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哥。”沐鳴扶起夏玖川, 幫他擦拭嘴角的血漬。
“他比你高兩段, 輸的不丟臉。”梁牧安慰道。
“嘖”陳釋輕嘖聲。“連勝九十八局中斷,功虧一簣啊。”
“陳釋”梁牧皺眉低喝。
“輸掉再重新來嘛。”陳釋道。“我從鷹牆被踢到魚牆, 照樣活蹦亂跳的, 沒事沒事噠。”
“沒時間。”夏玖川擦掉嘴角的血,冷漠的站起離開。在黑襄城耽擱太久,無論輸贏他都得再啓程了。
蚩武樓待數月, 即便傷的再痛再重,他都能贏,連勝九十八場,說沒得意那是假話, 這次輸的突然, 他的自尊稍微受創。
“我們該離開黑襄城了。”沐鳴解釋。“數月的征戰, 結局卻落敗,玖哥他難免難過。”
“離開黑襄城”陳釋疑惑。“要去哪”
“受亡人所託, 到紫崇城送信。”沐鳴有意隱瞞。
“紫崇城啊。”陳釋道“那路程得有萬里。”
“玖哥最重承諾,前路漫漫即便再兇險艱難, 他都會完成。”沐鳴感慨, 當初他承諾帶他到蒼曜大陸, 他都做到了。
“他啊,就是傻瓜。”梁牧露出笑意。
客棧荊鳳陽將密件燃燒,眼神凝重表情肅然。府君密旨,七青蜀府諸法將,皆前往不落城聚集待命。
“小小城池暗波洶涌,到底是誰攪亂這灘靜水的”荊鳳陽暗道。
警覺到屋外波動的息,荊鳳陽迅速收斂情緒,換副笑臉出屋。“玖玖,挑戰結束啦”
“我輸了。”夏玖川陰霾着臉回屋。
輸了荊鳳陽愣神,隨即跟着進屋。“輸給誰了”
“鷹牆的樂師,高我兩段。”夏玖川倒杯冷茶降火。
望着他不愉的側臉,荊鳳陽沒再繼續刨根問底。“別惱,我幫你報仇,請教靈師的名額,我替你爭取。”
“不用,輸就是輸,技不如人我認栽。”夏玖川拒絕。“我輸得起。”
“霸氣。”荊鳳陽問。“那接下來呢有何打算。”
“黑襄城停留數月,也該再啓程了。”前往紫崇城的路還很長。
“啓程,紫崇城嗎”荊鳳陽道。“你都沒跟我說過到都城幹嘛”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夏玖川道。
“好吧好吧,我不逼問。”荊鳳陽懶懶的站起。“但贏你的那混蛋,我是教訓定了,哥的僱主也敢隨意欺負。”
“勝敗乃兵家常事,賽場輸贏各憑本事,你要替我揍他,這算什麼”夏玖川喊住荊鳳陽道。
荊鳳陽咧嘴笑的肆意“這世道你跟誰講道義玖玖,別天真。”
夏玖川剛想再辯駁,屋外就響起敲門聲。“誰啊。”荊鳳陽喊道。
“貴客。”是客棧的跑堂。“城君府遞帖來見。”
“城君府的”夏玖川站起。
荊鳳陽出屋接帖。“黑襄城君醒來,特來拜謝咱救命的恩情。”
“別咱。”夏玖川截斷他的話。“是你救得,恩情自然都是你的。”
“真薄情啊。”荊鳳陽纏着髮梢忸怩做作。
“謝謝稱讚。”夏玖川轉身想歇着,誰知荊鳳陽驀地抓住他。“城君啊,多稀罕,跟着我瞅瞅去嘛。”
被荊鳳陽鉗制着,掙脫不掉,夏玖川怒容滿面。“混蛋荊鳳陽”
“混蛋就混蛋吧,做混蛋能咋地啊”荊鳳陽道。
“”臉皮厚的核彈都轟不爛。
客棧被護城軍清空,黑襄城君東郭瑾坐在底樓,身着墨藍錦袍,劍眉星眸相貌堂堂,仿若世家公子,哪像備受敬仰的一城之君。
荊鳳陽下樓,東郭晴驀地站起,指着他道。“城君哥哥,就是他。”
“喲,惡婆娘也在啊。”荊鳳陽嘴賤的挑釁。
“你”東郭晴露怒,東郭瑾輕聲喊住她,繼而站起施禮。“東郭瑾拜謝醫師救命恩情。”
“無需謝我。”荊鳳陽道。“救你是我跟藍卿的交易。”
“你放肆狂妄”東郭晴怒喝。
“晴兒”東郭瑾蹙眉制止。東郭晴很委屈。“是他先放肆的。”
“醫師莫怪,小妹都是被我寵壞了。”東郭瑾道歉。
荊鳳陽隨意的笑笑,看着再儒雅,但到底都是城君,精明狡猾懂看眼色,知道誰能得罪,跟誰最不能得罪。
東郭瑾吩咐人抱來四箱謝禮。“些許薄禮,望您莫要嫌棄。”
拆禮物他挺喜歡的。荊鳳陽嘴角掛着笑,把箱子一一打開,黃金玉器,翡翠珍珠,都是值錢的物件,但卻都沒他喜歡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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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氣。”荊鳳陽撇嘴。“來啊玖玖,挑挑看有喜歡的嘛”
東郭瑾朝二樓疑惑望去,夏玖川靠着樓梯沿,很想跟荊鳳陽裝陌生人。“這玉佩挺配你的刀。”荊鳳陽挑塊玉佩道。“像迷情花。”
“不需要。”夏玖川果斷拒絕。
“拿着嘛,送都送來啦。”荊鳳陽道。“暫且佩戴着,待我回府,再挑更好的送你。”
“醫師。”東郭瑾恭敬道。“城君府備有薄宴,還望醫師能賞臉。”
“多謝城君相邀,但我要事纏身,城君府怕是不能去了。”
“可是有麻煩如果需要的話,我”
“城君多慮。”荊鳳陽打斷東郭瑾。“是府裏的家事。”
聽懂荊鳳陽的深意,東郭瑾微笑,沒再繼續追問。“是我唐突。”
“玖川”客棧外傳來焦急的喊聲。
“是何人喧譁”被堵的憋屈,東郭晴借事發怒。
“梁牧”夏玖川下樓,走到客棧外,就看到梁牧被護城軍攔住。
“玖川。”梁牧蠻力推開護城軍。“沐鳴跟阿雨被困蚩武樓。”
“”夏玖川微驚。“因何事”
“阿雨殺了一名修者。”梁牧道。
夏玖川頓覺腦袋疼,暗罵聲熊孩紙,就朝蚩武樓趕去。荊鳳陽眼神微沉,轉身朝東郭瑾笑道。“城君,看來今日是聊不下去了。”
夏玖川跟荊鳳陽前後離開,東郭瑾道。“去蚩武樓。”
趕到蚩武樓時,數百修者把沐鳴跟阿雨圍着,阿雨手握短劍,踩着堆積的遍地傷患,血染衣襟,猶同惡魔般恐怖。
“誰敢動他,我就將誰殺掉。”阿雨聲音嘶啞,就像被烙傷過般。
“沐鳴,阿雨。”夏玖川進到包圍圈,皺眉望着被他倆。“解釋。”
“他,他辱罵您。”沐鳴紅着眼圈解釋。“我跟他爭執,他就要打我,阿雨,阿雨一激動就把他殺了。”
根據沐鳴的解釋,應是他戰敗,被修者侮辱,沐鳴替他爭辯激怒修者,那修者愈傷沐鳴,卻被阿雨殺掉,夏玖川猜測。
“黑襄城數百年規矩,有冤有仇皆賽場解決,不得血濺蚩武樓。”圍着的修者怒道。“破規矩者,殺無赦”
“誰敢”阿雨握劍,眼神狠若猛獸。
“喝”數百修者暴喝聲,凝起息蓄勢待發。
“等等。”荊鳳陽趕來。“但據說,在黑襄城犯的罪,只要能踏過閻羅殿,就能獲得免罪。”
“閻羅殿。”數百修者瞬間譁然。
“鳳陽,何謂閻羅殿。”夏玖川問。
“閻羅殿就是蚩武樓頂層的競技閣,需連勝紅牆十將。”有修者解釋。“數百年來,從沒有誰能活着踏出閻羅殿。”
“那歷史也該刷新了。”荊鳳陽笑望着阿雨道。“既然都是死,總得拼一把嘛。”
“一羣雜碎,我不屑殺之。”阿雨傲睨自若。
“狂妄。”數百修者怒喝。
蚩武樓紅牆十將,是黑襄城最強的十人,修爲都在固化階上,阿雨雖神祕,但他能踏過閻羅殿嗎夏玖川擔憂。
“鳳陽,我”夏玖川剛想問,就被荊鳳陽打斷。“玖玖,這閻羅殿是絕不能替的。”
“城君到”不知誰喊聲,那些修者都斂起敵意讓路。
看到蚩武樓裏的狼藉,東郭瑾微微蹙眉。“血染蚩武樓,按城法當殺無赦。”
“無外例”荊鳳陽問。
“我乃黑襄城城君,職責護一城周全,城法乃一城基本,堅如磐石,不能動搖。”東郭瑾面露愧疚道。
荊鳳陽再回望阿雨,眼神凜冽。“阿雨,閻羅殿你怕是要走定了。”
“你故意的。”阿雨目露兇光。
“隨你想吧。”荊鳳陽揚起嘴角。“玖玖跟沐鳴都待你不薄,是走閻羅殿,或是殺出黑襄城,你來決定。”
冷凝着荊鳳陽,再望夏玖川跟沐鳴時,阿雨流露絲複雜。他雖狠毒霸道,卻也非狼心狗肺,這倆人的確待他不薄。
阿雨隱瞞雖多,但從沒害過他,而且此次是爲救沐鳴,這是恩情,夏玖川想着。“玖哥”沐鳴喚道。
“要是殺出城,機率多高”夏玖川道。
沐鳴瞟眼周圍數百修者,臉瞬間慘白,但黃金城池,北寒城地,他們都逃出來了,此次也能轉危爲安吧應該
“閻羅殿”阿雨冷麪寒鐵。“我走閻羅殿”
“阿雨。”夏玖川握住阿雨的肩膀。
“別慌。”荊鳳陽彎腰,似笑似低語。“這小啞巴,深不可測吶。”
“你們”阿雨劍指周圍修者,眼神暴虐狠厲。“看我如何拆了那破閻羅殿,把裏面的神鬼誅殺殆盡”