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還是第一次有萍水相逢的人,願意出手相助。
小木芽兒掙扎了一會兒,表情怯怯的看向老闆娘。
老闆娘似乎沒有意料中的動怒,而是微笑着看着小木芽兒。
“這個心思,你生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走出三個界一步,想來也是很不甘心,那你便離開吧。”
小木芽兒看着老闆娘,似乎確定她沒有說違心的話之後,立馬開心了起來。
“老闆娘,我肯定會回來看你的,還會帶好東西給你,放心吧,我不會忘了你,”
小木芽兒此時的神情很是雀躍,如同乾涸已久的枯樹終於找到了水源一般。
整個人都充滿了靈動勁。
老闆娘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小木芽兒似乎有些歉意,但是這份歉意最終還是被能夠離開的喜悅所取代。
房間裏,趙無極看着沈傾,“師傅,我們就這樣帶走小木芽兒,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這是她的際遇,也是她的選擇,我們只是舉手之勞幫一個孩子罷了。”
“那我們要一直帶着她嗎”
沈傾略微思考了一下,“應該不會”
“那我們如何能保證她離開我們之後的安全”
第二日,天色才微微亮。
小木芽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美食,上樓來喊沈傾起牀喫飯。
看着小木芽兒的興奮勁,沈傾只能讓自己不去想趙無極昨晚提出來的問題。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沈傾幾人喫好飯收拾好,準備出發的時候,小木芽兒也收拾好了行李。
正站在樓下,身上揹着一個小小的包裹,望着正在下樓的沈傾。
“老闆娘呢”
小木芽兒要離開,老闆娘居然沒出現。
沈傾有些想不通,畢竟了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
“大概是害怕離別吧。”小木芽兒解釋道。
除了他們,三個界似乎仍然沒有一個客人,冷冷清清。
連風颳過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見。
沈傾四人依次走出了三個界的木門,然後轉身看着小木芽兒。
小木芽望了望空蕩蕩的客棧,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步履輕快的向門外走來。
小木芽兒剛剛伸出腳,踏出門外,便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客棧之內。、
如此,重複了十多次,反反覆覆,小木芽兒都無法走出三個界。
愉悅的心情,頓時沉了下來,小木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停的反覆走來走去。
門外的沈傾和趙無極也變了臉色。
“這似乎並不是陣法”
沈傾問着趙無極,似乎在自說自話。
趙無極走到三個界的木門處,一隻腳伸出,便踏了進去。
很是輕易。
然後反覆走了四五遍,都能夠輕易的出來。
小木芽兒看着趙無極,不甘心的再次走了十多次,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小木芽兒無法走出來。
沈傾有些不甘心,跑了進來,將小木芽兒抱在懷裏,然後走出門外。
就在她以爲成功的時候,懷中卻是
小木芽兒再次出現在門內。
“師傅,並不是陣法。”
趙無極皺着眉對沈傾說。
沈傾這才明白,爲什麼老闆娘絲毫不阻攔小木芽兒。
那是因爲,她知道小木芽無法離開這裏啊。
小木芽跌坐在地,身上的包裹也落在一旁,很是孤零零。
沈傾有些不甘心,再次走入三個界。
在大堂裏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老闆娘。
“老闆娘老闆娘”沈傾大喊了幾次,才聽到老闆娘的聲音。
“幾位不是結賬離開了嗎難不成還要留下來住店”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再不出來,我就拆了你的客棧”
趙無極看着沈傾的樣子,便如此威脅。
小木芽兒此時淚眼朦朧的看着爲了她,與老闆娘對峙的幾人。
“老闆娘,爲什麼”
久久之後,才聽到老闆娘的答覆,“木芽兒,這是你的宿命”
老闆娘的聲音之中,有着一些無可奈何。
“小木芽兒,你就別生氣也別難過了,這樣只能增添了你母親的傷心”
突然之間,在小木芽兒的身旁,憑空冒出來幾個人。
這幾人約莫二十歲,兩男一女。
“你們是什麼人”
小木芽似乎並沒有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到,而是睜着大眼睛問道。
沈傾和趙無極也盯着突然出現的三人。
說實話,他們呆了一整天,居然沒有發現這裏除了老闆娘和小木芽,還有其他人。
所以看到這三人的時候,沈傾和趙無極的驚訝有增無減。
“唉”女子突然間唉聲嘆氣。
隨後摸了摸小木芽的腦袋,“因爲你一直無法離開這裏,你母親怕這件事被你發現你會難過甚至絕望,所以纔想了這麼個辦法,讓你做客棧裏的所有事情,要你喫飯都花錢,這樣你無法攢錢,就不會向着離開這裏。”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啊,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
女子轉身看向沈傾,“其實也不怪你們,你們也是好心想讓這孩子自由。只是你們不知道她無法離開而已。”
“你們也是三個界裏的人嗎”
沈傾看着他們問道,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的火眼金睛。
沈傾看到面前的這三人,身體似乎是若隱若現,宛如虛體構成一般。
再看向三個界的木門,才發現那裏似乎是一個深淵黑洞一般,不用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到。
只是用火眼金睛看小木芽兒,小木芽兒卻沒有任何不同,她依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一點,讓沈傾很是費解。
如果小木芽跟面前這三人一樣,她不應該看不出來啊。
“小木芽,你願不願意再往外走一次”
沈傾這麼看着小木芽,小木芽雖然無法理解沈傾爲什麼明知道自己無法離開,還要她再走一次。
卻還是站了起來。
沈傾用火眼金睛仔細的看着小木芽兒。一隻腳踏出,整個人踏出。
只是踏入的宛如是那個深淵一般,小木芽兒以所有人都無法看到的速度瓦解,然後重新出現在木門之內。
瓦解,然後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