處。既是堂堂正正養在曹家,那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聽霆兒說,元松、元柏侍母至孝,你若是在總督府遇到,也要多加禮遇。”朱之璉這般吩咐妻子。

    壽宴這日,看到田氏,朱侯夫人便想起丈夫前些日子的吩咐,面上便帶了溫煦,客客氣氣地見禮,而後纔在李氏的下首坐了,陪着高太君與李氏兩位長輩說話。

    初瑜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拉着朱霜兒的手,輕聲問了幾句女紅功課。

    在諸多長輩面前,朱霜兒帶了幾分羞澀,低頭小聲作答,甚是乖巧柔順。

    田氏不禁多看了幾眼,臉上亦忍不住流露出喜愛之意。

    這會兒功夫,妞妞與天慧到了,先是給朱侯夫人請了安,而後帶了朱霜兒去天慧處。

    女眷的席分了兩桌,長輩們這裏一桌,姑娘們單設一桌。

    出了屋子,朱霜兒才鬆了口氣。

    妞妞與天慧已經曉得兩家要議親之事,看着朱霜兒,都笑而不語。

    府中男孩子,不算長一輩的長生,天佑、恆生他們四人中,最精的就是左成。即便是年紀最長的天佑,有時候也得讓左成幫着提主意。

    那麼精明的左成,要配眼前這個小白兔似的姑娘,妞妞與天慧都覺得好笑。並不是不厚道,而是總覺得有種兔子送到狐狸嘴邊的感覺。

    朱霜兒被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道:“平姑姑,慧表妹,可是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因是拜壽,嫡母便吩咐人將她打扮一新,臉上還上了妝粉。

    妞妞見她窘得不行,不忍打趣,忙道:“沒有沒有,粉塗的勻,胭脂也抹的正好。只是數月未見,覺得霜姐兒身量高些,模樣也越發俊了。”

    朱霜兒聽了誇獎,卻是臉上一白,原本直挺的腰板一下子含了下來,兩個肩膀向前縮着,整個人失了精神氣。

    天慧見狀,露出幾分好奇,順着朱霜兒的動作,將視線從她臉龐移到身上。

    朱霜兒已是擡起胳膊,攥着個帕子,擋住胸前,面上有些僵硬。

    夏天衣裳本就薄,即便朱霜兒含着胸,又有胳膊擋着,也攔不住少女的曲線。朱霜兒方纔的反應,也正是因妞妞無意提了一句身量,使得她羞怯不安了。

    妞妞收回視線,對天慧道:“京裏送來的蜜瓜還有沒有那是走貢品的,外頭沒有,也讓霜姐兒好好嚐嚐”

    姑侄兩人每日裏同出同進,在初瑜身邊學習打理家務,對於貢瓜有沒有,哪裏還

    需要特意問,不過是轉個話題,化解朱霜兒的尷尬。

    果然,待這姑侄兩個都不再看她,朱霜兒的神色才緩和些。

    妞妞與天慧對視一眼,都爲朱霜兒嘆一口氣。就這般柔弱的性子,真要是嫁給左成,還不得被欺負死。

    她們姑侄兩個雖比同齡的孩子早慧,可畢竟比不上大人的閱歷。

    初瑜與曹顒之所以看中朱霜兒,正是因朱霜兒的柔弱。

    旗人家的姑娘,因家人寵溺,並不缺性子潑辣爽利之人;朱家雖在旗,卻一直執的是漢禮。女兒即便沒有從漢俗裹腳,可教養還是以賢良柔順爲主。

    左成是個有主意的,田氏的身份又不硬氣,真要是說個嬌嬌女,往後夫妻之間、婆媳之間,妯娌之間都不省心。

    曹顒這邊,宴請朱之璉,蔣堅、宋厚、馮傳三位作陪。

    真若是論起交情來,曹顒與布政使唐執玉的交情,並不亞於同朱之璉兩人的交情。

    奈何曹唐兩家沒有親戚關係,現下又是上下級。若是請了唐執玉過來,不請旁人,那就要落下埋怨;要是都請了,太過招搖,又違曹顒的本意。

    最後,還是隻有朱之璉一家,打着“親戚”的名義。

    除了曹顒,那幾位都是風雅之人,酒桌上便無人提政事掃興,酒過三巡,大家就紛紛提議,要寫詩爲曹顒賀壽。

    曹顒雖無詩才,卻也引起興致。

    畢竟是以他壽辰爲題作詩,若是這些人留下膾炙人口的詩句,自己也就跟着千古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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