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一秒,路揚整個人被鐵門上的巨大力度撞的飛了出去,後腦勺在水泥地上狠狠磕了一下,他也沒管後腦勺上的一陣鈍疼,直接躺在了地上笑了出來。
外面鐵門上撞擊聲一下接着一下,但任憑外面那隻東西怎麼發狠撞也是進不來了,鐵栓已經死死的被他栓上了。
路揚躺地上笑了兩聲,突然刮來的一陣冷風捲着朝他嗓子眼裏灌了進去,冷的他咳了半天才熄了火。
他撐着手有些艱難的從冰涼的水泥地上站了起來,冷的一邊打着擺子,牙齒一邊還噠噠噠的上下熱情的擁抱。
天台上很空,零散擺着幾個工具盒子。他掃了一圈兒也沒能見到一個能避風的地方。
路揚身上就只有一件薄毛衣,棉衣進家門兒就脫了甩沙發上了。
操。
慘的他都想爲自己唱一首了。
手上的刺痛把他想着七七八八的腦子給拉了回來,他擡着手,把手心湊到眼前看着,因爲太黑了手心什麼情況不太清楚,但按着門外那隻東西跟瘋了似的想要撞進來的力度,手心應該是流血了。
他捏着毛衣的邊緣按在了手心的傷口上緊緊的按着。
鐵門上哐哐的撞擊聲沒停,路揚來來回回在天台走着不敢停下來,鼻子裏的白氣越來越少。
太冷了。
門外那隻東西怎麼還不走。
到最後路揚實在扛不住了,靠着牆邊把自己縮在了牆角,臉凍的有些發白。
“老大,天台。”毛建國拿着卦盤下了車立馬喊了一聲 。
“該帶的東西都給我帶好。”祁邵眯縫着眼睛擡頭看了一眼樓層的頂處,“這次一定抓住了。”
“是”毛建國領先衝進了樓裏
瀰漫在整個樓裏的詭異淡香讓那個高胖的男人在下一秒又飛快跑了出來。
“媽的。”毛建國咳個不停,“生化武器,估計整棟樓的人類都睡死了。”
祁邵轉身去後備箱拿了兩個黑色面罩,擡手把其中一個向高胖男人丟了過去,一邊往自己腦袋上戴着面罩朝着樓裏進去,一邊跟身後的人說:“你這次要再半路給我掉鏈子暈血你就完了。”
“老大,上次真是意外。”毛建國連忙也跟着他走進了樓。
外面那隻東西突然像是發瘋了一樣開始完全放開了撞着鐵門。
無比巨大的聲音讓路揚冷迷糊的腦子開始清醒。
鐵門被撞的一下一下的朝外凸起,突然,一個細小的東西從門上被撞了下來,一路滾到了路揚腳邊。
螺絲釘。
路揚盯着地上那顆明顯是被從門上撞下來的釘子,心裏控制不住的收緊。
他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周圍,手有些哆嗦的從不遠處的工具箱裏翻出了一把鏟子。
拿在手上掂了掂鏟子的重量,路揚一顆心打不住的朝下沉。
這鏟子拍死他估計能行,拍死外面那個發了瘋的妖怪想想都不可能。
他單手握着鏟子往天台的邊緣退着,偏頭眯着眼睛朝樓下看了一眼。
八層樓的高度他跳下去雖然不會死,但半條命也懸。
路揚吞了吞口水把嗓子清了清,把手上的鏟子握緊了,眼睛死盯着鐵門跟牆之間越來越大的縫隙。
突然一陣腳步聲讓路揚愣了一會兒,怎麼會有人過來。
鐵門撞擊力度越來越大,外面那個妖怪像是徹底放開了一樣不要命的朝堅硬的鐵門上砸着。
“別過來”路揚朝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喊了一聲。
他跳下去,雖然會去半條命但能跑的掉,現在上來的這個人類可不一定能跑掉。
“別上來”路揚腳踩上天台邊緣又大喊了一聲。
祁邵聽到聲音就愣了,“怎麼會有人類”
“啊”毛建國也愣了,“那怎麼辦”
“往死裏辦。”祁邵眯着眼睛,把腰間的槍拿了出來,快速的朝天台衝了上去,“你看好那個人類。”
鐵門倒下的那一瞬間,路揚下意識的就把手中的鏟子擋在了胸前。
那個渾身白毛的東西朝他撲過來的時候,在半空中僵住了,接着痛苦嘶吼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那個東西渾身筋攣的倒在了地上。
路揚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突發情況沒反應過來。
高大的男人踩着軍靴踏着鐵門走過來的時候,一切就像是慢動作。
滿天因爲鐵門倒下而揚起的灰塵和拿着槍的冷麪男人。
毛建國擠了進來。
“嗯。”祁邵看了一眼站在天台邊緣的男生有些擔心,把手上的槍收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你們”路揚慢慢放下了橫在胸口的鏟子。
就在剎那間,地上那個沒了聲音的東西突然暴起,弓着腰彈的老高朝路揚撲了過去。
祁邵來不及去抽槍,轉了身直接來了個漂亮的迴旋踢,把剛彈到半空中的白毛怪物一腳飛快踢到了牆上。
牆上的磚都被砸掉好幾塊,那隻東西卡在牆裏面嗚咽了幾聲,頭一歪嚥了氣。
“過來,別掉下去了。”祁邵看着那個已經凍得滿臉蒼白的男生,走過去伸手把他拉了過來。
“你們是捉妖的”路揚因爲冷,說話的時候上下牙齒差點咬到舌頭。
“你知道這是妖”祁邵隨便問了一句,頭朝毛建國那邊一偏,“抓起來,帶回店裏。”
“是。”毛建國從兜裏掏出了個麻繩編的網兜把卡在牆裏的那個東西拖了出來,又從外套內袋裏掏出了個裝着藍色液體的小瓶子朝祁邵扔了過去,“那我先回了老大,你來處理。”
祁邵揚手接住了那個小玻璃瓶:“打車回去。”
“你們”路揚看着他腰間的,“捉妖用槍”
“不用槍用什麼。”祁邵笑着把那個小玻璃瓶,瓶口的木塞打開了,“用符嗎”
“你不是警察嗎”路揚邊問邊把按在毛衣上的手放了下來,血好像止住了。
“不是我是捉”祁邵還沒說完就被空氣中飄蕩的一股香氣給抓住了咽喉,身體裏的血就像是被勾的開始沸騰跟焦躁,嘴裏莫名其妙一陣乾渴,那種香甜的味道在一瞬間入侵了祁邵的大腦。
咬一口面前這個人類。
咬一口。
咬一口。
“你怎麼了”路揚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拿了起來,“怎怎麼操,你有病啊。”
男人溫熱的舌尖劃過他手心帶來的觸感讓他反射就把手往回抽。
祁邵低着頭,手大力的扯着路揚的手腕,眼睛裏飛快閃過了一絲紅芒,低着頭用舌尖仔細的把男生手心裏殘留的血液都捲進了嘴裏,身體裏被勾起的乾渴感這才消了很多。
但是身體裏不可控制的沸騰降下去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理智。
和操蛋。
“對不起”祁邵壓制住體內那股躁動擡頭看着已經愣住的男生,腦子裏飛快的找着藉口,“那個”
路揚擰着眉把手抽了回來,眯縫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接着又把手按在了毛衣上,轉身朝樓梯口走了回去。
這男人神經病犯了吧。
“哎。”祁邵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路揚下了天台就直奔自己租的房子走了過去。
凍死他了。
腦子都凍上了,火都發不出來。
那個神經病男人估計也把腦子凍上了,舔他手心變態。
他把手攤着,手心向上。
傷口不大,主要是在地上磨的,很多細小的傷口跟血絲。
外面門被敲響的時候,路揚正在廁所用溫水衝着手。
他剛走出去打開門,祁邵就卷着一陣冷風走了進來,臉上有些冷硬和不自在。
“有事嗎”路揚問。
“這個你喝了吧。”祁邵把手上裝着淡藍色液體的玻璃瓶子舉在了他面前,“被妖怪襲擊過會生病。”
這個東西其實是記憶遺忘劑,絕對不能讓普通人類知道這個世界有妖怪的存在,會引起恐慌。
就算現在一般的妖怪都遵紀守法,但總有些出格的。
“不喝。”路揚說,他纔不會被妖怪襲擊後生病,他又不是人類。
“喝了。”祁邵皺着眉有些不知道怎麼辦,要是平常他都是強制喂的,但他剛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舔了幾口
路揚有些無語,伸手拿過男人手上的藍色小玻璃瓶仰頭灌了下去。
祁邵看着男生把記憶遺忘劑喝了下去之後,頓時鬆了老大一口氣,盯着男生的眼睛:“你今天在自己家裏睡了一晚上,你什麼都沒看到,你現在該去睡覺了。 ”
因爲離的近他發現男生的眼珠子顏色很淺,有點兒偏棕色,跟戴了那些小姑娘戴的美瞳一樣。
看着很漂亮。
路揚跟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他有些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他該去睡了。
“手心的傷口是你自己從牀上摔下來弄的。”祁邵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說完最後一句。
“你神經病啊。”路揚擰着眉有點兒不耐煩,擡手就把門哐的給關上了。
祁邵看着差一點兒就碰到自己鼻尖的房門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