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片子, 上次的帳還沒跟你算呢,你還敢砸我。”楊彩霞又撲向夏夢覺。

    柳瑜尖叫一聲,伸手去攔楊彩霞, 拉住了她的一隻胳膊。

    趁着這個機會,夏夢覺狠狠的踢在楊彩霞的小腿上。想打柳瑜, 她就讓她嚐嚐被人打的滋味

    夏夢覺別看年紀小, 力氣可一點也不小, 再加上小腿這個地方本來就比較脆弱, 楊彩霞頓時冒了冷汗,抱着腿站不起來了。

    “你怎麼樣”李寶順看楊彩霞傷的不輕, 立刻過來詢問。

    楊彩霞本來沒事的, 這下也鬧起來了, “哎呦, 我怎麼這麼苦命, 被人欺負到家裏來了。李寶順, 你就看着她們這麼打我啊, 你這個狠心的, 虧的我還給你生孩子, 養孩子。”

    李寶順悶着頭不說話。

    楊彩霞更加潑賴了, 向前推他, “都被人打到家門口了,李寶順, 你去給我打她們, 打死她們, 不然你就不是男人,晚上不要鑽我的被窩。”

    楊彩霞說話粗鄙,周圍的人鬨然大笑。

    李寶順連脖子都臊紅了,周圍的笑聲是那麼刺耳,刺的他想打人。咬着牙站到柳瑜跟夏夢覺面前,他看了柳瑜一眼,有點理虧,便把目光轉向了夏夢覺,“小小年紀就敢打人,還不快道歉”

    柳瑜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竟然能這麼無恥,不幫她解釋就算了,還欺負夏夢覺。

    “道歉”夏夢覺冷笑一聲,“你見過人給禽獸道歉”

    “你還敢罵人”李寶順徹底不要臉了,伸手來抓夏夢覺。

    柳瑜氣的渾身直哆嗦,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李寶順捂着臉,看向柳瑜的目光也變得陰險起來,顯然他在想着什麼壞主意。

    夏夢覺知道,這件事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了,必須儘快把這兩隻雞的事情解釋清楚,不然李寶順要是咬死了柳瑜,她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說那兩隻雞是你們家的,你有什麼證據”夏夢覺直接質問楊彩霞。

    “還要什麼證據,就是我們家的。”楊彩霞哼道。

    “哦你從哪裏看出來的,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嗎。”夏夢覺這話一出,周圍笑倒了一片,誰家的雞會答應,那不成妖怪了嗎

    楊彩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看毛色跟大小。我家半個月前丟的那隻雞就是黃色的蘆花雞,一星期前丟的那隻,是一隻白色帶黑毛的雞,今天早上沒的那隻,也是黃色蘆花雞。

    這兩隻雞都是黃色蘆花雞,跟我家的一樣,不是我家的是誰家的。”

    黃色蘆花雞其實長的都差不多,如果不仔細分辨,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況且,誰沒事仔細去記這種東西,所以認錯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楊彩霞這話卻給了夏夢覺機會,“也就是說你以前丟的雞是一隻蘆花雞,一隻白羽黑毛雞是吧”她笑吟吟的問。

    楊彩霞不知道她搞什麼名堂,強調道,“我今天丟的雞是蘆花雞。”

    “那就行了。”夏夢覺環視一圈,“那兩隻雞呢”

    那兩隻雞正悠然的在一邊刨着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夢覺把那兩隻雞抓過來,掀起了它們的翅膀,“大家看,這是我以前給這兩隻雞做的記號,就怕出現今天這種事。

    楊彩霞說她的蘆花雞是今天下午丟的,你們看這兩隻雞身上的墨水,都一樣,摩擦了一段時間都有些掉色了,怎麼可能是今天下午才抹上去的。

    這兩隻雞是我們家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夏夢覺將兩隻雞的翅膀高高舉起,讓大家都看清那兩塊黑斑。

    “果然是。”“有道理,看來這雞根本不是楊彩霞家的。”“冤枉好人了”大家議論紛紛。

    楊彩霞有些難以接受,這雞翅膀底下怎麼會有黑墨呢她怎麼不知道。

    李寶順則有些着急,趕緊出來圓場,“哦,肯定是彩霞看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聲道,希望能終止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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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夏夢覺怎麼會給他機會,楊彩霞可惡,可是他更可惡。她放下雞,“看錯了她看錯了,你也看錯了嗎

    你應該知道你家的雞去了哪裏,你卻不說,讓大家冤枉我媽,你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你自己幹了什麼鬼祟的事情不敢承認”夏夢覺的質問一個硬過一個,李寶順的頭上開始冒汗。

    “我能幹什麼好吧,其實那三隻雞我給我媽送去了,怕彩霞不願意,這才一直沒說,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誤會。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大家了。”王寶順被逼到絕路,終於開始坦白。

    周圍的人都恍然大悟,楊彩霞悍妒,王寶順自從跟她結婚以來,就沒回去看過幾次老人,他偷偷孝敬老人也情有可原。

    “王寶順,你竟然敢這麼做,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楊彩霞被氣的連腿疼都忘了,過來廝打王寶順。

    王寶順趕緊服軟,“都是我的錯,我的錯,下次我不敢了,行了吧”

    他這也算是給足了楊彩霞面子,楊彩霞打了兩下,就變成了小聲咒罵。

    事情到這裏似乎是明瞭了,可是夏夢覺就是覺得不對,王寶順不是那種沒主意的混蛋,剛纔楊彩霞把柳瑜逼成那樣,他也不出來解釋一句,難道在他心裏,柳瑜的清白還不如楊彩霞一個誤會來的重要

    分明不是,比如現在,他把這個誤會說出來,楊彩霞雖然也鬧,但根本比不上柳瑜慘烈。他這個解釋,看似合理,其實太避重就輕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夢覺咬着嘴脣,想找出李寶順的破綻。

    就在這時,外面竄進來一夥人。這夥人大的十三四歲,小的只有七八歲,他們有的穿着綠軍裝,有的帶着軍帽,參次不齊,不過他們的右手臂上都帶着一個統一的紅袖標,鮮豔奪目。

    “就是他,給我捆住。”領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興。他一聲令下,後面十幾個人呼啦一下圍上來,把李寶順壓倒在地,像捆豬一樣捆了起來。

    “哎,你們幹什麼”李寶順驚道。

    “幹什麼”陳興踩在他的臉上,“你倒買倒賣,挖社會主義牆角,就是我們的階級敵人,還有臉問我們幹什麼。

    把他給我拉到村頭去,明天咱們好好一下他,讓大家認清他的嘴臉。”

    李寶順就像戳破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看來,這纔是他想要隱藏的祕密。

    周圍的人有些猜到了,有些沒猜到,但都沒動,最近革命小將的風頭正盛,他們可怕染上什麼不好的名聲。

    這個時候就看出親疏了,楊彩霞趕緊撲了過來,“你亂說什麼,放開我男人。”

    陳興朝着她嘿嘿一笑,“差點忘了你,你們家以前是地主,你就是地主家的人,問題一樣嚴重,說不定這投機倒把的事還有你的份呢。來,大家把她一起綁了,明天一起。”

    那些孩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將楊彩霞綁起來往外推。

    “我不服,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楊彩霞的聲音漸行漸遠,圍觀的人就像一羣螞蚱,蹦的飛快還悄無聲息,一會兒,院子裏竟然就剩下柳瑜、夏夢覺還有陳興等人了。

    夏夢覺仿若在夢裏,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就像唱戲一樣,如真似假的。

    “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陳興過來,笑吟吟的對夏夢覺道。

    “怎麼不好過”夏夢覺機械的問。

    “周恆說了,對待這種階級敵人,就是要狠,不然撥不開這黑雲。”陳興挺着胸,搖頭晃腦的道。

    夏夢覺突然驚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陳興的旁邊,二牛、瘦猴也在,他們也戴上了紅袖標,渾身上下透着那麼一股讓夏夢覺說不出的難受勁。

    瘦猴趕緊湊過來,“夢覺,這幾天一直沒見你,你可錯過了很多好玩的事情。對了,這個給你,我都沒捨得戴,特意給你留的。”瘦猴拿出一頂綠軍帽,獻寶一樣的遞給夏夢覺。

    “誰要你那個,夢覺的我早就準備了。夢覺,一會兒我給你回去拿,整整一套軍裝,還有這個”陳興一指自己的紅袖標,“以後你戴上這個,看誰還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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