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溜達下樓,把店門給鎖上了。
今天他回來的時候店門沒鎖,但路揚回去了,嘖,真是小孩兒,門也不知道鎖。
茶几上他出去前倒的一杯鹽水還穩當當的杵在那兒,估計小孩兒給面子喝了一口意思意思。
他過去把杯子拿了起來,去吧檯後面把水倒掉了,接着放在水池裏細細的沖洗着。
細密的白色水泡在他手上不斷產生又不斷破裂。
童江分析的沒錯,他們聞不到那個妖氣,只能是三個原因,第一,那隻妖強大到可以躲過他們的,第二,那是個半妖,第三,那根本不是妖,利用不知道哪裏弄來的妖毒來殺人。
今天從那隻貓的後腿上取出來的銀針很大程度的證明了這一點,妖毒被販賣,或者有妖被某些人或者妖控制了。
因爲妖毒這個東西是跟妖的壽命所聯繫在一起的,沒有妖會因爲錢而去販賣自己的生命。
而且那隻妖一邊從人類身上吸取精氣,一邊瘋狂用妖毒殺死人類,這一點太矛盾了。
還有一點,路揚說他聞到了妖氣,也從別墅底下搜出了那麼多的被妖所殺害的屍體。
這隻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到現在他始終都沒有頭緒。
祁邵把杯子擺好,把手擦乾淨後才慢慢上了樓。
他先去牀邊看了一眼,小貓整個團在柔軟的大被子裏,只露出了個耳朵尖兒,估計是聽見他走過來的腳步聲,耳朵尖還彈了彈。
但貓沒醒,祁邵甚至能聽見小貓很輕的呼嚕聲。
他沒忍住用指尖扒拉着小貓的耳朵。
貓耳朵看上去毛茸茸的,還挺有肉感,他慢慢低下頭用嘴脣碰了碰貓的耳朵。
路揚睡的很舒服,特大號的牀,超級軟的被子,但有個東西一直摸他的耳朵。
貓的耳朵比較敏感,他被這麼摸的有些不對勁,眯着眼睛把頭從被子裏探了出去。
剛探出去就發現不對,一個有些硬的東西抵在他的臉上,他眯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這個東西是祁邵的鼻子。
祁邵低頭笑着看着突然探出頭的貓,圓圓的眼睛顯然還透着睡意,根本就還沒清醒,他想了想,嘴角的笑意加大了:“偷襲我是吧。”
路揚還沒反應過來,祁邵的頭就壓了下來,他甚至都來不及把爪子從被子裏拿出來,嘴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給碰上了。
我操。
我喵喵喵喵喵喵喵
啊啊啊啊啊啊祁邵個禽獸,連貓都不放過
祁邵沒等身下的小貓反應過來,接着立馬起身,笑着看着已經抓狂了的貓。
“喵”路揚從被窩裏爬出來逮住了祁邵放在牀上的手指頭,張嘴就咬了下去。
我喵你大爺
他腦子裏現在全是祁邵放大的臉,氣的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大黑,跟你商量個事兒。”祁邵任它咬着他的手指,“你以後咬我,我就親你。”
變態
流氓
禽獸
路揚咬的更重了,喉嚨裏不斷的發出着威脅的呼嚕聲。
“哎。”祁邵以飛快的速度低下頭又親了一口。
啊啊啊啊路揚已經被他的不要臉氣的腦子都快停了,牙齒也沒松,拼了命的最後咬了一大口。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他嘴裏傳出來的
他的牙鬆了
“哎”祁邵也聽見了這個聲音,連忙把愣住的貓抱了起來,捏着貓的下巴把嘴給掰開了。
“喵”路揚沒動的任他看着,他就想知道他的牙怎麼了。
“哎喲。”祁邵小心用指尖碰了碰那顆明顯有些松的牙齒,有點兒無奈,“祖宗您也太實在了吧,咬不動還非得一決雌雄,怎麼着,你跟你牙有仇呢。”
“喵”路揚睜着眼睛不想動了,他的牙齒好痛啊。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本體之後存在他體內的本性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嗜睡,敏感,易怒,不愛動,還特別怕疼。
疼疼疼疼疼疼。
他的牙啊。
“哎。”祁邵眼看着懷裏的貓不動了,接着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瞬間充滿了水霧,就像是被浸在水裏的一塊琥珀石,小樣兒看着可憐死了,“小祖宗你別哭啊。”
哭你大爺,我纔沒哭。
路揚拼命忍着眼裏的眼淚,接着從祁邵懷裏跳了出來,把頭埋進了被子就沒動了。
牙真疼啊。
祁邵看着用屁股對着自己的小貓有些哭笑不得,他跟普通人比不得,手上的肉哪是一個小貓能咬開的。
“大黑,你餓了嗎”祁邵摸了摸它的尾巴。
滾。
路揚一點兒都不想理祁邵,他現在就想着等半夜自己跑回去,回去就辭職,破工資,破店,破人
他都不要了。
“別哭了。”祁邵用指尖繞着它的尾巴,“我去給你做魚喫”
滾。不喫。
路揚用後腿向後面踹了踹,示意他滾遠點。
但祁邵用他非常歪的腦電波接收到非常歪的信號。
起身往廚房走去了。
他不知道大黑喜歡喫什麼,反正魚總是沒錯的。
生魚片,炸小魚乾,魚羹粥全上唄。
鮮香的氣味透過被子傳進來的時候路揚的牙齒好像都沒有那麼疼了。
靠。
他纔不喫神經病炸的魚。
吃了會犯病的。
“慢點兒喫。”祁邵輕輕摸着貓幾乎埋進碟子的頭。
別摸了
路揚抽空揮了一爪子出來,啪的一聲非常響的拍在了他手上。
“狗脾氣。”祁邵把小碟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路揚的頭幾乎是一瞬間跟着碟子往前
移着,但腿沒來得及往前走,他這姿勢有點像傻子,可是他控制不了腦子裏對面前碟子裏炸得金黃酥脆的小魚乾的誘惑。
“傻貓。”祁邵用指尖微微把碟子端了起來,“別喫多了,牙齒還沒好,還有粥喝嗎”
不喝。
就要小魚乾。
路揚用兩隻爪子壓着碟子,頭連忙又叼了幾條出來。
“魚肉的。”祁邵又說。
喝。
路揚衝着他喵了一聲,但兩隻爪子壓在碟子上沒鬆手。
“成。”祁邵起身朝廚房走了過去,“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